刚拐过弯,两人吓了一跳。旁边的空地上何时多了这么多不少东西?矮矮的墙圈着一个硕大的院子。院子中间百十间房子被无尽咒挤在一起,甚至还有几座阁楼。”
“这哪里来的土豪,在咱家隔壁建王府?”白大夫没好气地将了儿护在身后。
到了门口,竟看见“新”邻居正坐在门口唉声叹气地剪着什么。
“有之!你怎么了?”了儿惊地叫出了声。
有之见他们回来了,连忙起身哭着抱住了两人,鼻涕眼泪全都蹭到了白大夫肩膀上。半天才平静下来,将两人让进了院子。
院子真有王府大小,百十个小院儿一个个码在一起,厨房、仓库都跟王爷家的标准一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亲王府的宅子呢。
完全懒得应对白大夫和了儿的吃惊,有之拉着两人在凉棚下的石凳坐了下来,却还是紧紧握着白大夫的手:“老白,我真的错了,这次你一定要帮我。”
“怎么了?冬儿呢?”了儿忽然想起有之之前好像在剪黄色的纸,整个人都紧张了起来。
“杏林城医馆,那里治灵锁愈后和妇科都是最好的。”有之不走心地回答着。
“啊!”了儿差点没跳起来。
有之刚忙用疲惫的手将人摁了下来:“没事儿,没事儿。她身体没问题,就是大夫让她留下观察几个月。”
“那你是怎么了?”
“唉,你们自己看吧。”有之熟练地抓住白大夫,生无可恋地看着巨大的泡子升起。了儿则顺手开了食盒,开始偷吃里面的东西。
☆、夫君,就让我就再多留一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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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需放下挚情怎放下,言分离爱侣难分离】
半关张的邻里堂门口,有之拿着了儿寄来的信,死气沉沉地趴在桌上,颇似儿子口中的“死狗”。
“怎么了,不是最喜欢看影石八卦吗?”冬儿抓过一把花生,开始念叨刚刚听到的八卦:
“你知道吗?昨天钦天监的明伊荣大人成婚,当天夜里她母亲留下的锁魂内丹就炸成了灰,可把新郎官吓坏了。
我跟你说啊,他们都说伊荣大人是命格特别硬的天之灵子,本该压根找不上的。谁知人界的一只珠蚌,居然和她的命一样硬还正对了阴阳。那珠蚌产珠没死不说,还阴差阳错地遇了仙得了灵,硬生生靠着服饵在寿数内修炼成了至阴真仙。还不知怎么回事,飞升的时候,没去成人界对应的天庭,反而到了慕海。
两人差了快一千岁,竟能一见钟情,明大人好像就在等他一样,一切都是顺理成章的。都说是独生女成婚了,老国师销了在人间的执念,安心去轮回了。
谁知道,伊荣大人刚刚居然跟顺风耳否认了。再想问她为什么,她却立马闭了嘴,说过几个月才能说。唉,你说这是为什么啊?
何有之,我跟你说话呢!怎么了今天,吃错药了。”冬儿敲着桌子,努力把“死狗”震醒。
可半天有之才回了魂,好死不死地嘟哝着:“死心眼的白木头都进去了,为什么我就还是不行。生意我放下了,药材我能送人的送了。我到底还有什么‘需放下’、‘需放下’。”咚咚咚,有之的脑袋一下下敲在桌子上。
冬儿看着好笑,抱着胳膊故弄寻虚道:“唉,你的帽子要是掉了,得了灵锁。可就真的全得放下了,倒也是个法子。”
有之闻言连忙捂紧帽子坐正,逗得冬儿笑得前仰后合。
嗖一声,不远处飞来一只小老虎玩偶直直地砸在了有之怀里。“这是……”有之的瞳孔一下子放大了,像中了魔一样将小老虎紧紧地搂在怀里。仿佛这是什么难得的宝贝似的。
“是,”冬儿不无担心地盯着有之,“我们走之前,从公公那里帮你要来的,还有不少呢,都放一起了。一直没时间给孩子们置办玩具,就先拿出来给他们玩了。”
有之感到了腿上的温暖,一低头正看见四只小爪子扒在自己的膝盖上。水汪汪的大眼睛渴望地看着父亲,可小狐狸盯了半天,尾巴都摇酸了,父亲仍旧不松手。
