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定会爱上我(18)

哇哦,还是第一次在现实生活中遇到。

我低着头,打量闭着眼睛的扈礼呈。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他突然开口问道,“抑郁症是什么感觉?”

“就好像一直呆在一个黑暗的屋子里,没有任何声音,没有任何光芒,暗无天日,等到有一天出来后,所有的感官才苏醒过来,突然之间万物重获生机。”

我用指尖感受他饱满的额头,“车祸复健是什么感觉?”

他突然睁开眼睛看我,但是又重新缓缓闭上眼睛,“无力,白天黑夜都是对身体的失控感,想要拼尽全力却无可奈何。反反复复的失败与打击。还好早就习惯了,还好挺过来了。”

他说他早就习惯了。

但是我从不知道。

我们其实在某种程度上很像,有些话,打死不说出口。

我轻轻用手蒙住他的眼睛,感受到他的眼睫毛如蝴蝶的翅膀一般在掌心触动。

“你猜猜我会亲吻你的哪里?”我低声在他耳边问。

我能感觉到他的呼吸骤然粗重起来,但是他什么也没有说。

我弯腰,吻上他的唇。

几秒钟后,我离开他的唇,也挪开挡住他眼睛的手。

顺着我的动作,他果然睁眼看我。天花板的灯映照在他眼里,亮晶晶的。

“好了,我要去洗漱睡——”

他骤然起身,一把将我拉倒在沙发上。

他挡住了头顶的灯光。

我所有的感觉都集中到了嘴唇上,感受他的气息。

……

一周后,Lizzie回国。

大家到机场送她。

“啊,这次回来玩的时间太短了。下次我要攒够一个长长的假期!”她颇有些恋恋不舍。

“欢迎你回来。”扈礼呈搂住我的腰。

“以后有机会再见。”我说。

邵林帮Lizzie推着行李箱,叫苦不迭,“你这装的什么啊?也太重了吧!”

Lizzie捏了捏他的胳膊,“你需要运动了。”

“笑话,我每天都运动。”

“郑茸,”Lizzie不去管他,而是郑重其事地对我说,“听说过几天就是你的生日了,提前祝你生日快乐。礼物我已经订好了,但是好像还没有送过来,我寄给了邵林,让他之后拿给你。”这几天,她的中文流畅了很多。

“你太客气了。”我很不好意思。

“不谢,我很喜欢你。”她笑着。

我们简短聊了一会儿,目送Lizzie离开。

邵林和扈礼呈继续说着事儿,我则抽空去个洗手间。

路过报刊亭,我猛地顿住脚步,我看到了扈延,或者说,他应该就在这这儿看着我们送别Lizzie,看着我独自走过来。

“所以,你跟扈礼呈在一起了?”扈延讥讽地笑了一声。他靠着栏杆站着,脚边放着一个小行李箱。

“这不关你的事。”我进入了全身戒备状态。之前的分手太难看。

“的确不关我的事,虽然在我看来挺变态的。谁让你们父母都挂了,没人管呢?”他闲庭信步地走过来,一副悠哉游哉的样子。

“你闭嘴。”

“你跟他不会有结果的。”扈延低声说,“知道当初扈礼呈为什么突然不管你了么?你父母可不是什么正经人,可与扈礼呈父母的死脱不了干系。”

这简直太荒唐了,我非常愤怒,“你少来信口雌黄。”

“如果你想知道更多,可以打电话给我。我很乐意跟你私下重新见见。”他微笑,突然伸手将我额头边的碎发撩到耳后。

我下意识后退一步,一回头,发现扈礼呈在远处看着我。

慌乱

“刚刚扈延跟你说什么?”回去的路上,扈礼呈问。

“……没什么,他好像要出国出差。”我看着窗外的霓虹灯。

“今年生日想怎么过?”他换了个话题。

“随便过吧,我不是太在意。”我此刻的确有些心猿意马。

“怎么能随便。”他说,“这几年都没有陪你过生日。你去年怎么过的?”

