焉可突然想到什么,她问祁裕:“你说,零花是所谓的交换仪式中必须的?”
祁裕:“是的”
“可是”,焉可问景易:“为什么你的床边会放着那么多的零花?那不是说会守护灵魂的吗?”
景易:“我试图将天涧听溪与外界连接的计划会损害到有些人的利益,所以应该有很多人都希望这个仪式可以早日成功,泉喏姐应该是被有心人误导了”
焉可:“你早就知道?那你既然知道...”
景易:“我需要真的做一些事,去验证,去证明,让他们明白他们相信的所谓真理都不是真的”
“可如果让坏人也知道了”,焉可着急的说:“他们会以为自己更容易成功,你会更有危险”
景易笑:“放心,我会保护好自己”
祁裕站起来:“事情发生后,我一直想有机会能够亲口和你说一声对不起”
说着,他朝景易深深鞠了一躬:
“如果我当时能告诉他们交换是假,他们或许就这么做了,对不起”
景易和焉可也站起来,景易扶起祁裕:“即便没有你,但凡有一点机会能救回子凖,他们都会去做”
祁裕:“爱能救人,也能害人,天涧听溪的人不缺爱,但缺是非”
他说:“这次陪我妈妈出来,让她去看一看我爸爸曾经生活过的地方”,
“从今往后,在她安享天年之前,我们都不会再出来”
“易窝,对不起也祝福你”
景易:“谢谢,也祝你们一切都好”
-
下午,焉可留在Y区,景易继续帮她补习功课,今天学的是语文,他拿着书听她背课文。
如果背不下来,竟然还有惩罚,
要打手板。
他要她背的那篇,焉可一点儿印象都没有,她当初肯定是和这篇课文有关的课全都翘掉,
或者被拎出去罚站了。
“你让我看一遍”,焉可说。
“看一遍也行”,景易:“手先伸出来”
“这次的手板先打了”
焉可:“......”
不讲情面...
焉可把手伸出来:“那你打吧”
景易忍住笑,伸出右手在她的手心拍了一下。
焉可觉得有点痒,力道还不如击掌时的大:“就这样啊?”
景易:“太轻了?那我再打一遍?”
焉可:“不,不用了,挺疼的”
景易又笑了,把语文书递给她。
焉可伸手接书,景易握着却没松,目光落到她的左手上。
“为什么戴着手套?”,他问。
焉可抽回左手:“因为手心有一条疤,很长,很难看”
景易的声线有些飘远:“怎么弄的?”
焉可隔着手套摸左手手心:“我小的时候喜欢听鬼故事,三年前有一次天黑,手机掉到沙发底下,我去拿,却摸到了一把刀”
“也是从那以后,就开始怕黑”
“但我自己都不记得了,可能是太吓人了,就都忘了”
景易没说话,仍旧看着她的左手。
焉可:“怎么了?”
景易:“还疼吗?”
焉可笑:“都多长时间了,不疼了”,
“就是觉得丑,哪有女生喜欢疤的”
景易又问:“我能看看吗?”
焉可愣了一下,立即把手藏到身后面:“不行”
“特别丑,我自己都不想看”
手指微微握紧,景易:”抱歉”
“没事”,焉可:“我们继续背课文”
过了会儿,林鼓送进来一个果盘:“学累了吧,都吃点东西”
焉可:“谢谢林叔”
她用牙签叉起一块苹果放到嘴里时桌上的手机震了一下,焉可边吃边拿起来看。
熟悉的内容,毫无线索的手机号码,有时候还会换号,焉可生起闷气,把嘴里的苹果咬碎。
景易倾身过去拿她身边的语文书,问:“有事?”
焉可把手机屏幕关上,她不想他为她担心:“没事”
景易:“那继续背?”
“要不明天再背?”,焉可说:“时间不早了,我今天要回家吃晚饭”
景易:“嗯,那明天再背”
焉可站起来:“我回去了,明天见”
景易:“到家来个信息”
焉可:“嗯,林叔再见”
林鼓笑:“明天见”
关门声传来,景易看着焉可离开,放下手里的语文书。
林鼓问:“少爷,刚刚,是他们的短信?”
