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指问苍天:天狐劫(36)

作者:赵木梓 阅读记录 TXT下载

“诗诗,你尚要与我置气到几时?”

对于他突然出现在她的身后搂着她的腰,涂山诗差点儿吓得打碎碗筷,她冲口而出。“你……你走路没声音么?差点吓到我了。”

“你是我的小心肝,我怎愿吓着你。”他刻意讨好地枕在她肩窝处,“明日便是你归宁之日,我已命人把回礼备好。前日乃是我冒犯了,你原谅我可好?”

“呿,主爷不是嫌弃妾身起床气甚大么?如今妾身自愿摞去别院,不去惊扰主爷好梦,主爷可是觉得舒心满意?”她没好气地甩开他的头。

“你……”涂姮揉着发痛的太阳穴,先是惊愕地看着她,其后转为蹙眉,最后化为哭笑不得的神色。“你我之间何来‘主爷’、‘妾身’之说,诗诗起床气虽大,可也不及我脾气大。我乃是你最最亲爱的夫君,你怎好让我独守空闺?在外我是主爷,在内便是你的姮哥。”

“你,终日口甜舌滑。”涂山诗没好气地埋首于手中的碗筷,嘴角却是忍不住地轻扬,“也罢,我涂山诗也非不明事理之人。”

往后涂姮与涂山诗乃是一双宗室中的恩爱典范,某日涂姬与涂山诗坐在院子里吃茶,这段日子她涂姬才算是见识了潇洒不羁的大哥如何被涂山诗吃得死死的。每逢大哥需得出远门便会早早告知,归来之时更是置办新奇玩意于涂山诗。

“嫂嫂到底施展了何种术法,竟让大哥这般死心塌地?”

“何来术法,不过是仗着他喜欢我罢了。”涂山诗噗嗤一笑,这男女间除却你情我愿还需得善用兵法方能长长久久。

某日涂姮坐在酒馆与涂山卿吃酒,几杯黄水下肚后,他方才大吐苦水:“本上神深以为令妹乃是装腔作势,善于乔装懦弱。”

自他涎着颜面哄得美人归方才发现原是自身被她吃得死死的,她若不喜之事从不哭哭闹闹只会对他潜移默化,最终让他习以为常地不去做,还好她本就是个脸嫩的神女,他甜言蜜语说多些便能消了她的念想。

“上神此言差矣,舍妹乃是上神唇红齿白定誓要娶的,怎能将夫妻之事按在小仙这个大舅子的顶上来?”涂山卿笑得奸诈,涂山诗素来不喜干架但非不会干架,从前在女娲娘娘处岂有不懂兵法之理?诗儿长得美艳且说起话来柔柔弱弱,是以才让一众神仙以为她懦弱无争。

涂姬如今已是鲜少溜达到颢天的黅霄宫外,闲来无事便来酒馆做帮工,又或是在家陪涂山诗打理家中一切事务。午后的阳光妩媚地照在青草地上,涂姮伸了个懒腰化作原身瘫在草地上晒晒那身油亮的玄毛,一双琥珀色的眼眸逐渐合起来,准备好生享受着难得的太平日子。

一条湿滑之物不时舔洗着他的狐狸嘴巴,待得他感觉一头庞然巨物此刻正遮挡着他之时,他才幽幽转醒,黅霄宫内的那头瑞兽狡此刻竟在他面前卖弄“可爱”。

一身白衣飘飘的残影仙官扬着恭顺的笑意道,“卑职见过上神,久未拜访,今日一见,上神乃是脸若桃花,气色甚佳。”

“残影仙官?何风将你吹至青丘而来?”残影仙官不过是七尺至高,涂姮一个翻身化作人形,他化作人形后乃是居高临下甚是威武。

“小神奉命有事要请涂姮上神至赤霞宫一趟。”残影仙官容不得他思索已然作出相邀的姿态,涂姮见他这般神秘还以为他师傅乃是出了什么事儿。

待得他与残影仙官急急赶往赤霞宫之时,天帝与勾陈帝君早已立在赤霞宫的宫门前,两人的脸色颇为凝重似乎玄水真君吃过了金丹也不见好。涂姮急急掐了个撤走赤霞宫仙障的印伽,一道紫气散开,他二话不说急急踹开宫门,干将仙官与莫邪仙官乃是一脸惊愕地瞪着他们。

“涂姮上神,你这般急躁所为何事?”莫邪仙官急急上前拦着涂姮往前冲的身影。

“师傅可是要身归混沌了?!”涂姮急得双眼发红,可满眼的彼岸花此回并不似上次那般鲜艳夺目,反倒是黯然失色了不少。

“涂姮上神莫要激动,玄水真君并无大碍。”天帝强忍笑意轻拍他的肩膀,“适才本君与帝君乃是觅不得破解这仙障之法才请你前来。”

