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昭道:“没问题。”
言砚和裴既明一起抬着一盏天灯,等到时辰到了,言砚侧脸对裴既明道:“松手了?”
“好!”裴既明应道,然后两人就一起松手了。
言砚问道:“你写的什么愿望?”
裴既明如实道:“我的愿望都实现了,没什么可写的了。”
言砚笑道:“你随便写个保平安什么的也行啊。”
“我自己能保护自己。”裴既明道,然后看向言砚:“我喜欢的人也能保护好自己,力所能及,不求神佛。”
言砚饶有兴趣地念了一遍:“力所能及,不求神佛…呵…”
言砚笑道:“知道吗?以前我顶多拜拜财神,现在呢,是个神仙我都会拜。”
裴既明似乎知道言砚要说什么了,果然,就听言砚不疾不徐道:“因为不能一直在你身边,所以就请神佛代为看管你。”
裴既明动容道:“言砚,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言砚缓缓摇头笑道:“你生在危险之中,自然不会觉得危险有什么,可对我来说不一样。”
“你知道我每次看你置身险境有多担心吗?”言砚想起在打斗中宛若战神的裴既明,又想起在山林中疾步行走的裴既明,还有为了退敌不顾一切的裴既明,每一个都让他心惊胆战。
第117章 奔赴边疆
裴既明挽住言砚的手,郑重保证道:“言砚,我不会有事的,我还要跟你一直在一起。”
言砚反握住裴既明的手,轻声笑了下,略显无奈道:“是我矫情了,但是我还是得说,裴既明,无论何时,你一定一定!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言砚有些不对劲,裴既明心想,他点头道:“我保证。”
“哪怕皇帝出事了,你都不能出事!”
“……”裴既明一时语塞,片刻挣扎后,他道:“我们都不会有事的。”
言砚心里叹了口气,认真道:“若真的出事了,一定要留一口气,我会去救你的,无论你在哪儿,我都会赶过去。”
言砚是真的很担心啊,裴既明心想,他环腰抱住了言砚,承诺道:“我知道,言砚,你信我,我不会…一直让你这么担心的。”
裴既明心道,还是陪言砚几天再去接应陛下吧,可以让其他人先去,自己后面昼夜兼程,总会如期赶到的。
孙三丫跟雨时花挤在一张轮椅上,一人拿了一串糖葫芦,看着言砚和裴既明的背影感慨不已。
孙三丫羡慕道:“哎呀,师兄的腰我还没抱过呢。”
雨时花赌气道:“言砚的手我也没拉过!”
路过的齐昭翻了个白眼儿:“都是有夫之妇,收敛着点儿吧。”
两人齐声道:“边儿去!”
齐昭哼了一声,去找容旭遥了。
“所以说,不是咱俩魅力不大,言砚就是喜欢男的!”雨时花评价道。
孙三丫连连点头:“对!”
说到这里,俩人都笑了,笑了一会儿,雨时花擦了擦眼角的泪,感慨道:“想当年咱俩为了言砚打得多厉害啊,没想到现在我都快生宝宝了,你也要嫁人了。”
“其实我当年说喜欢师兄,更多的是在跟你置气!”孙三丫笑道。
雨时花惊讶道:“是嘛?我也是在跟你置气!”
“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
俩人又笑了起来。
“祝你幸福,小花花!”
“新婚快乐,小丫丫!”
孙百草拉着沈一流,兴致勃勃道:“来来来,咱俩也来放个灯!”
沈一流不乐意:“你多大年纪了?”
“啧!”孙百草振振有词道:“谁规定的只有年轻人才能放灯?你规定的?你算老几啊?”
“老子拍死你!”
“老子扎死你!”
最终两人还是一起放了个灯,孙百草目光扫过眼前的几对年轻人,满足道:“你看他们多开心。”
沈一流捋着胡子注视着那些身影,眸光闪动。
“阿眠,我要那个灯,画蝴蝶的那个!” “这个吗?” “不是这个,这是花,我要的是蝴蝶!” “哦哦…”
“风哥,成亲那天我要穿最好看的喜服!” “…你害不害羞啊?” “我在说我自己成亲,这有什么好害羞的?” “…好,穿最好看的。”
“阿昭,还有一个灯,你想写什么愿望?” “也没啥了。” “那就直接放了?” “行!”