“做实验。”我想了想,“是个工作日,大家也都不知道。晚上十一点多回宿舍,还没吃晚饭,就煮了包泡面。”这么说起来,好像的确有点惨。

“那今年交给我,你不用操心了。”

“嗯,今年还是工作日。”我查看手机日历,“下周一。”

我装得毫不在意,但是扈延说的话,我没法忽略。

但是他叫我去找他。这是不可能的。我再愚笨也不可能智商低到这种地步。

不问他,我还有另一个人可以问,马阳。他可是跟了扈礼呈好多年的秘书了。

联系了几次,马阳终于在周日有时间见我。

我约在了他家附近的咖啡馆。这样他更方便。马阳有一对双胞胎女儿,正是刚刚会走路的年纪,一不小心就磕着碰着,全家人周末都忙着看护。

“你父母?”马阳有些惊讶我的问题——扈礼呈有没有说过我父母一些事情。“他为什么要说关于你父母的事情?”

“因为我父母曾经收养过他。”我说。

“这事儿还是那时候你先跟我说的。”马阳搅动杯子里的咖啡,“他不喜欢聊私事,虽然后来他也知道了我清楚你俩的关系,才偶尔说一两句。”

我突然有点头疼,这真的是不知从哪里问起。

“以前你以为他和Lizzie在恋爱?”我随便问了一句。

“那时候的确很像,他车祸后住院,王女士几乎是天天往医院跑。我便以为他俩成了。”

“那你咋不跟我说他车祸的事情。”

“他叮嘱过,但是可没有叮嘱我不能说王女士的事情。”马阳笑得有点狡黠。在国内的时候,他知道我喜欢扈礼呈,所以回国了跟我说这些事情,大概希望是……想暗示我不用白费力气了。

我叹了口气。

“不过很久之前,大概是决定出国之前,”马阳回忆道,“他好像重新听说了一些他父母之前的事情。”

“什么事?”

“他父母的研究好像被其他人注册了专利之类的。”

我愣住了。我父母就是用研发专利起家的。

“他有细说这件事吗?”我干涩地问。

“没有。不知道他后来有没有仔细调查过。”马阳顿了顿,“如果你感兴趣的话,可以问问他。我想不管你想了解什么,他都会跟你说。以前那些资料,现在都在他家的书房里。”

“好的,谢谢。”我突然失去力气。

跟马阳见完面,我独自在路边公园的长椅上坐了很久,久到夕阳西下,一对年轻的夫妻带着女儿回家。小姑娘背着有幼儿园标签的书包,双丫角跟着她的步伐一蹦一跳。她手腕上系着根绳儿,牵着一只闪光的气球。

我似乎,曾经也有过这样的经历。

但是那些模糊的记忆已经太过遥远了……以至于想起来很陌生。

但是我的父母是很好的人。

他们的风评很好,所有人都说他们很好,包括以前的邻居们,或者公司的下属们。

他们收养了扈礼呈,给予他优渥的生活条件。

他们不可能做那种盗取他人成果的事情。

我作为一个科研人员,我明白这样的事情是多么……不能叫人饶恕。

也没有人,会选择跟伤害自己父母的人在一起。

按照马阳的说法,我能判断扈礼呈知道了某些事情,然后选择出国,选择离开我。

夜风微凉。

我起身,腿麻得我趔趄一下差点跌倒。

我朝家的方向跑去。

回家,也才不过七点半。

我把包扔在沙发上,就冲进了扈礼呈的书房。

我也会偶尔在这里用电脑,但是我从来不乱翻。

可是今天,我直接从书架上最低层书籍和资料找起。

不知过了多久,书房的门突然被打开了。

我一个激灵回身,动作太大,书架上一个他获得的商业奖杯哐当一声摔到地上。

扈礼呈站在门口,手还握在门把手上。他还穿着外套,显然还没有来得及换衣服。

他看到了被我翻乱的书桌。

我的心跳一瞬间加速到最高点,差点要突破胸腔跳出来。我握紧了拳头,等待他开口,给我的行为进行判决。

我想我看上去应该是坚强的,可就像石膏像一样,坚硬到了极点,但是重击之下,必定四分五裂地碎成一地。因为我内里没有任何坚持的力量。

他打量着一切,最终视线落到我脸上,神色平静和缓,“扈延跟你说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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