原是玄水真君闻说要被派遣到北荒之境去和藩,随即猜度此提议乃是由黅霄宫的帝后荀元氏所提,诚然也确实是荀元氏所提议的。一则,玄水真君平日里皆是倚老卖老没少兴风作浪,一众小辈不时被他玩弄;二则,勾陈帝君之清誉已在其无意间尽毁,生生被一众仙僚揶揄了一百年。

这新仇加旧恨,让天帝、北极真皇与勾陈帝君商议也该是时候让他成亲,莫再当匹脱缰野马。勾陈帝君提议姬灵上神之侄女乃是个温顺之人,加之年岁上不过是六万岁与玄水真君也该是颇为合适。听女娲娘娘之见,姬灵上神的侄女在丹青之术上颇有心得,而玄水真君在音律上颇有道行,两人也该是能做到琴瑟和鸣的。

涂姮闻言蓦地喷笑,此事都怪玄水真君自作孽不可活,平日里一副为老不尊的模样着实是欠人修理的。这荀元氏一是天帝亲表妹,二是勾陈帝君的爱妻,三才是玄水真君的青梅竹马,若论干系之深浅诚然也是勾陈帝君更为亲昵,也怪不得天帝这般劳师动众。

“尊座是自个儿出来,抑或是要本帝君以捆仙绳缚之?”勾陈帝君淡淡一句便惹来玄水真君的一顿责骂声。

“勾陈帝君,你这老小子纵妻行凶!妄图硬塞一个美人于本座?!有种与本座于昆仑之峰处一较高下!”玄水真君窝在被窝里叫嚣着,他虽是个三十五万岁的神君但此刻却与凡间的十岁稚童无异。

“尊座硬塞美人之时,可曾细问过本帝君半句。”这天地间本就是你来我往的,当年玄水真君妄顾他意愿而硬塞涂姬于黅霄宫,今日他勾陈帝君不过是礼尚往来。

“荒谬至极!本座乃是性好正常的神君,岂会如帝君那般钟情美少女。”玄水真君仗着自身藏匿在赤霞殿中,加之赤霞殿如今乃是被他里三层外三层地施了仙障在。当年他勾陈帝君大婚之时迎娶的小帝后正如涂姬这般年岁,是以一众仙友私下皆是概叹勾陈帝君原是有此癖好。

“若非安儿要本帝君敬老,诚然本帝君也懒得与尔斗嘴仗,本帝君素来便觉拳头方是道理。”勾陈帝君薄唇轻抿,挽起捋下的窄袖,手中的拂尘轻扬,玄水真君所设下的外三层仙障化作一团虚雾。

“帝君莫要与他置气,本君知晓帝君如今声誉受损,心中难免有所郁结。还望帝君乃念帝后娘娘用心良苦,加之帝后娘娘如今乃是身怀六甲,万一帝君负了伤,岂非生生伤了帝后娘娘的心?”天帝急急阻挠勾陈帝君前进的步伐,虽说他也是很是认同玄水真君合该成亲收心养性,但此刻玄水真君这般抗拒,诚然是事倍功半之兆。

勾陈帝君与北极真皇本欲把玄水真君锁至寒冰地狱去受罚的,如今元安阳乃是挺着身怀六甲的身子央求着勾陈帝君莫要跟他玄水真君这个老不修置气,期间更是以三寸不烂之舌替玄水真君讨来一桩美好姻缘。

“天君所言极是,还望帝君莫要动怒。师傅,若与寒冰地狱相较之,那北荒帝姬也不过是区区神女罢了。”涂姮上前作揖,勾陈帝君于术法上乃是天赋异禀,玄水真君若以术法与其争斗只会落得中乘,若是硬碰硬虽是上乘之计,奈何勾陈帝君也未必会如愿中计。

“老子就是——我去和藩便是了,何须这般认真。”玄水真君话音尚未落下,这里三层的仙障也被勾陈帝君无声无息地卸下了,他化作青烟飞了出来,一脸不爽地瞪着比自身矮半个个头的勾陈帝君,这老小子便是这般不可爱。

这场闹剧终是这般落幕了,涂姮自觉元安阳能这般没谱儿诚然也少不了玄水真君的潜移默化所致,相亲之事虽是尴尬却也非全然不能接受的。玄水真君这般,显然是不欲承了勾陈帝君的恩情,更不欲被元安阳这般戏弄。

“师傅,你又何必这般装腔作势呢?”待得勾陈帝君与天帝离开,涂姮这才不甚客气地摇着绸骨扇,就着眼前黯然的彼岸花道。

“黄毛小儿懂个屁,本座乃是堂堂八尺男儿岂有和藩之理?加之,如今不是硬塞美人而是生生逼本座去成亲。”玄水真君自觉他那美人计用得颇有道理,成不成事全看郎情妾意,而非他们这般生生撮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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