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天,白大夫才缓过来,哑着嗓子道:“你们刚刚说的病例,可是甘侍郎和她怀着的孩子?”
“是啊,其实我们也没想到甘侍郎答应得那么痛快,还主动跟我们下了心咒言灵契。您的名号真是太好使了。”
“你们还立了约?”白大夫咬着牙,捏紧了桌子。
“对呀,反正侍郎大人说,她绝不会反悔,孩子就完全交给您了。”
白大夫捂着脑袋,看着桌角的仙果,有一种很想把刚刚送出去的果子抢回来的冲动。
“你们可知,小参娃有个外号叫见土没?瓦罐都能遁进去,一落生地行术就堪比千年参精?”
“这么厉害。”遇到新知的惊喜,瞬间冲淡了三人察言观色的能力。
“哼,而且由于参娃可以直接吸收日月灵气成长。见土没能好好吃奶的时间绝不超过7天,之后想逮着可就不容易了。”
“天呐,就这几个案例您居然能记得如此清楚。”
“您真太厉害了。”
“呵呵,这不算什么。”白大夫收拾好包绕过讲台桌,“投我门下可以啊,只不过我妻子即将临盆,怕是只能拒绝你们的礼物了。”几人原本欣喜地脸上,瞬间落了一层灰。
“这样,我也不能让你们失约,毕竟言灵是不便违抗的。咱们分一下,甘侍郎那边接生和产后照料的事情我来,满月之后对小参娃的照料与观察你们来。50年后,看你们写出东西的悟性,我再决定是否收你们吧。”
三人信心满满,异口同声地答道:“白先生您放心,我们一定努力。”
“好!我去接我妻子回家了。”白大夫有气无力地冲身后拜拜手。叹口气飞身下岛,看着蓝天白云,默默感叹着:“当年我用心咒灵契与你成了夫妻。今日……报应不爽啊。”
三人人有些疑惑地看着白大夫一脸纠结地离开后,脸上全是莫名,可实在想不出哪里出了问题。其他都学生憋着笑,只有水里伸出一个裹着银长衫的脑袋:“喂,新来的,小参娃不好照顾,到时候加油啊!”
☆、我家夫人好智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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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大夫怒逢参娃田,璧主人初见姑翁面】
“我家夫人好智慧啊。”白大夫笑盈盈地牵了了儿的手。一颗颗诱人的仙果,送到了了儿手边,引来瑞姐他们一地的鸡皮疙瘩。
了儿也不在意,收拾好东西,道了别便喜滋滋地挎着白大夫出了门:“你当年不是说想要开个田精心呵护参娃苗吗?还有,不知道是谁跟我夸下海口说再养一回见土没也绝对没问题。这就怕了?”
“哼,你把言灵契用回到我身上,也是够了。”
了儿开心地吐了吐舌头,一副你能把我怎么样的表情。
“随便吧,今天羽儿不在家。不知道哪家馆子的大师傅,有幸要被甘侍郎累死啊?”白大夫笑嘻嘻地又捧出了一把果子。
“讨厌,”了儿气得拍了白大夫两巴掌,“我都随便,看你。”
听见万恶的随便二字白大夫不禁冒出了冷汗,“……牛厨居?”
“那个前两天刚吃过。”
“小海鲜?”
