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录员又笑了出来:“咦……了儿姐脸都红了。”
“讨厌。”
咚咚咚,敲门声拯救了捂着脸的了儿。
随着了儿的应门声,三个陌生人走了进来,规规矩矩地拜见了屋里的几个人:“小人殷知恒、石湖、连绾,拜见几位大人。我三人为金兰兄妹,以前结伴在奉圣行医。因仰慕慕海圣手,新入国中,刚刚拜在太学医学院。”
殷大夫低头说着,身后的两人不由自主地看向了还没化形的了儿,目光黏在那颗通红的果子上就下不来了。
瑞姐笑了:“咦,你们这么盯着人家,国宝大人可是要生气的哦。”
三人吓坏了,赶紧低头赔不是。了儿连忙摆手:“没事儿哈,咱们医学生永远都是开方便之门的哈。”
令殷大夫他们不理解的是,了儿这话一出口,其他人全部发出了不怀好意的大笑,停都停不下来。可他们仨来这里也是有目的的啊,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又行了一个礼。
“抱歉,其实我们兄妹是冒昧来做交易的,还望侍郎大人应允。”
了儿谨慎地化为人形,眯起了眼:“哦,你们说的是什么交易?”
殷大夫一抬手,他身后一个五大三粗的壮汉便走了上前……
☆、成吧,我管生你管养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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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仙岛方知愿非盼,化言灵且笑报有因】
太学的医学院本来是一片银杏成林的山岭,玉带一样的缓溪将数十座云雾缭绕的仙山连接在一起。而各位医学大家,就“各占山头”在仙雾中讲学。学子们入学后,按照自己的倾向,各自选择一座或多座山听讲,等过了学院的统一测试,便有了医簿,可以悬壶济世了。
而在群山环绕中,有一座巨大的沉香岛突兀地出现在了溪水中央。岛是辟雍的形状,中心有金銮殿大小的灵芝为陆地上的师生遮着阳,学生的课桌都是巨大的茯苓,难得一见的雪莲在这里反而成了蒲团,连水族的学生也一人守着一个肉灵芝记笔记。
白大夫飞身上岛,环顾四周不知道是该觉得幸福还是堵心。这些都是自己家晏儿、羽儿小时候的杰作啊。说是孝敬自己,回回都把家里祸害得不成样子,还得了儿来擦屁股。这马上又来两个小的可怎么办啊。
有人深刻地觉得自己这张嘴是该缝上的。摸摸灵力已经又深厚了几分的沉香讲台,白大夫的心理防线彻底崩了,进入了破罐破摔模式。
嗯,反正这些见了参娃血的药材是都要成精的。老三、老四要也有这爱好,到时候把东西都搬过来让学生们长见识也挺不错的。对,下次可以把门口那棵奉圣的槐树一起弄过来。
想到马上就能除掉“心头大患”,白大夫的心情顿时好了不少。
走上讲台,白大夫不由地勾起了嘴角,这是他本学期的最后一堂课,小国宝要降生的事情也已经被顺风耳们传得风靡全国了。学生们按照慕海的习俗,送了白大夫一整盆剥好的煮鸡蛋。看着堂下的学生白大夫的心情终于回归了正常:
“这是考试前的最后一堂课了啊,主要是复习、答疑。这几个月我们主要学的是产科,咱们慕海混血居多,因此产科最重要的一步就是辨血统,大家说说有些什么辩血统的法子?”白大夫信心满满地看着底下的学生。
“看外形!”
白大夫微微皱了一下眉头,这是我教的?他睡了还是我睡了,完蛋,这回非都末等不可。电光火石之间白大夫的内心崩溃了好几次。最终不想刚上课就给学生压力,白大夫硬着头皮扬起了微笑:“好办法,一般现主血统就是妖族的外形,但有时候母子血统可能差很多,还有可能父母现的原形都是小血统的样子,最麻烦的是这种。”
说着白大夫幻化出了有之的真身。“像这种一半狐狸一半貉子的,真的很让人头痛。我跟他认识了几百年也没弄清楚他算什么。好在,他在六尾元年因为天赏进品。当时,他是境界提升,不是多了条尾巴,这一下子就分清楚了。”
“那会不会是别的天赏?比如子孙缘什么的?所以真身没变?”前排一个小姑娘抱着茯苓好奇地问道。
白大夫满意地点了点头:“问得好,大夫就是要排除一切可能性。据我所知,他确实进品了,也许还有衣禄的增加,但是绝不会是子嗣。
他是我的邻居,所以才敢拿出来做例子。半年前,这位仁兄生生把一座奉圣的娘娘庙搬回了国。夫妇日日虔诚礼拜祈,就是求别再多生养儿女了。这种情况要还是有了娃娃,那可不是天赏是天罚了。”底下的学生一下子笑作一团。
白大夫也跟着笑了:“这里一定要注意啊,如果是天罚、讨债的孩子,生产的时候会更容易出问题,可得千万小心。”
看着学生们认真记着笔记,白大夫的心安了一点:“好,看真身不推荐,那还有什么办法吗?”
