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姥笑:“我什么事都没有,她非得让我住院”
简一苒笑:“可儿是担心你嘛”
她拿过营养品说:“这些东西我问过了,对身体好,你每天都要吃,补充维生素abcdefg”
姥姥:“啊?”
“逗你的”,简一苒笑:“但我刚刚碰到医生问了,真的对身体好”
“谢谢你了”,姥姥:“姥姥改天也送你礼物”
“谢我什么,我昨天还吃你的棉花糖了呢”,简一苒:“连可儿的那份都被我吃了”
姥姥:“好吃吗?”
“好吃啊”,简一苒:“姥姥你是在哪儿买的?”
“不是买的”,姥姥来了兴致:“那个是自己做的,我买了一个棉花糖机”
简一苒:“自己做的啊,你这么厉害,教教我呗,自己做还省钱”
“对啊”,姥姥可算找到志同道合的人了:“省钱又健康,还是你懂事”
简一苒:“可儿比我还懂事呢,每天早上都去跑步,强身健体,不像我好吃懒做的”
姥姥:“每早都去啊”
简一苒:“是啊,坚持的可好了”
姥姥:“乖可也听话”
简一苒:“她就听你的话”
“是”,焉可姥姥笑了。
看着和简一苒聊天的姥姥一直在笑,焉可也笑了。
从病房出来,焉可说:“请你吃饭”
简一苒:“为什么?”
焉可:“就是想请你吃饭”
简一苒笑:“吃什么都行?”
焉可:“嗯”
简一苒:“那不吃饭,要别的行不行?”
”行”,焉可:“什么都行”
“前两天刚说过自己会哄人了,现在又不会说话了”,简一苒转过身,看着她,收了笑,问:“姥姥生病,吓坏了吧?”
焉可:“嗯”
她过去轻轻抱抱她:“好了,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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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医院出来,焉可带简一苒去吃午饭,焉可想请她吃大餐,简一苒却只选了很简单的,她说等姥姥出院以后再一起庆祝。
焉可想了想说好,其实没有什么胃口,但陪着她吃了些。
回到天秤座,简一苒问:“可儿,你想不想喝果汁,我去让小云给我们现榨”
焉可:“嗯”
简一苒开心的去找小云了,焉可笑了一下,坐下画画。
刚拿起画笔,手机铃声响起来,焉可:“喂”
“可姐”,是宁源。
焉可低头调着画盘:“嗯”
宁源:“施冽又和人约了架,我才知道,就在今天下午,他们已经过去了”
焉可的脸几乎是一下子冷下来,手停住:“在哪?”
当简一苒拿着两杯鲜榨西瓜汁出来时却没有见到人,她问同学:“看见可姐了吗?”
田一麟:“她刚刚接了个电话就匆匆忙忙出去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
焉可打车到宁源告诉她的地点,施冽家附近的广场。
盛夏天气燥热,广场中央聚了一群人,全都是和施冽敌对的人,这小子脾气冷起来跟冰块似的,有时候又暴躁,特别能惹事。
但焉可今天心情也不好,特别不好。
刚下车,焉可看到施冽了,一个人,大摇大摆的走过来,左手插在裤兜里。
焉可:“......”
他是瞎么?
看不见对面是黑压压的一群人吗?
焉可往前跑,但是没能来得及,在她跑到一半时,施冽已经走到人前,揪着领头人的领子一拳就揍了下去。
再来一个,再踹,直接踢到人家肋骨上。
男生倒在地上,捂着右侧胸口偏下,脸上的表情表示他疼得厉害。
焉可不知道,施冽为什么每次打人都把人往死里打。
年少轻狂擦点火星是正常,可他到哪儿都是燎原之势,不计后果,不管不顾。
比她还他么有病。
不过几步路,转瞬之间,人都被他撂倒了一半儿,紧接下来的一拳直冲对方眼角。
焉可心提到嗓子眼儿,冲过去,使劲儿踹了施冽一脚。
施冽没有防备,被踹到了,眼底瞬间闪过狠厉。
手上的人跑了,他转头的同时手腕起势,像一个疯子。
焉可刚刚踹过去那一脚用了全力,身子因为惯性往前倾,她的花拳绣腿肯定不及他快,明知躲不过心里骂了一句,不管打哪儿心里祈祷千万别留疤,她不想再有第二个。
攥紧的拳头在距鼻梁一厘米时停下,施冽看见是她,硬生止了动作。
焉可吓得闭了眼,几乎能感觉到风。
施冽:“你怎么在这儿?”
