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表演结束,又有好多人送来礼物。
为了庆祝这些日子取得的成果,林鼓订了一桌海鲜当作宵夜。
所有人都围坐在长条餐桌边,林鼓把景易面前的螃蟹挪到另一侧,又把海螺拿过来说:“少爷不喜欢吃螃蟹,吃这个”
景易笑:“谢谢”
景易:“卡长他们呢?”
泉喏:“还在楼上,我去叫他们”
景易:“我去”
焉可起来:“你们坐着我去吧”
焉可跑上楼,她在这里不赚钱不干活还白吃白喝,都待的有点不好意思了,琢磨着怎么才能感谢一下。
跑到楼上,敲卡长房间的门,没开。
没有人吗?
焉可又敲,还是没人开,就在她转身要离开时门被拉开了,是卡长的儿子。
焉可刚要告诉他们下去吃宵夜时,眼前的人却问了一句让焉可完全出乎意料的话,他问:“你是...”
焉可一时语塞:“嗯?”
说话间卡长从后走过来,看上去有些紧张的说:“这不是焉可吗?”
“哦,不好意思”,祁裕看了妈妈一眼,又对焉可说:“我们见过的,你是这里的员工对吧?”
卡长立即道:”不是员工,是景易的同学”
她又问焉可:“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在焉可的大脑里快速反应,突然,连成一条清晰的线。
眼前的男人见过她,但此时很明显的不认识他。
卡长自己告诉儿子明天要离开,却又让景易瞒着他。
所有的困惑不解都冲向一个答案,一个让焉可觉得自己疯了的答案,一切却又昭然若揭,她从未问男人的名字,焉可:
“一直忘了问,你...”
“是叫祁裕吗?”
“对”,祁裕:“我是”
一句肯定的回答,却让焉可惶恐的,惊讶的,震惊的看着他连目光都转不动。
“怎么了?”,祁裕问。
“没,没什么,那个”,焉可迅速转头,同时道:“他们叫你们下去吃宵夜,林叔订了海鲜”
“好”,祁裕:“我们等一会儿就下去”
焉可:“嗯”
关上门,焉可往楼梯的方向走,却站在电梯前一动不动,连按钮都没有按。
她从三年前开始怕鬼,相对应的,对于有些被告知不存在的东西,她知道她潜意识中一直是相信的。
可是如今,亲眼看到时,却还是怕。
手机铃声响起时吓了她一跳,手机掉在地上,铃声在空旷的楼梯间继续响。
焉可捡起手机,是个陌生号码。
滑动屏幕接通,
“是焉可吗?”,电话那头人问。
焉可:“是”
“你...”
叮的一声电梯声响,门开,景易站在她的正对面,熟悉的容貌,熟悉的声音:“这么久还没下来,我来看看”
耳边突然传来嘟嘟声,对面那人挂了电话,
在听到景易的声音后。
☆、第 52 章
“打个电话”,焉可说。
景易挡住要自动合上的电梯:“打完了吗?”
“嗯”,焉可握着手机:“他们说一会儿就下来”
景易:“嗯,那我们先下去?”
焉可:“嗯”
焉可一路心慌,毫无胃口,快走到餐厅时,她突然说:“不好意思,我突然有点困了,就不吃了”
景易停下脚步看她:“怎么脸色这么白?”
他摸她的额头:“不会真的生病了吧?”
焉可不知为何匆忙向后躲了一步:“没,没有,就是有点困了”
景易拿回手:“那,早点睡”
焉可:“嗯,晚安”
景易:“晚安”
看着焉可慌张离开的背影,景易沉黑的眼底看不清情绪。
-
焉可躺在床上,辗转难眠,她把卧室内,卫生间内,所有的灯都打开。
心慌却仍旧难以压制。
空气安静得像一潭湖水,又深不见底,让人窒息。
手机铃声又响,本悦耳的歌声在空旷的房间内显得十分刺耳。
焉可又吓了一跳,拿起来,还是那个陌生的号码。
接通,焉可问:“你是景倾?”
凭借刚刚的声音,她就已经听出来。
景倾:“是,你明天有时间吗?”
