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萌的室友,林阳以前偶尔听夏萌提过,是个性子直来直去的豪爽女生,如今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
别看个子不高,八卦程度倒是挺多的。
问起他和夏萌之间的事来,那叫一个详细。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打算出一本关于他俩的恋爱记录手册。
“你俩还没接吻?”
显然听到这个的时候,那室友觉得不可理喻,本就大的眼睛,这下都快脱出框来了。
“我俩其实……”
林阳本来是想否认他们两个的关系,但是一想到那位,鬼使神差地就把这话咽了回去。
“我俩才刚确定关系没多久,不着急。”
夏萌一听这话,那叫一个心花路放,得意洋洋,比大白天天上掉了馅饼还要高兴,抱着林阳的胳膊就害羞得靠了过去。
林阳心里起了一丝的愧疚感,他知道自己是在利用夏萌。
但是没来由地,他就是想让那位知道,自己现在是有主的了。
“叮叮叮!”
“谁呀,门铃按得这么急。”
夏萌室友正好有些太乐意瞧在她面前撒狗粮的二位,所以趁着门铃响,赶紧起身去开门。
一开门就愣在那儿了,今天是走什么桃花运了?
接连两个极品大帅哥,这是老天暗示她男朋友的事情有着落了?
但是很明显这人不是冲着自己来的,再看那副唯他独尊的气势,自己也驾驭不了。
所以刚烧起来的冲动,就被自己给摁灭了。
“你找哪位?”
“林阳在么?”
“他在,要叫他么?”
“不用,这是他同事帮他点的一束花,麻烦帮我转交给他。”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一大束黄玫瑰就到了自己怀里,等把花拿下来还想再看一眼那男人的时候,走廊里已经连个影子都没有了。
“我同事送的?”
林阳在脑海里把每个人从脑子里过了一遍,看谁都不像是会想得出买一束花专程跑来让他送给夏萌这种念头的人。
“怎么送黄玫瑰啊。”
而收到花的人显然也并不高兴,一张脸拉得老长,那束刚到她手里就被嫌弃的花更是被放到了茶几最边的位置,显示她心里的不满。
“你这同事没安好心啊,黄玫瑰可是失恋的花。”
被夏萌室友这么一提醒,林阳倒是想起一个人来。
你给我从天台上下来!
青南高中是原滨市出了名的市重点,能进来的学生,十有八九都是各初中学校尖子生中的尖子。
当然,也有一小部分人是成绩不够,交了赞助费混进来的。
但总的来说,能进青南高中,就相当于考上了国家顶尖大学,走在街上光是那一身校服就能收获不少赞叹的目光。
可今年的青南高中却因为一个人,上到学校校长,下到班级主任都十分忐忑,忐忑的来源是因为在青南初中出了名的刺头——苏言,踩着本部直升的分数线进了高中部。
“老师们,今年的情况比较特殊,我们刚实行了初中升高中,本部降分政策,就迎来了巨大的挑战!”
在给学校老师做开学前的动员大会上,校长的表情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凝重一些。
坐在会场最后头的两位年轻老师在嘀咕着,“初中升上来的生源也不是很差,校长是不是说得太严重了?”
一旁的老教师听了,笑着摇头,果然还是太年轻啊!
这“巨大的挑战”自然就落在了年轻老师的头上,为此校长专门在开学前一天亲自到了办公室,拉着袁海的手说了学校的不易,还让他要是有什么要帮忙的地方,一定和学校开口。
本来对学校给予他如此高的信任还感到窃喜的袁海,在校长这么一探望,办公室老师这么投来安慰的目光中,心中也起了不小的不安。
以至于他晚上直接失眠,第二天顶了两个巨大的黑眼圈见了青南高中高一(七)班的孩子们,也就是他接手担任班主任的第一批学生。
所谓新官上任三把火,袁海从拿到这帮学生的名单和成绩开始,就为他们量身定做了高一成长计划,高二发展策略,高三复习攻略。
势有把这个班打造成青南高中办校以来,重本率最高的一个班级!
但一切想象都破碎在那个在天台上看风景的人,一下把全校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袁海所带的高一(七)班。
“这到底怎么回事!”