焉可没说话,鼻梁没断,她差点儿被吓死,盯着施冽看。
“滚开”,施冽拽上她的胳膊把她往旁边扯。
焉可被他拽到一边,心里积压的火一股脑儿的冒上来,她翘起脚使劲儿给了施冽一拳。
施冽对她没防备,身子又是一晃,今天一共就被打了两下都是她揍的,施冽恼火:“你是不是有病?”
焉可瞪着他,气没消,翘起脚姿势都没变,蛮力的过去又是一拳。
施冽直接握上她的手腕,收紧,眼底泛着狠厉。
焉可疼的厉害:“你他妈放开”
施冽没动,手指收紧,又往自己身前一扯,焉可被扯过去,疼的眼泪都快流出来。
旁边被施冽揍地下的一半,还有站着畏畏缩缩不敢上前的一半都看蒙了。
后来有人牵头,骂了一句朝施冽冲过来,焉可余光看见了,扭头:“都给我滚”
男生顿了一下,然后没理她,拳头又冲过来。
施冽没动,也不需要动,从两辆面包车上下来的黑衣人迅速把人都围了起来。
焉可来的路上叫了人。
和景易的长期保镖不同,她的都是一次性的,来一次付一次钱。
有黑衣人挡着,没人再敢上前了。
施冽冷着脸,问焉可:“有意思?”
问完这句,甩开她,焉可险些摔倒,手腕疼的要命。
焉可朝着他的背影吼:“你能不能安分一点!”
雇主发话了,保镖拦住施冽,施冽想都没想又是一拳,保镖反应都没他快,被揍了。
焉可却愣住,她从他伸出的右手背上看见了一个硬币大小的纱布粘贴。
手背抵在额头上,空气燥热,热气和热气厮磨,焉可一下子蹲在地上,眼泪刷刷的往下掉。
施冽是傅霖的病人,最后一位还没康复的病人。
焉可照顾他,想让他好起来。她不想让傅霖留有一点一点的遗憾。
可是他不听话,他胡闹,他...
他的手术,安危不定。
施冽听见她哭,转了头,地上的一小团埋着头,肩膀耸动的厉害,哭声压抑着却压不住。
收了手,施冽甩开控制他的保镖,走了回去,站在焉可面前,低头看着她哭。
忽然想起他们三年前初见的那一日,他就是这样,看见她一个人蹲坐在冰凉的楼道里哭。
和今日的压抑不同,那日的她,哭的好像整个人都散了架子,瘫坐在地上,声音难听刺耳,肺子都要哭出来了。
她瘦的不像样子,头发乱糟糟的,花脸猫,难看死了。
太难看,就一眼,就让他记住了。
后来他才知道,那是因为,她妈妈过世了。
见她用手套抹去眼泪,施冽用脚尖踢了踢她的鞋尖:“别哭了”
焉可没理他,继续哭。
施冽又用脚尖碰她的另一只脚:“你别哭了”
“行不行”
焉可抬头,烈日的光被他的身体挡住,她问:“什么时候?”
施冽沉默半分,然后说:“明天”
明天手术,他今天还出来打架。
眼泪滴落在表层炙热的水泥地上,焉可又被气哭了。
她的哭声撞进他的心里,施冽忽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过了好半天,当有一片阴云挡住烈日时,施冽蹲下来,看着她轻声说:“可姐,陪我一天吧”
*
施冽到超市买瓶冰水和一袋面巾纸,用纸把水瓶包好,递给焉可:“哭的难看死了”
焉可踹了他一脚:“我这样还难看,你什么审美啊”
施冽笑,把水瓶又递过去:“快点拿着”
焉可接过来,敷眼睛:“想去哪儿”
施冽:“打桌球?”
焉可:“嗯”
一人拿着一根球杆站在桌边,焉可:“开球吧,你小让着你”
施冽笑:“女士优先”
焉可:“那我不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