“做得地道的,都离咱家好远。”
“……瑞姐有推荐吗?”白大夫找到了一根救命稻草。
“还别说,真有。等你的时候,瑞姐跟我说了,弋滨城有家新开的炙鸭坊可好了。”
“离咱家也太远了点吧,而且你昨天刚吃的鸭……啊……都听夫人的。”看着了儿像脱缰的野马一样圆润地冲向了城珠祠,白大夫摇摇头,“随便”大概属于玄学吧。
不到半个时辰,了儿便席卷了整个馆子备好的鸭坯子。白大夫在一旁帮忙收拾着,庆幸自己手快,还算是饱了。可桌子对面准备收盘子的小二都呆了,慌忙叫来了老板。
老板看着就差吃了盘子的了儿,颤巍巍地拱了拱手:“敢问夫人可有饕餮血统?莫吃坏了身子。”
“这点东西没事儿。”了儿在笼屉间寻找着落下的饼,“麻烦您这边鸭汤、椒盐鸭架子快点儿。你家鸭子确实挺好吃的,就是货备得太少了。一会儿我出去还得再吃点儿。”
老板不敢动,白大夫无奈又轻车熟路地安慰道:“钱我们结过了,您放心啊。至于鸭架子,您让后厨放心去做。她平时不怎么吃肉,就这几日嘴壮,上月差点没把我们城的鸡鸭全吃净了,您这里备的鸭子不算事。”
老板扁着嘴下去了,不出半刻椒盐儿鸭架和鸭汤都来了。两人边吃边聊,笼屉、骨头摞得老高。不一会儿,窗口就开始有围观的了。
“白大夫、甘侍郎!”人群里显然有人认出了他们。
“原来是邱大夫啊,来一起吃点儿?”白大夫擦擦嘴,诚恳地邀请着。嗯,反正还要再吃一顿,多来一个也无所谓了。
哪知道邱大夫仿佛见到了救星:“在这里遇见您可太好了,本来我还想找值班太医呢,您快跟我来看看吧,这可是您的专长……”
……
“这位大夫,麻烦您再帮我们再买三十斤炸酥鱼。对,是三十斤,谢谢。”白酣羽一面吃,一面尴尬地从包里摸出一锭银子交给了药房的小伙计。
“羽儿你也吃啊。”对面的一个穿得花花绿绿的身影正在狼吞虎咽,马上就要把桌子啃了,“我这辈子就没这么饿过。怎么以前不吃饭反而没事儿啊。”
“嗯,”白酣羽不走心地应了一声,抱过一个硕大的肘子,三下五除二了了账,将骨头扔进自己面前的小堆里,继续唉声叹气。
“唉,羽儿,这里的大夫不是说你爹就是研究咱们这一族的大夫吗?咱们干嘛跑这么远啊?”一口一个包子的小姑娘,还在抽空搭着话。
这边的酣羽只剩下苦笑了:“不为躲他我还不到这里呢。”
“怎么了,你和你爹关系不好?”
“没有。只是我爹是奉圣来的,对于很多事都比较……嗯,古板。看见咱俩的样子,我非交待在这里不可。唉,我妈快生了,身子不方便,估计也拉不住啊。”
“啊,你家这是又要添人口了?”小姑娘瞪大了眼睛,似乎目光中还夹杂着些许惋惜。
羽儿没管这些,只是无奈地看着两人头顶上正依偎在一起交流感情的花,着实哭的心都有了。
“可把您盼来了,人都在后院儿呢。我们也是头会见两只参娃一起开花的,这绝对是更古未有的奇景。而且那花非但摘不下来,还会气人玩,可神了。就是这俩已经让人帮忙买三回吃的了,纯血的饕餮也就这样了吧。”门外响起了坐堂大夫的声音,酣羽的心稍稍安慰了一些。
“嚯,那看来今年国中不止一件大喜事啊。”另一人的声音也传进了羽儿的耳朵。
“呃……”酣羽拿手里的烤鸡的手定在了半空,回过头看向门口,白大夫的脚也卡在门边收不回来了。
白大夫原本笑得红光满面的脸,瞬间气成了酱紫色,还越来越黑,蛟龙的威压都散出来了。
酣羽尴尬地咽了口吐沫,拉了拉还在狼吞虎咽的人:“鹣鹣,那个……”
“大夫来了是吗?”正在埋头苦干的小姑娘匆忙咽下了最后一块烧鹅,用手一抹嘴,又在身上擦了擦手,腾一下站了起来,“那肯定是先看病,回头再吃,让人家等着不合适啊。这位大夫,您看我俩先看谁?”
酣羽捂了脸,白大夫脸上的乌云却没有散一分:“……白酣羽,你这是什么怎么回事。”
“你们这儿大夫也太厉害了吧,名字都能看出来……”鹣鹣赞叹地点点头。
酣羽心里已经在打自己墓志铭的草稿了,为了缓和气氛,只能硬着头皮笑着开了口:“爹……呵呵呵,呵呵呵,您不是最近不在太医署值班了嘛……”
“呵呵,我陪你妈吃顿饭,顺便看看传说中亘古未有的奇景不行啊?”白大夫笑得酣羽脸都白了。
“爹?”一旁的鹣鹣仿佛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他是我爹!”白大夫怒吼道,“从小教你的都忘干净了吧。不晓父母、私定终身也就罢了。什么都没弄呢,先定了人家身子,还连孩子都有了。酣羽大人,你够有本事啊。”
“爹,真不是您想的那样。我对天发誓,我俩真的什么越雷池的事儿都没干过。”酣羽这回真的要急哭了。天啊,老妈你在哪里啊,不是说和爹在一起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