听到消息匆匆赶来的校长,脸上的汗珠都还在往下落着,一抬头看见那个在天台边上摇摇欲坠的身影,吓得心脏都要跳出来。
“校长!是同学们发现的,我已经叫了消防车过来。”
袁海欲哭无泪,他正吃了饭要往宿舍走,看看那帮兔崽子午休到底老不老实,突然就看见班长火急火燎地跑过来。
班长说了很多,但是他脑子里只有一句话——苏言要跳楼了!
说起这个苏言,袁海就气得浑身发抖,开学这都一个月了,就从来没有准时到过,打电话和家长反应情况不是关机就是无人接听,一看就是不管孩子的。
心里对苏言的不满是真,但是担心苏言出事也是真,赶紧两条腿就跑到教学楼下,一抬头,吓得差点一屁股坐地上。
教学楼足足有七层楼之高,而苏言就两手插兜站在了天台边上!
这要是风刮大一点……袁海两条腿开始打颤,抓着班长就开始吼,“去把林阳给我叫来!”
林阳是被人从被子里拎起来的,脑子还不迷糊,只依稀听到班长在他耳边“嗡嗡嗡”地像只蚊子一样吵。
“干嘛呀?”
林阳有着很强的起床气,昨晚上爸妈不在家,大着胆子打了一通宵游戏,正想趁午睡补个眠,被子都还没捂暖和。
“苏言要跳楼了!”
这一句真是灵丹妙药,顿时让林阳一下清醒了,然后才反应过来班长说的苏言是谁。
“哪儿?”
“教学楼顶上!”
林阳不用班长拉,两条腿迈开了一百八十迈的速度就冲到了教学楼顶,到了地方后,撑着膝盖开始喘,喘了半天才把气给捋顺。
“苏言!”
这力拔山兮气盖世的一声巨吼,让楼底下的袁海、校长、围观教师和同学都听得一清二楚。
袁海之所以敢拍着胸脯对着校长保证,在事情恶化前,林阳肯定能把苏言控制住,因为林阳是苏言的同桌,还是个唯一能降得住苏言的同桌。
这一个月以来,袁海起码给苏言换了十个同桌不止,不是有人投诉苏言上课睡觉影响他学习,就是投诉和苏言性格不合。
直到把林阳放到了苏言边上,简直就像为苏言量身打造的一样,两人从性格到脾性那是绝对的极端。
一个热烈如骄阳,一个冰冷如寒冬。
可偏偏凑一块,这烈阳还真就把寒冬给暖化了。
被叫到的那位,不紧不慢地缓缓抓过头来,阳光照在琥珀色的眼睛上,漂亮得有些过分。
细碎的刘海被微风吹拂,轻轻扬起又悄悄落下,洒下的阴影调皮地遮盖住一点点挺拔的鼻根,一张过于深邃而俊朗的五官上写着云淡风轻。
丝毫没觉得自己造成了多大的骚动。
“你来了。”
伴随着脱口而出的话,是嘴角扬起的一抹笑意,就像是夏日里的冷饮,一下赶走了林阳心里的焦躁。
“下来。”
没有商量,而是绝对的命令语气,林阳难得板起了一张脸,英气十足的脸上是毫不克制的怒意。
“你让我上天台冷静冷静的。”
林阳将拳头握得咯吱响,要不是怕耽搁得时间久了,主任什么的还得说他办事不力,林阳非得在这上头把苏言抱头痛揍一顿。
“下来。”
这回的语气比上一句还要强硬些,尤其是那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苏言。
“哦。”
苏言刚到平地上,就被人撂倒在地上,脑袋着地的时候轻轻皱了下眉,但是撞进那双喷着火的眼睛里时,还笑出了声。
“你他丫就是故意的!”
林阳跨坐在苏言身上,一只胳膊抵着苏言的胸,恶狠狠地质问着苏言。
“没有,我觉得你说得对,我是该上天台冷静冷静。”
“那你现在冷静地想明白了么?”
几乎是贴着牙缝挤出来的话,到了苏言耳朵里却变成了天籁之音,脸上还一副享受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