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蒋如安不住的擦拭着额角的汗，除了这个字，其他的都不敢说。
都说皇帝心海底针，最是难测了，他如今只有乖乖的听着皇帝发脾气，其他的一点都不能做啊。
“让他们回去，朕一个都不要！”楚灏沉声道。
蒋如安点头如捣蒜，“是是是，臣、臣这就让他们回去。”
然而方如柳三人却不敢回去。
她们来是被蒋如安威胁的，现在这样回去了，蒋如安一定拿他们撒气，他们受苦无妨，他们的亲人怎么办？
方如柳想到她那受了刑的父亲，眼泪吧嗒吧嗒的落了下来，也不知道是从哪里生来的勇气，扑通一声，重重的跪在地上。
少女抽泣两声，接着沉沉的吸口气，抬起头，一字一字的开口，“皇上，求您给小女子一家活路！”
皇帝凝眉，视线落在方如柳身上，“什么活路？”
“皇上，小女子的父亲被蒋大人抓走，父亲名下的酒坊也让他封了。请皇上给小女子活路，给小女子的父亲活路！”方如柳放下琵琶，双手趴在地上，扬声说着。
她想横竖都是死，不如为自己亲爹争一条活路。
“皇上……您、您别听这女人胡说，臣从未抓过他父亲！”蒋如安心虚，瞪了方如柳一眼，连忙跟皇帝解释。
皇帝楚灏并不相信蒋如安，反倒是盯着方如柳，“封你父亲的酒坊，应当是他犯了事吧。”
没有理由，蒋如安是不好那么明目张胆的，皇帝是这样认为。
方如柳缓缓抬起头，咬了咬下唇，两颊全是泪，已经将她的妆弄花了，“是，当然有理由。蒋大人说民女父亲酒坊卖的啤酒有毒，牵扯人命，让民女父亲抵命！”
啤酒？
叶瑶跟萧长庚对视了一眼，两夫妻同时看着方如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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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7章 啤酒害死人
啤酒，现在市面上流行的只有七猫的和青云的。叶瑶这七猫酒坊的酒是代理商在卖。
陈州的代理商，似乎是有一个就姓方。
叶瑶蹙眉，意思是他们七猫酒坊的酒出问题了？
“皇上，确实是方家酒坊卖的啤酒闹出人命。臣是为民除害！”蒋如安趁机跪在皇帝面前，解释着，“他们在景州七猫酒坊进了一批啤酒，让苦主马三喝了，那马三喝下啤酒之后，当即全身抽搐，不省人事。皇上，臣、臣真是在为民除害！”
“照你说，那酒是七猫酒坊的，该问责也是问七猫酒坊，你抓方家酒坊的做什么？”楚灏的脑子还是清醒的。
他并不完全相信蒋如安的话。
蒋如安跪在地上，连连点头，“是，皇上说的没错，是该抓七猫酒坊的。可臣是陈州府尹，不是景州的。如今景州又归景王殿下管着，臣不好去啊。”
这蒋如安是连着楚凌风说，就想将楚凌风拉下水。
因为他私下是太子的人，他一直是有意无意的给其他皇子倒脏水。
叶瑶看看萧长庚，两夫妻极其有默契的起身，又同时跪在地上。
皇帝本来是问蒋如安，却看叶瑶夫妻跪下，连忙问：“瑶娘，你跪下是为了什么？”
叶瑶指了指萧长庚，意思是让萧长庚说。
于是皇帝便听见萧长庚答着：“回皇上，七猫酒坊是贱内开的。”
“好啊，竟然是你们开的。”蒋如安一听，大喜，指着叶瑶道：“你这黑心的商户，竟然敢用毒酒害人！”
叶瑶淡淡的睨了蒋如安一眼，对着皇帝摇头。
皇帝看叶瑶跪下，心头酸酸的，总是不舒服，他不理会蒋如安，伸手过去，“你瘦瘦小小的，别跪了。”
叶瑶不矫情，直接起身，她才不想动不动就下跪的。
蒋如安有点傻眼儿，指着叶瑶这儿，同皇帝说：“皇上，这……这不能让她起来啊。她可是七猫酒坊的掌柜。那七猫酒坊的啤酒是要人命的！”
皇帝听到这话，脸色阴沉，“你懂的道理比朕多？”
蒋如安噎住，哪里敢说了啊。
其实蒋如安并不知道，皇帝这次来陈州，就是听宫里的人说有啤酒好喝。他喝过两次，迷上那味道。
可是京城就一家代理，他们去的时候，酒已经没了，要等着从叶瑶那儿发货。
正巧那几日皇帝被皇后催着宠幸贵妃，也是心中烦闷，就找常德挑了几个人直接来陈州，游玩喝酒两不误。