俩小狐狸没办法,只能委屈地看向妈妈,眼泪都快掉下来了。有之这才醒过味来,忙将小老虎丢给儿子们。小狐狸甩着尾巴走了,有之却又趴回了桌子。
“呵呵,我明白了,”冬儿用扇子轻轻敲打着有之的脑袋,“赠医施药的事儿,你入慕海前就没少干;对白大哥、对‘王爷’对其他人你也够仗义;连献灵力你都是第一波的。”
说着,冬儿忽然化回原形爬到了有之肩膀上,“可这些都不是你的执念所在,你根本就不在意,也就不用放下。但你执念所在的东西可就不一样了。
喏,一头是一个百十年前就被拿走的旧玩具,另一头是两个起先盼星星、盼月亮还经历了生离死别的头生儿子。你的反应都是这样,啧啧啧。
对一件玩具的执念,不至于让你进不了城。当然,那小老虎该是你的肯定还你。”狐狸爪子敲打着有之的头,“你这里面到底还对什么东西有那么大的执念啊,别是想着什么不属于你的东西吧。你自己可好好琢磨琢磨,别再愁眉苦脸地乱叹气了。”
看着有之不说话,狐狸揽着有之的脖子坐到了丈夫怀里:“嘻嘻嘻,难不成真让我说着了?你不会还真有个放不下的红颜知己吧。那我绝对马上带孩子入城,气死你。”
有之终于笑了,捧着狐狸亲了一口:“我就想着你一个来着,你说我怎么把你放下?现在抱着你还挺热的,要不先把你放桌子上?”
“滚!”冬儿挣扎着跳上了桌子,刚要继续说什么,余光往闺女那边一瞟,两条眉毛立刻竖了起来,一下跳下了地:“何三丫,谁让你动妈妈胭脂的,看我不打死你。”
眼见着一条大红影撵着几只小红影满院子跑,有之捧着肚子笑了起来:“夫人莫要说我,你的执念也不浅啊。”可笑过之后,有之又望着天深深叹了口气。
砰!“妈妈!”,“妈妈!”孩子第一次叫妈妈,有之却听得一身冷汗……
有之匆匆跑到后院,人一下子就傻了。冬儿身上一点伤都没有,却不知怎的躺在了地上,身上的灵力几乎要见底了。七尺的汉子吓得魂儿都飞了,什么也顾不上了,赶紧抱起冬儿冲向官家医馆,五只小狐狸在后面也追得精疲力竭。
大夫一探脉,瞬间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天啊,小夫人灵锁入体都快一年了,早已进入肺腑,怎么今日才发病啊。”
稍稍转醒的冬儿急了,忙抱起孩子塞到大夫眼前。一下盯着五只委屈的小狐狸,大夫也愣了一下。仔细一探,稍稍松了一口气:“没事儿,这几只都没传上,何先生也没事儿。”
冬儿摸着儿女的脑袋,努力地安抚着孩子。突然恍然大悟,竟然是喜极而泣:“怕是我出奉圣时就染上了,灵力一直在亏,还爱伤风。那时候担心对孩子有影响就直接给他们断了奶,没想到因祸得福竟能保全我的宝贝们。”
“她真的灵锁入肺腑了吗?这么久,我家就是开药铺的,还有个当大夫的邻居怎么谁都没看出她有一点发病的样子啊。”有之皱着眉问道。
“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我可以确认她现在确实是灵锁入肺腑了。其实,如果按她说的时间招了灵锁,一般人不但早就发病而且应该也早就侵了心脉了。可能是她体质比较特殊吧。”
冬儿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了儿?对,是了儿。一年前她为了救我性命喂我吃过一次参娃叶,后来还几次给我渡灵力,上个月她临走的时候不是还给我留下了一半的灵力吗?”
“那就对上了。”大夫感慨道,“有参叶保护,还有参娃时时用灵力支持,灵锁自然不会显现。只是……灵锁这东西越重越发展得越快。你身上剩的这几分参娃的灵力也撑不了几天的,还是赶紧想办法提升心境,争取早日入城吧。
提醒你们一句啊,可不能拖了。如果瞳孔现了红光,那就说明灵锁入了心脉了。真入了心脉,除了城珠,恐怕从国中请参娃出来都很难救治了。
别的我也不多说了,拿着我这单子,先去借灵力吧。”
有之脸色惨白地抱起了冬儿,亲昵地蹭着妻子的额头:“放心我绝不会让你有事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