“验血?”江里跳出一条长着蹄子的横公鱼。
“特别好,这是现有最直接准确的方法了。还有吗?”
水中又伸出一个笑得十分阳光灿烂的脑袋:“看报啊!好久以前报上就说甘侍郎又要得两个小参娃了。母子的血统全都列得特别完整,而且消息绝对准。”
小伙子的话引得哄堂大笑,白大夫也笑了。“这确实也是个办法,公众人物,特殊的胎儿多会上报。只是明三公子……这些人成为你病人的概率可是有点低啊。反正这次甘侍郎大人那边我也还是亲自动手,想抱见土没你可没有机会哦。”
又是一次哄堂大笑,白大夫随手扔了一个仙果过去,水里的巨蚌笑盈盈地接住了。“早听说咱们明心然同学的嘴是该堵上的,老师家小的马上要出世,可不敢得罪你啊。拿个果子贿赂一下,占上你的嘴吧。”课堂又是一阵雷鸣般的笑声。
阵阵笑声中,复习课上完了。白大夫心里对学生有底了,哼着小调,收拾好东西,目送着孩子们陆陆续续准备离开。
看着这些年轻人心里就是舒坦啊,白大夫笑眯眯地目送着学生,还不忘扎起一串鸡蛋放进嘴里。
就在这时,突然有几个人飞身上了岛,冲到了讲台面前,向着白大夫就是一个长拜:“小人殷知恒、石湖、连绾,拜见白先生。我兄妹三人,在奉圣便久慕先生大名,千里入国只为求艺,来日广救众生。”
“好!”白大夫的心情更好了,将包里的上等仙果一人分了一个,“有此心,守此志,定能成为良医,将来恐怕更是要雏凤清于老凤声啊。”
三人红着脸,露出了笑容。殷大夫又道:“我们入国便得了机会进医学院,但我们希望投在您门下,每日跟随您行医。我们做您的徒弟而不只是学生。”
“这个……”白大夫故意面露难色试探着三人的诚心,“我可不是轻易收徒的人。连我自家的娃娃也都没让她们拜祖师爷。她二人资质有余、心性不到,所以我个当爹的也只是教了她们些粗浅的医术保命用。”
“明白。白先生乃是大家。所以我们寻到了一个千载难逢的观察对象,作为见面礼。她的种族极为罕见,而且马上就要生了。
刚刚跟她说好了,从接生到孩子50岁前都由您来照管观察。除了哺乳或孩子找妈妈这种替不了的,她也绝不干涉一分。”
“罕见种族?”白大夫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殷大夫兄妹也偷偷松了口气:“是的,据说当世纯血统的只有3个。最近几百年也只有这一个生子的情况。”白大夫的眼睛更亮了。
“您见多识广肯定见过。听说那上一对儿国宝参娃就是您带到这世上的呢。”
“嗯,这是没错的。”白大夫心里升起了十二分的骄傲。嗯,是我,从任何角度算都是我。
三人看了看白大夫,感觉有戏,把剩下的话都倒了出来:“所以我们拿影石精石兄攒的100个奉圣民间真实故事,跟咱们甘侍郎做了笔交易。让这两名万里无一的纯血统小参娃从出生到50岁全都由您照顾观察。这就是我们拜师的诚意,请您收下我们吧。”
白大夫嘴里的鸡蛋硬生生囫囵个进了嗓子,半天都没缓过来。在三人身后,还没走的学生各自下了结界狂笑不止,茯苓桌子都被拍碎了两张。吓得他们赶紧用法力修复好,不住地跟桌子道歉。溪水也沸腾了,岸边的青苔都被染了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