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定会爱上我(17)

“需要我帮忙吗?”我问,我的动手能力还是挺强的,毕竟在实验室呆了这么多年。

“不用了,你去玩吧。”

“好。”我转身朝草地走去。

我一路闲逛,出了农场,就看到不远处有条小溪,水声潺潺从山沟里蜿蜒下来。周围只有虫鸟的叫声,一个人都没有。我坐到河岸边被太阳晒得发烫的石头上,脱下鞋袜,卷起裤腿,把脚放进冰凉的河水里。

半个小时后,扈礼呈来找我时,就看到我这么坐靠着身后的树干,拿着kindle看书,身边还有几个红透的李子。

“邵林说你朝这边来了。”扈礼呈走过来,“远远看你的样子,就像一幅油画。”

“那欢迎你加入这幅画。”我招呼他坐下来,“这是条泉水溪,特别凉快,快来脱鞋玩水。”

“……不用了。”他拒绝。

“我跟你说到野外就得这么玩,你是不是从来没有试过。”我起身强行把他拉坐下。百般劝说,他才肯脱鞋跟我一样把脚放进水里。那一瞬间,我立即看到他抬了一下眉,是那种诧异的舒服。

“对吧,很舒服。水底的鹅卵石就跟按摩一样,还有螃蟹和小鱼。”我转身把李子递给他,自己也拿了一个吃。

“挺好吃。”他看到剩下的李子里还有一个是带着叶子的,“洗过了吗?”

“没洗。”我说。

扈礼呈刚刚还吃得很开心,突然就沉默了。

\"这是来洗衣服的老婆婆给我的,她家自己种的李子,她孙子都坐在树上直接吃呢。不干不净吃了不生病。”

“就在这水里洗。”

“但是上游有人洗衣服,那个老婆婆就是上游没位置了,所以才到这里来的。”

扈礼呈继续沉默。

我伸了个懒腰,把头靠到他肩膀上,“好惬意啊,我想睡觉。”

“你生理期快到了,不能泡这么久的凉水。”他一边摸摸我的头,一边看了看手表。

一刻钟后,他起身把我拉起来了,站在石头上等待阳光晒干双脚。就在这时,Lizzie和邵林就过来了,一来就惊愕得忘了说话。但立马Lizzie就哈哈大笑着靠倒在邵林身上,她简直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我猜想他们肯定没有看到扈礼呈卷着裤腿,拎着鞋子,配合这广袤的田地,像是刚刚下田回来的样子。

“来玩水啊!这边的溪水特别凉!”我招呼他们。

“不了。”Lizzie笑痛了肚子,捂着肚子摆摆手,她指指自己的鞋子。

我看到她依旧穿着细高跟鞋,而溪水边是半湿润的泥土和鹅卵石,她不会过来的。

他们是叫我们回去吃午饭的。农场的厨师准备了简单的农家饭,重头戏则是晚上的烧烤,由我们自己来。

厨师准备好佐料和食材就下班,毕竟也没有他的活儿了。

下午,大家钓鱼,洗菜,然后开始串烧烤。

旁边农家见这边来了客人,便送了一只剥皮的野兔过来。打开袋子的那一刻,邵林立刻反胃,坐到一边。

另外一个男士自告奋勇来切兔子,结果看到那只兔子,他也差点吐了。

这时候,我就知道该我出场了。我手起刀落,一刀砍掉了兔头儿。

Lizzie在旁边惊讶地拍手叫好。

“怎么了?”扈礼呈接完视频电话出来,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快来看我切兔子!”我大声喊他。

时近傍晚,男同胞们都去忙着烧烤了。

我靠着一棵大树坐下,一边听音乐,一边继续看书。

“能坐下吗?”Lizzie端着两个高脚杯过来。

“可以。”我往旁边挪一挪,接过她手里的杯子,是香槟,“哇哦,谢谢!”

