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方便吧。”有之赶紧拽拽冬儿的衣角,娃娃脸渐渐更“红润”了。
没想到冬儿一下子确实没听懂,“这有什么不方便的?”
有之实在要被急死了,水汪汪的眼睛四处躲避着冬儿的视线:“……两边影响总是不好的嘛。”
“呸,想什么呢?”总算明白有之惦记着什么的冬儿脸也气红了。
“就是,自然是我俩一起,对不对。”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了儿紧紧抱住了冬儿的脖子,倒像是小孩子撒娇一般,“几百年了,咱们都没单独睡过呢。咱俩可是从小睡到大的,我当时要是知道自己能化男身,说不定就没有之啥事情了。”
“不是说不定,是绝对。你看你家羽儿男身的时候多帅气,这青梅竹马还能拿全部私房钱帮我的,我没嫁你真是太不应该了。”
两人自顾自地你一言、我一语,真摆了炕桌,脱了外衣横着躺在了床头。一条粉艳的锦缎盖住了两人,护身结界一落,半扇床帷还自动拉上了。
眼看着媳妇儿已经铁心抛弃自己单睡了,被留下的有之又狠狠地瞪了白大夫一眼,脸上分明写着三个大字“都赖你”……
再睁开眼睛,了儿感觉自己是被“踹”醒的。身旁的冬儿还闭着眼没有完全醒来,只是条件反射式地化出了狐狸的后爪轻轻踹着自己,嘴里还不住地嘟哝着:
“有之啊,快去叫灵台、行苇他们上学,别迟了。今天送早饭的要是再晚了,咱就换个馆子吧,实在着不起那急。还有甘棠那……”
了儿憋住了笑,听着冬儿絮叨了七八个最近要“特别关注”的孩子,真真是操碎了心。冬儿却还没有意识到身边的不是有之,下意识地用脚划拉着,似乎是在够衣服。
可左右都摸不着,无奈之下冬儿睁开了惺忪的睡眼。可就在她看清大绣床顶棚的一刹那,整个人便愣住了,立时惊恐得好像堕入噩梦一般,吓得了儿赶紧捂住了冬儿的嘴:“别叫,屋里小二十人呢,我的千胜夫人。”
听到“千胜夫人”这个自己顿悟后的称呼,冬儿才回过神来,坐起身长长地吐着气,用修为安抚着自己的心神。
“这么多年了还不行?”了儿小声试探着。
冬儿摇摇头:“有些东西忘不掉,就像烙印一样,哪怕用药膏去了高低也会留下痕迹。刚来前院的时候我就住在这里,一样的摆设、一样的床铺,一样的装饰,只是如今少了隔壁房间的声音。
那时候,大概妈妈就是想让我崩溃,接受现实吧。我当时确实也崩溃了,我怕死可我更怕那样活着,但具体是怕什么我也说不清。
实话讲,我撞墙的时候其实更多是害怕未来,我觉得自己应该这样做了断一切,保住我实现不了的梦想,所以才选择了那种快的方法。
等我害怕的事变成了既成事实摆在我面前,而我又怕落入更悲惨的境地,不得不继续忍受那半宿的痛苦,我才真的觉得活着没有意义了,踢凳子也更从容一些。” 冬儿低着头看着似乎在自言自语。
“还好,他及时救了我,一番话醍醐灌顶,让我明白了自己有多傻。我干嘛要在意别人是不是当我是玩具?我若死了,还要那与国无益、于世无醒的虚名干嘛。
唉,后来算了算关雎、葛覃应该是第一天就怀上了的,我如果真寻了短见,怕是要拖着俩孩子一起走了。幸好他醒的足够巧啊。”
“其实他早就醒了,你这么多年都还不知道?”
“什么?”
