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然是忘记了宋易权说过的忠告。
夜色撩人,路灯依次亮起,一辆白色的车驶入安静的小巷,后座下来一个人。
个子高过了车顶,温和似清风的眼眸在月色下很惹眼,宋易权里穿白色毛衣,外搭长款大衣,黑色的短靴裹到瘦削的脚踝。
因为要保暖才穿这么厚。
不是正式活动他一般不化妆,此时面容清秀,但辨识度很高。
霓虹灯的指路牌招牌在跳动,外表安静的俱乐部今晚里面早已是欢声一片。
宋易权下车之后,赵云辞磨磨蹭蹭半天,一身轻巧的棕色西装,犹豫不决,许久才问:“师兄,今晚都有哪些人啊?”
那都多了去了。
“好多。”
赵云辞面露苦涩,好好的一个阳光大男孩像是要进去受刑,宋易权还没想到他会不愿意过来。
穿过走道,经过保安检查,走到了场地。
将近十二月的夜,热气朝天,喷泉跟着音乐舞动,而人们随着酒香穿梭。
一眼望去,都是名流。
宋易权脱下外套,正把外套挂在臂弯,远处快门声炸了耳朵。
随后瞥见正在招手的陈益生,他也是好久没见着了,活得无踪无影。因为今晚派对上帅哥靓女不少,陈益生把自己收拾得整整齐齐,乍一看还是能产生一定的美好错觉。
陈益生乐呵呵走过来,要靠近的时候被人半路截了胡。
宋易权的脸色也变了,迎面而来的人一脸笑容,还没到跟前就叫了一声“师兄”。
第38章 矛盾
要说宋易权的优点,那么恍若无事发生、心态平平淡淡是排的上号的。
上次医院一别,再听到庄涛信息的时候,他已经进了时正延所在的公司,而原文里面本该去的人阴差阳错来了半行。
“师兄,”庄涛仿佛也忘记了之前的尴尬,恭恭敬敬又叫人,“好久不见了,我在热搜上看见你腿痊愈,本来想来看你……恭喜师兄回归。”
宋易权礼貌笑笑:“谢谢,今天派对挺有意思,好好放松。”
说完,向陈益生递眼色,后者此刻终于和他有了默契,连忙把自己没走完的路结束。
“我就知道你要来,找你半天,”陈益生拍宋易权肩膀,“我带你去见我的老师,好多摄影技巧我都是跟着他学的,让你看看你现在恢复怎么样,云辞也一起过来吧。”
宋易权默默点头,心说不负所望啊。
把庄涛晾在原地,三人走进人群之中,和碰上的熟人打招呼。
赵云辞有点拘谨,嘻嘻一笑:“谢谢陈老师,如果师兄方便的话,我就跟着师兄。”
刚想把小尾巴遣退,陈益生食指竖在嘴边,低声道:“刚才就是一个借口,我老师上个月和他的模特领证,现在过退休生活去了,咱们先找个地方坐,晃来晃去的头都晕。”
永远他嘴最快,陈益生太热情了,宋易权哪里敢把赵云辞和他搁一块儿,无奈之下也到了一处卡座。
派对人也算多,居然还有空位,一会才知道原来是陈益生叫人先帮他占座。
中间的桌子上除了酒水和甜点,赵云辞今天没怎么吃东西,他们说话他就低头吃东西,有一种糕点特别好吃,他一口塞下两个,腮帮子鼓鼓的。
陈益生提醒:“慢点吃,等会噎到了,你们半行不给饭吃还是怎么样,看看把孩子饿成啥样了。”
宋易权熟稔地摸酒杯,倒酒:“他刚进半行,经纪人对他管得严,平常这些甜点想吃也不能吃。”
连连点头,赵云辞竖起大拇指:“师兄说得对,我好久没吃到甜的东西了,这个蛋糕好好吃。”
陈益生要把身前的另一盘给他送去,见到陈益生伸手的动作,宋易权一手端酒杯,一手接盘子,把蛋糕隔着陈益生递到赵云辞面前。
“哇,我就坐在中间明明我送过去比较方便!”陈益生控诉他。
宋易权不改神色:“这有区别吗?”这都是为了你好啊。
“你护崽我还是第一次见,”瞄见宋易权的脸色渐渐不对劲,陈益生立马改话题,“咳……那什么,听说魏钧请了一年的假,怎么回事,我也是第一次请假这么嚣张的。”
