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魔使看了眼月止,仿佛穆川从没来过,继续往前走着,到了揽月宫,将宫门关上之前说道:“请魔君在这等着帝后发落。”
宫门被紧紧关上。
彩袖见月止回来时身后跟着两个魔使,直觉不妙,担忧的问:“君上,发生了什么事?”
月止并不隐瞒彩袖,三言两语道:“我问他曾应允我的事,他不应。”
彩袖并不在殿上,并不知道月止被人调戏,这样的事,月止也不会去说。
月止坐在桌前等着,晚了些,便趴在桌上睡着了。
忽的脸上被泼上冰冷的水,从梦中惊醒,看见梦里就站在面前。
月止发现整个殿中除了梦离的人,只有他自己,彩袖不知道去了哪里。
“帝君将你交于我,让我好好教教你。”
月止脸色惨白,想起曾经的水牢:“他又将我交于你了。”
梦离笑着:“是啊,帝君又将你交于我了。”梦离走进了两步,“就连我也分不清,帝君是多爱你一些,还是多恨你一些。”
水顺着月止的发梢低落下来,整个人颇为狼狈,他看着梦离,轻启苍白的唇:“你想如何?”
梦离端起身子:“你身为魔君,却不懂尊卑,看在帝君喜爱你的份上,就去跪上一夜罢。”
梦离身边的侍女上前:“请吧,清月魔君。”
只是跪着,与水牢相比算不上处罚,只是这侮辱要比水牢中更甚一些。
月止被押到院子中,站着迟迟不动。彩袖被人押在院中,见月止出来,担忧的叫道:“君上!”
梦离美目一转,侍女明白梦离的心意,立刻踢在月止的腿弯处。
闷哼一声,不得不跪下。
梦离正得意时,却见一道熟悉的身影,惊讶道:“帝君。”
伏修走到众人面前,斜了眼月止:“这是怎么回事?”
梦离磕磕绊绊的说道:“是帝君将魔君交于梦离的。”
“本帝是让你看着他,没让你对他做什么。”
梦离看着伏修:“帝君……”
伏修冷眼看向梦离:“从今以后,除了本帝,谁都不能伤他。”
月止的睫毛一颤,身形却没动。
梦离感受到伏修的怒气,低下头:“梦离知道了。”朝着伏修福身,“那梦离就先退下了。”
伏修未置一词,目光落在月止乌黑的头顶上。
彩袖得了自由,正要朝月止过去,见到伏修,停下脚步。
夜空之下,一人站着,一人跪着。
“她让你跪,你就跪?”
似乎微微叹了口气,弯下身,将跪着的人抱了起来。
月止被放在小榻上,彩袖急忙去拿了帕子,又悄悄退下。
伏修接过来,为月止擦着发梢的些许水珠。
“你恨我害了你母君,也应该够了吧?什么时候能放我离开?”
月止的睫毛也湿着,看起来更像是哭了。
伏修的手一顿:“你要求我的事,就是这个?”
月止沉默着,伏修握紧手中的帕子,站了起来,刚刚的温柔消失不见,转而又变成了那个冷漠,无情的伏修。
“你休想!”
月止抬起头看着伏修:“我求你的事,是想让你放了依依。”
伏修愣住:“只是这个?”
月止垂下头:“依依她很好,求你放了他,以后你若是生气,折磨我就好,不用将气撒在别人身上。”
月止说的无波无澜,伏修伸出手想摸摸月止的头,却悬在半空中停下,收回手,冷冷道:“你不安分,就会有人替你受罚。”
月止猛然抬头,眼中莹亮:“难不成,你要关我一世?”
伏修眼眸中的光暗了暗:“有何不可?”
第七十八章 解开封印
明明只是被泼了一杯冷茶,月止却病了,自从那日伏修走后,便发热起来,昏睡不醒。
几次药王来看,都面色沉重。伏修一怒之下,将梦离关了禁闭,连着梦离身边的侍女都受了罚。
药王思前想后,面对伏修阴沉的脸色,瑟瑟道:“帝君,若要魔君痊愈,最好是解了他的封印,若是有他的修为护着,兴许就会好了。”
伏修重重的重复了一遍:“解开封印?那岂不是放他离开?!”