“谢哥!你跟我一起放灯。” “你自己没手吗?” “我抬不动!” “那你别放了!” “你刚刚还亲…” “来了!”
“糖芋儿,你能看清哪个是我们的灯吗?” “太多了,分不出…哎,我看到了,那个,上面还有你画的糖水芋头…噗呲,像个馒头!” “啧!你没看见须吗?”“太远了,看不清…”
孙百草正在慈祥地注视着那几对年轻人,突然听到了一阵抽鼻子的声音,他回头,看见了正在擦眼角的沈一流,他无语道:“不是吧,你…你哭什么?”
“你懂什么!”沈一流恶狠狠道。
孙百草摸了摸身上,也没带手帕,于是道:“你用你胡子擦擦吧,我也没带帕子。”
沈一流:“……”
“你这眼泪可真是突如其来!”孙百草一本正经地评价道。
沈一流哼道:“我感动不行吗?”
“是啊。”孙百草深呼一口气,目光穿透眼前的年轻人,仿佛看到了曾经的自己,他道:“他们幸福了,我们也就安心了。”
沈一流沉声道:“他们会过得比我们好。”
“嗯。”
回去后,裴既明跟六合司的其他人商量了好久,睡下时已经二更天了。
次日,天微亮,裴既明还是如往常般起来,洗漱完毕后,忽然听到外面有马鸣的声音,他好奇地走了出去,打开房门一看,是言砚。
言砚正温柔地抚着马头,听到门响时,他回身,冲裴既明莞尔一笑:“早上好,睡得好吗?”
“好。”裴既明点了点头,他纳闷儿地看了看马上的行李,又看向言砚:“你要出门吗?”
“不是我。”言砚轻轻拍了拍马头,道:“是你。”
裴既明足下微顿,他僵硬地看着言砚,言砚抬起手,只见他中指和食指中间夹了一张纸条,言砚狡猾地冲裴既明扬了扬眉毛。
裴既明忙去摸自己的腰封,发现纸条早已不翼而飞,他回忆到,是昨天糖葫芦被撞掉,言砚扶自己时拿走的,怪不得…怪不得言砚后来会说那些话。
裴既明复杂地看着言砚:“言砚…我…不太急,可以再呆几天…”
言砚把玩着手里的信纸,好笑道:“这上面可写着急召呢!”
裴既明站着没有动,言砚拍了拍马上的行李,道:“你走的急,大过年的,城中衣肆未开,我给你拿的是我的衣服,寿州阴冷,别为了行动方便就不穿棉衣,知道吗?”
裴既明还是没有动,言砚直接把他拉到了跟前,笑道:“行了,我都还没说什么呢。”
“言砚啊…”裴既明屈指顶了顶眉心,道:“你还是冲我发火吧。”
言砚揉了揉他的脑袋,道:“你早两年说这话兴许还行,如今舍不得了。”
“再说了。”言砚打趣道:“我可不想威风凛凛的小裴大人被人说是因色误事。”
裴既明被逗笑了:“我心甘情愿。”
言砚笑着问:“记得我昨晚说过的话吗?”
裴既明点了点头:“记得。”
“那我就不再说了。”言砚拿过马上的白色狐裘,仔细地给裴既明裹上了,嘱咐道:“积雪未化,一路当心!”
裴既明抱了抱言砚:“放心。”
裴既明跨上马,本想直接驰走,他拉紧缰绳,顿了下,还是忍不住往下看,刚好对上言砚的眼睛,言砚眼里一片暖意,他道:“小裴大人,要凯旋归来啊。”
初三,百里陵游下山时,听说谢眺打算离开雍城,于是他连忙奔往崔府,到时一看,果然,行李都收拾好了。
谢眺正在清点行李,百里陵游叫道:“谢眺!”
谢眺一看见他头都大了,不过一想自己马上要走了,就耐着性子打了个招呼:“少当家。”
百里陵游犹豫了一下,然后我走了过来:“我听言砚说,你要走了?”
“嗯,在这儿耽搁了不少日子。”谢眺应道:“也该走了。”
“哦…”百里陵游沉默了一瞬,又问:“你要回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