宋易权续上杯,眼神无异:“可能他太累了,打算好好休养生息。”
“不像他的性格,他那么爱得意的人,照理说你回来了,应该想方设法和你争个高低。”
“我没你了解他,而且也不是演宫斗剧,哪里来这么多曲曲弯弯的事。”
陈益生双手握杯,不喝,接着说话:“好不容易见你一趟,我感觉我有好多话要问你。”
毫无意识地不停倒酒,宋易权回:“那我尽量看心情回答一下,也不排除我不想说的情况。”
“封贸也在派对上。”陈益生用下巴轻点远一点的地方。
没防备封贸在,宋易权闻声抬头,见另一个角落里坐着三五个人,封贸在里面格外扎眼,且,他也在看着这边。
宋易权收住目光,应声,点头。
陈益生瞬间疑惑:“怎么这个反应,我感觉你们俩怪怪的,闹矛盾了?不对啊,你们有啥冲突的地方,商业合作也没开始,犯不着为了利益甩脸色。”
仍然记得上回在清吧,二人把陈益生噎得一点话也不敢说的的画面,赵云辞好奇地关注他们的对话。
谁知,宋易权喝半口味道浓烈的酒,正儿八经地说:“我觉得应该没有。”
陈益生忍不住点头,自我赞叹不愧是他,看得透透的。
下一个话题还没提起来,突然从旁边冒出的人把赵云辞吓噎着了。
谁也没防到时正延一声不吭从后面拍了赵云辞的肩膀,还是在赵云辞吃最后一块蛋糕的时候。
赵云辞额头开始到脖子通红,慌忙之中摸到一杯递到手边的水,他看也不看喝了下去,卡在喉咙里面的蛋糕终于被冲下去,他如获新生:“谢谢,谢谢。”
时正延就近在他旁边坐了下来:“不用谢。”
赵云辞:“咳……”
简单问候过后,宋易权带着蓝色透明的杯子起身,去和招他过去的王露说话。而陈益生那个没有眼力见的人,还在和坐在原处和时正延套近乎。
王露向来自信又张扬,黑色顺滑如瀑布的吊带裙勾勒她性感的身材,她含笑看宋易权,不吝啬赞美:“易权师兄站起来给人的感觉大大不一样,全场你最帅。看见没有,多少人暗中注意着你。”
余光里确实瞥到许多混杂的目光,艳羡还是防备亦或是拭目以待均有。
和她碰杯,宋易权笑:“王老师还是老样子,韵味不减。”
而有人全程盯着,注意力一直追随宋易权的行进路线。
派对过去了一半的时间,到了激动人心的才艺表演环节。
有一个清纯的女孩上去唱歌,她深情地坐在麦克风前面,眼中有些落寞,轻启朱唇。
“我想你也能明白。”
“飞鸟在传达。”
“你却不说话。”
她嗓音很清澈,像柠檬味的糖果,宋易权在灯光的遮掩下想去找人,然而有人挡住了他视线的延伸。
陈益生估计是受不了时赵二人,为时不晚来到宋易权的身边,颇有兴趣地看台上的精美女孩:“这么伤感,失恋了啊。”
观察他放出去的目光,宋易权就知道这话不简单,疲惫笑笑,宋易权顺手把杯子放在一边的桌上。
陈益生迷茫:“一个人也能喝这么多,你当这是奶茶店啊?”
经他这么一提醒,宋易权才恍然,刚才忘记数着数了,现在有点撑,应该喝的量已经超了。
“我上厕所,你随意。”
陈益生摆手:“快去,快去。”
宋易权拿酒当水喝,一点醉意也没有,反而越喝越清醒,厕所里出奇一片安静,没有其他人,宋易权上好厕所,慢悠悠晃到洗手台洗手。
流经手心的水是温暖的,他洗完要走,余光瞥见了其他人的身影,还以为厕所没人了。
再多看一毫米,那双手从容地伸到右边的水龙头下,是给宋易权戴过围巾的手。
二人开着水足足洗了三分钟的手,手洗到微红,宋易权关了开关,去抽墙上白盒子里面的纸巾,与此同时,空着的手心多了一块手帕。
宋易权继续抽纸,然后递给封贸:“抽也抽出来了,不要浪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