却不想今晚听到萧长庚说，他欣赏的孩子就是七猫酒坊的掌柜，那个会造啤酒的人。
缘分，这就是缘分。
“你们七猫酒坊卖啤酒？”皇帝明知故问。
叶瑶点点头，同时拍拍萧长庚的肩膀，对皇帝眨了眨眼睛，意思是她家相公也不能跪着。
皇帝知道他们夫妻情深，笑道：“行，他也别跪了。朕喜欢你们坐着跟朕说话！”
叶瑶比了一个谢谢的手势，立刻拉着萧长庚的胳膊。
萧长庚也是道了一声谢，这才起身，跟叶瑶一同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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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8章 从未出现过问题
“皇上，您、您让他们一起？”蒋如安见皇帝对叶瑶夫妻这么好，有点不理解了，他挠着头，想了想，重新跪直了。
皇帝目光冷冽如刀，沉声道：“怎么，朕让人起来，你还有意见？”
“臣，臣不敢。臣的意思是……他们……他们七猫酒坊的事还没查清楚，不能……”蒋如安结结巴巴的，不敢说下去了。
他原本是要说这事情没查清楚之前，不能让他们起身。但看皇帝的意思，那明摆着是要罩着他们。
蒋如安忽然有种撞上大树的错觉，他小心翼翼的低下头，暂时不敢说话了。
不过皇帝却问着：“当真是从七猫酒坊进的啤酒出事了?”
蒋如安点头，“是。且不是一家，最近在七猫酒坊进啤酒的都出问题，此事臣不敢编造。”
这件事蒋如安确实没撒谎，最近陈州啤酒出问题的挺多的，而且多数是七猫酒坊的啤酒。
他只是没认真整理这个案子，一心想攀附皇帝，从皇帝这儿捞点好处。
现在叶瑶在，他就趁机将七猫酒坊啤酒的事拿出来说，说不准能在皇帝面前刷一个勤政的印象。
皇帝蹙眉，转头看叶瑶跟萧长庚，“你们的啤酒可会出问题？”
叶瑶摆手，萧长庚替她说：“我们七猫酒坊的啤酒向来销量好，从未出现过问题。”
用叶瑶的话说，那就是从未出现过期现象。
啤酒跟普通白酒不同，还是有保质期的。加上这个时代也没有那么多大机器，叶瑶无法保证全面无菌。
所以在啤酒问题上，她会提前做标签，并盯着杜承恩他们检查。
出去的啤酒，除非有人对啤酒花跟酒精过敏，不然没有真正中毒殒命的现象。
“以前未出现问题，不代表现在啊。我这儿有证据，我们陈州最近出了不少啤酒害人命的。”蒋如安抬起头，倒是也不怕皇帝了。
他这次没说谎，手中就是有证据的。
“大人有证据，且将证据拿来。七猫酒坊的啤酒绝无问题！”萧长庚笃定道。
别的不敢说，叶瑶让杜承恩生产的啤酒，萧长庚清楚的，比那些药还要干净。
“皇上，臣有证据，皇上要看吗？”蒋如安看着皇帝，心想皇帝要看，他现在就回去，让师爷几人连夜整理案宗，明日一早送来。
皇帝也想知道啤酒真相，他点头道：“看。”
“那皇上先歇息，臣这就回去整理，明日一早送来驿馆，可好？”蒋如安道。
皇帝揉揉太阳穴，偏头看一眼叶瑶，心道时辰确实不早了，审案怎么也要到明日了。
他颔首道：“你回去吧。”
蒋如安起身，但是刚退了两步，又看着方如柳三人，“皇上，这三位，您看怎么安排？”
是他带走，还是留下呢？
皇帝凤眸微眯，思忖一番后，沉声道：“先留下！”
若她们的家人跟啤酒案有关，那就不能让蒋如安带回去。他也怕蒋如安迫害三个柔弱女子。
女人们一听皇帝留他们，是喜忧参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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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9章 朕不是成心骗你
但是她们也不敢表现出来，面对的是皇帝，这个国家的王，人家一句话，他们的小命就没了的。
她们怎么选，只有先保住小命，才有机会为家人伸冤啊。
蒋如安两人离开之后，皇帝起身，看着叶瑶这儿，“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