“我还担心你不喝酒。”她笑了一下,小心地弯腿坐到地上。

“没,我可会喝酒了。”我抬头注意烧烤的那边,提防被扈礼呈发现,最近身体不太好,他不让我喝。

“礼呈经常提起你,向我们。但是当我见到你,我发现你跟他说的完全不一样。”她慢慢地说,跟我一样靠到树干上。

“等一下。”我把自己垫在膝头的外套递给她,让她披在肩头,毕竟她穿的是无袖,背后也有很大一块皮肤露出来,“你可以跟我说英语。”工作原因,我的英语还算不错。

“我想练一练中文。”她笑。

“我很好奇,扈礼呈到底跟你们说了些什么。”

Lizzie犹豫了一下,“很抱歉,邵林问你很多事情过,他后来全部告诉我这些事情。”

我恍然大悟,怪不得,怪不得邵林之前对我那么感兴趣。

“说实话,我们不知道礼呈很多事情,直到邵林问你。”

我有些疑惑。

“我只知道他父母去世很久以前。但是不知道你和他有很久的关系,从小时候开始。他一直很少说他自己的事情。”

我愕然,原来扈礼呈对所有人都是这样,我还以为他就对我一个人什么也不说。

“除了他现在的生活,我对他的过去了解很少。但是我知道,对他来说,你是最重要的人。”她的语速很慢,“虽然不认识你,但是我知道你很聪明,学习很好,也很漂亮。我以为你比我早认识他几年而已。但是没想到你们认识快二十年了。”

“在我不知道的时候,我很嫉妒。但是现在都明白了。你们有共同的经历,是痛苦,是快乐的经历,都有。这是没有人能比上的。”她笑,“我真的想不到他竟然会不穿鞋子在外面。我其实也早就释怀啦,他拒绝我无数次了,但是这次他终于把你带出来见朋友,大概以前太珍视,所以都不肯让我们接触。因为你代表他的内心。所以我就很好奇,这次回来,处理一些事情,也想见你。给以前的自己一个答案。”

她说得有些语无伦次。但是我大抵都明白了。

一时间,我找不到语言来回复她。同为女性,我能理解她。我们都有一颗探究的心,都需要仪式感向曾经的自己告别。

但我也突然间意识到,我真的太自我了。

在这个世界上,我和扈礼呈都是孤家寡人,我们拥有儿时同样的痛苦。我们的灵魂是那么的相似。我已经饱受抑郁症的创伤,我总是害怕被抛弃……我难以想象他是怎么过来的。他也接二连三地遭遇跟我一样的事情,父母离去,养父母离去,被养父母的亲友拒之门外,然后收留他的亲戚去世。

他受到的创伤,比我多得多。

我却一直任由自己发脾气,沉浸在自己的阴影里。

他私下的圈子,是我。原本我以为他将我屏蔽在他最私密的圈子之外。而事实竟然是……在他生活的年轮里,我在最中央。

“你们在聊什么?”扈礼呈突然过来了。

“啊?”我回神,猛然意识到什么,立刻把酒杯藏到身后。但是我猜他还是发现了。

“我们在聊今天的野餐。”Lizzie笑着说。

“第一批烧烤已经熟了。”他说,却用眼神示意我下不为例。

突然之间,我突然听到邵林在大喊“王秀菊”这个名字。

“谁是王秀菊啊?”我纳闷。

Lizzie尴尬地笑了一下,“我去看看。”然后她就起身离开了。

Lizzie Wang,我知道Lizzie是Elisabeth的昵称,所以她全名是Elisabeth Wang……伊丽莎白·王……王秀菊……不会吧?!

机场

晚上回到家,已经是十一点。

有几个朋友留在农场过夜了,但是扈礼呈和我明天都还挺忙。

晚上一路开车回来,他有些疲惫,坐在沙发上闭着眼睛捏鼻梁。

“我帮你按摩一下。”我端水过来,坐到沙发另一边,拍拍腿,示意他把头放上来。

“冲你砍兔头那劲儿,我有点担心。”话虽这么说,他还是躺下来。

我一边按摩他的太阳穴,一边想起一个事儿,“Lizzie的中文名叫王秀菊?”

“对,她是祖父辈移民的,父母这代只会点粤语,倒是把她哥哥送去华文学校念过一段时间,后来等她出生的时候,她哥就翻中英字典给她取了个中文名,王秀菊,秀外慧中,像菊花一样品性高洁。”

我实在是忍不住笑起来,“那还是叫伊丽莎白吧,好听一些。”

“邵林有时候会开玩笑喊她中文名。”

“我觉得她跟邵林其实挺搭的。”

“不可能。”扈礼呈一口否定,“熟过头了,而且朋友这么多年也一直没火花。你不知道邵林有多少个女朋友。或者说,他和现任是开放式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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