药王无法顾及脸颊留下来的冷汗:“帝君息怒,若是帝君不愿,日日喝着药也是可以的,只是……”药王犹豫着说出来,“只是怕魔君会一病不起。”
伏修目光阴沉:“下去吧。”
药王如释重负:“是,帝君。”
月止悠悠转醒,浑身无力,见伏修坐在他的床头。
“你醒了?”伏修问道,端起一旁的茶杯,“喝些水吧。”
伏修扶起月止,靠在自己的肩头,喂月止喝了些茶水。
“药王说你是被魔气侵体,需要好好养着。”
月止点点头,看起来很虚弱,伏修没再说什么,叮嘱了彩袖,便走了。
月止养了几日,刚好了些,对彩袖道:“我出去走走。”
彩袖担忧的看向月止:“帝上让您好好养着。”
月止看着彩袖:“我只出去走走,很快就回来。”
因上次揽月宫的侍女那样对待月止,伏修便撤了许多不安分的,换来的都是精心挑选过的,安分的服侍,不会多说一句话一个字,只有彩袖会与他亲近些。
彩袖没再阻拦月止,只是眼里的担忧更浓了些。
月止回来时脸色更白了些,坐在小榻上。
彩袖上前,声音有些哽咽:“君上……”
月止正要说些什么,一开口却吐了一口血,“噗”的一声,吓傻了彩袖。
之后,又是无尽的黑暗。
再醒来时,已在床上。
彩袖站在床边看着月止,擦了下眼睛:“君上……”
月止的嘴唇毫无血色:“他没来吗?”
彩袖知道月止口中的“他”是谁:“帝上来过,已经走了。”
“他没有说些什么吗?”
彩袖忍不住哭了出来:“君上要离开是不是?”
月止愣了愣,随即神色正常道:“我怎么会走?我修为被封印了起来,怎么能走?”
“君上去了几次去了禁地,就是想让帝上解开您的封印,是不是?”
月止闭上眼睛,半晌睁开眼睛看着彩袖:“彩袖,你就当做不知道,这样不会连累你的。”
彩袖跪在床边痛哭起来:“君上何苦这样,帝上若是不肯解了你的封印,岂不是白白受了这样的苦?!”
月止看着眼前的纱帐:“若是我因此羽化了,就当我还了他母君的命。”
虽然彩袖与月止相识不久,却是真的心疼月止,从来到九幽起,他所有的遭受都看在眼里。
彩袖知道月止的计划,却没有声张,根本没有要与伏修说的意思。
她看着月止,擦去脸上的泪:“若是有什么彩袖能帮得上的,君上可与彩袖说。”
月止心中一暖,但他却不会连累彩袖,他不想他身边的人再因为他受到伤害。
伏修来了,坐在月止的床边。
月止刚醒来,看见伏修。
伏修抚上月止的脸颊:“药王说若再不解开你的封印,便时日无多了。”
月止撑起身,脸色惨白,看着伏修:“那就当我还了你母君的命,我与你之间就再也没什么牵扯。”
伏修目光沉了下去,半晌道:“我可以解开你的封印,若是你要耍什么小心思,可别怪我。”
月止轻笑一声:“我还能做什么?”
伏修愣住,从月止来到九幽后,第一次笑竟然是在这种情境中。
被封印修为时,月止是在昏迷中毫不知情,可解开封印时,胸口钝痛起来,但也只是一瞬间。
封印被解开,月止出了一身的汗,几缕发丝贴在额前,他看向伏修。
“从前那枚玉佩怎么不见你戴着?”伏修问道。
月止深吸了口气,感觉到体内源源不断的灵力,声音很轻:“丢了。”
伏修一顿,拿出一枚玉佩放到月止枕边:“丢了就丢了,这块也是我魔界上好的灵石所制,九幽中没人不认得它。”
月止记得,这块玉佩,伏修日日戴在身上,怎么又给了他?
月止虽疑惑,却没有拒绝,因为在他与伏修之间,他的拒绝,只会让伏修不快。
他拿起玉佩看了看,握在手里。
解了封印后的月止果然好了起来,在揽月宫的院中站着,看着小池里的黑莲。正出神时,彩袖走上前,欣喜道:“君上,你看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