景易:“应该是”
林鼓:“他们联系了焉可小姐这么久,却一直迟迟没有行动,不知道是出了什么问题还是在等待机会”
景易:“回天涧听溪去查看的人有消息了吗?”
林鼓说:“嗯,得到消息说卢拟尼许漫其司回去了,但是他没有带迁珠”
“他的迁珠就应该还在子凖爸妈那里,所以他们手里的迁珠,是足够的”
景易站起来:“以老地方人对迁珠的信仰,即便他们能够通过给卢拟尼许漫其司足够的钱能让他同意借出,但绝对不会同意把迁珠卖给他们,独自回去,除非...”
林鼓:“除非什么?”
景易:“除非他的迁珠出了问题,他急需回到天涧听溪,去再找一颗与他同龄的”
林鼓:“那也就是说,他们现在手里的迁珠数量不够?天涧听溪在外的人我们都有追踪,其他人的迁珠都在自己身上”
景易看向焉可走到楼下,打了车离开,随后又有另一辆黑色轿车紧随其后,景易突然想到什么,问:“皮尔洛斯柠取提亚的迁珠还在你这里?”
林鼓确认道:“在的,我把它藏起来了,绝不会让人偷去”
“你把迁珠拿去给凌亦看看”,景易说:“问他那个迁珠的年纪到底是多大”
林鼓:少爷,你是怀疑...”
景易:“嗯,迁珠没了他看起来却并不怕,我怀疑那个迁珠不是他的,而他的...”,
“很有可能已经被他们拿到了”
林鼓脸色变得难看:“那你要小心啊,如果迁珠够了,他们随时都有可能找到焉可小姐,让她伤害你”
楼下的车子已经消失在视野中,景易说:“她不会的,并且...”
“我不怕她伤害我,我只怕”,
“她像三年前一样,伤害自己”
☆、第 56 章
三年前,景易和爸妈回国,那时候他即将初三,妈妈担心他不熟悉国内教材,于是找了好朋友的女儿,一个成绩很好的学生,在那个暑假帮他补课。
妈妈还说那个小姑娘活泼可爱,她说她叫焉可。
子凖的弟弟子冽很聪明,还有过目不忘的能力,可却因从小喜欢吃乾果而出现记忆问题,那时没有人知道,天涧听溪乾果中的一种物质会影响人的神经系统。
长期吃乾果让子冽的长期记忆逐渐缩短,他记得快却记不长。
天涧听溪的人迷信,所以在子冽小时候,他的爸妈日日为他祈祷,十几年来终日吃素,人特别瘦。
他们还说外面有想害子冽的妖魔,让他待在家里,谁也不见。
连在天涧听溪生活的凌亦都没有见过他。
可他们的虔诚却并没有让子冽的病情好转,反而越发严重。
景易爸爸曾回去过天涧听溪,许是他曾经“太子爷”的身份比较有信服力,于是在子冽情况越来越糟,他们终于决定外出寻医时,他们向他寻求帮助。
景易的爸爸妈妈很热情,景易妈妈还带子冽去见了身为神经科医生的好友,傅霖。
那天景易和子凖一起去医院看子冽,在医院走廊外看到子冽大闹了医生的办公室。
乾果除了让记忆时间缩短外,因为影响神经系统,还会让人的情绪会变得冷漠,所以当一群不认识的人要给子冽检查时,他开始发脾气。
景易和子凖刚要过去制止,一个小姑娘出现在他们眼前,她冲到子冽面前问:“你凭什么摔了我妈的花瓶?”
子冽冷漠着:“滚开”
小姑娘也不害怕,对他说:“我们打个赌吧,要是你赢了,我再找十个花瓶来给你摔”
“要是我赢了,你给我好好的进去看病”
子冽很不耐烦:“滚开”
景易和子凖走过去,子冽是记得家人的:“哥”
子凖:“怎么又发脾气了?”
子冽没说话,低了头。
子凖:“我带你进去”
“我不进去”,子冽拽着子凖的袖子。
景易刚要劝,那个小姑娘又冲过来:“你这人怎么说话不算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