焉可:“什么事?”
“想找你聊聊”,景倾:“聊聊我的弟弟”
焉可半天没说话,看着头顶明亮的灯,然后应了句:“好”
景倾:“上午九点,我派车去接你”
焉可:“我不在家”
景倾:“我知道你在哪儿”
-
早上焉可没有下楼去吃早饭,景易打电话给她。
焉可:“我不吃了,我早上有事要出去一下”
景易:“什么时候回来?我的意思是,下午还去钓鱼吗?”
焉可停顿了下,说:“好啊,我下午会回来,我们一起去”
“嗯”,景易:“我等你”
九点钟时,一辆黑色轿车停在Y区门口,焉可出门,上车离开。
-
车子在一栋别墅前停下,焉可下车按响门铃。
门很快就被打开,景倾一身白色休闲装:“请进”
焉可进来。
走到客厅中央沙发旁景倾说:“请坐”
然后她转身去接了一杯水,递给焉可。
焉可接过:“谢谢,你找我什么事?”
景倾没说话,而是蹲下,点燃茶几上的熏香,她说:“这个香我妈妈很喜欢,是从我爸爸老家拿过来的”
“失眠的时候很管用,有安神的作用”
焉可很快就闻到了味道,很淡,很好闻,一瞬间让她想起了那个防蚊手链。
景倾在她对面坐下,喝了一口柠檬水,放下杯子:“上次你姥姥的事情我很抱歉”
“她身体好些了吗?”
焉可:“好多了,现在在我舅舅家”
景倾:“嗯,那就好”
她又问:“你觉得,我弟弟是个什么样的人?”
焉可:“你为什么问我?”
景倾:“你和他是同桌,最近又一直生活在Y区”
焉可因为她的这句最近一直在Y区而感到有些局促,刚要说话,景倾说:“我对其他的没有意见”
“只是想听听别人对景易的看法”
焉可不解释了,即便被猜到心思也没有什么好解释的,她回答她的问题:
“景易很懂事,脾气也好,感觉要比同龄人更成熟”
景倾拿起柠檬水,又喝了一口。
放下。
目光带过茶几上的熏香,景倾问:“那你想听听我眼中的弟弟么?”
焉可没说话,不知为何忽然涌上一股心慌。她听景倾继续说:“小的时候爸爸妈妈工作忙,我们两个在姥姥姥爷家生活过一段时间”
“因为景易小,长辈都特别宠他”
“我们家境殷实,所以只要他想要的,都会给他买”
“如此,难免会养成,骄纵,任性的性格”
景倾:“景易喜欢吃螃蟹,有段时间家里顿顿都是螃蟹,他生气时胃口会不好,所以所有人都要顺着他”
景易喜欢吃螃蟹?
焉可分明记得昨晚,林鼓说过,景易不喜欢吃螃蟹的,但她没有说话。
景倾:“还有,他生日时,定要给他准备礼物”
“若是忘了,这位少爷一定会发脾气”
“他就是这样,被从小宠到大”
焉可看着景倾,握着杯子的手下意识的慢慢收紧,她口中的景易和她印象中的景易完全不同。
景倾口中的弟弟,骄纵任性,甚至胡闹乖张。
而她眼中的景易,温柔懂事,性格内敛,有着超越这个年纪的成熟。
她忽然记起,那个人,那个叫子凖的人,好像,大了景易几岁。
想到什么,焉可心惊,可一抬头,却忽然觉得,脑袋有些沉,虽越发紧张,但困意明显。
景倾似未察觉一般,继续说:“小时候有一次爸爸带我们两个去参观一位叔叔的实验室”
“实验室里的小老鼠不小心跑出来,咬了他一口”
“从那以后,他就见不得老鼠,尤其是小白老鼠”
“只要一见到,身边有人他就会朝他身上扑上去,紧紧抱着不放”
“如果没人,也是能有多远跑多远”
焉可已经靠在沙发上睡着了,景倾放下柠檬水杯,熄灭熏香,看着焉可,声音平稳:“我只是想知道,他还怕不怕了”
管家走过来对景倾说:“少爷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