“你挣扎的时候他已经穿好衣服坐在床边了,我猜你起的时候他就醒了,等你一条命快丢了才放你下来的。不信你回头自己问问他,我想你的话也震撼到他了。
有之嘴上一直说当时想要你给他殉节,但对你,他已经放不下了。所以起身就是等着给你个不伤性命的教训,让你想清楚。”
“这估计是跟你家白大哥待久了学的,倒像是教户。我活到现在也得真谢谢有之啊,别人的认可这种东西本就虚无缥缈。自己挣来的,不论别人怎么评说都踏实。
反正作为‘母亲’的这个身份是想赖也赖不掉了,一天被那帮小崽子们找八百遍。呵呵,我当时的心愿是这么个意思吗,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冬儿显然有些哭笑不得,了儿也补起了刀……
☆、原来你们是这种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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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觉梦回再识夫婿,六尾称圣重为姊妹】
“那千胜娘娘的身份呢?不是说奉圣是个娘娘庙都供你求子吗?千胜娘娘摸过的铜钱,好像都比翡翠贵了。”
冬儿一个白眼翻了过去,“这事儿算到头还不是那俩货一起给我找的麻烦。别说跟瑞姐、焰清夫人的逍遥比了。我连你和小舟都羡慕坏了。也不知道这俩货当年怎么想的。呵,这俩人确实……”两人正说着,听见旁边也有了动静,回头看着一边的两条汉子,顿时觉得又好气有好笑。
白大夫规矩地平躺着,还分出了一条胳膊让有之枕着。有之则手脚并用紧紧地把白大夫抱住,仿佛铁了心要永远挂在白大夫身上一样,把两人的衣服都扯开了。
“好可怜啊,你天天都被勒死了吧。”了儿一脸同情地看着冬儿。
谁知冬儿竟一脸无所谓地开始套外罩了:“还成,一开始我也做噩梦,后来也就习惯了,昨天没人抱着还有些不习惯呢。老天保佑,幸好我家崽子没随了爹这爱好。”
“咦。”了儿有些鄙视地故意坐远了些,“我家那根木头怎么也挺习惯的啊,我可没这爱好吧。”
只见床尾确实是“一派祥和”,有之小鸟依人地蹭了蹭白大夫的胸膛,白大夫也习惯性地摸了摸怀中人的头,说不尽的甜蜜。
“要不回去让他俩过吧,反正孩子也都大了。”了儿穿好衣服站在床边幸灾乐祸地看着两人。
“我觉得行,他俩在一块比跟咱俩般配多了。”冬儿也起身附和着,双双忍不住直接笑出了声。
妻子们的笑声都从银铃变成杠铃了,床上浓情蜜意的两人还有个不醒?两人一睁眼便尴尬地发现了自己与对方“暧昧”的姿势,瞬间同时推开了怀里的人。
杠铃般的笑声也引来了几个早已醒来的好奇脑袋。几个脑袋叠罗汉一般地从对面的帷帐里伸出来,将将探出结界,将两个衣衫不整的男子的一系列动作全部收入眼底。
几张脸瞬间冒出来原来如此的表情,感觉心里的大石头也都应声落了地。很快,几个脑袋就缩了回去,低声和帷帐里的姐妹分享这个炙手可热的八卦。
看到此情此景,了儿和冬儿笑得好不开心:“成成成,我们让了,你们俩后半辈子自己过去吧。”说完,继续笑了起来,得亏相互搀着才没有笑瘫到地上。
反正一屋子人都醒了,有之也气得顾不上许多了。直接在床上跳了起来,指着白大夫大喊:“都是你这个家伙,你还我的清白。”
一时间,连对面床上的人都忍不住嗤嗤地笑出了声,一大张绣床像活了一样颤抖着仿佛要散架了。
白大夫的脸一下子就红了:“你瞎嚷嚷什么呢!”
“哎呀,”有之暴躁地跳下床,“起起起,都几点了,赶紧出门办事儿。”
边说边熟练地来到窗前,粗暴地一把推开窗子,竟然是皓月当空。
“怎么会……”有之一时立在窗口有些不知所措。
看四个人都呆住了,对面一个大胆的姑娘跳下床,小心地往中间凑了凑:“这位恩……嗯,官人您可能不清楚。我们这屋里的时间快,现在外面应该不到子时。”
“那你们平时……”冬儿有些心疼地看向这个脸色还有些暗的姑娘。
姑娘倒是依旧是笑盈盈的:“那自然是恩客醒着便服侍,若是腻了就推出房间换一个人。”
“可那样的话,若是外面一夜岂不相当于你们两日时光都在……”
姑娘偷偷用余光看向白大夫,目光一相接瞬间就躲开了:“一些贵族家道中落,确实也有过。”
四人听得叹了口气,面前的姑娘竟然突然跪倒了,把几人吓了一跳:“几位恩公在上,冰儿也想清楚了。几位见我们一面便想给我们赎身,冰儿实在是不敢奢望。如今几位能赐灵药,并给我们这一觉喘息之机已是无上的恩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