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乔传同人)浮光(22)

仲羽拿回来药材,见她疲累给她倒了碗清水,要人扶她回去歇息。也不知是固执还是如何,她将水喝干净后摇了摇头又继续医治病人。

医馆中躺着许多病人,她抽不开身,也不愿抽身。或许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不再胡思乱想。

“叫他们在家中挂好布帘,把人都间隔开。”

她只留了两个年轻的太医在医馆,其余的太医都被元淳散到村民家中帮忙救治那些轻症病人。这些被散出去的太医,多是有些上了年纪的太医,身子总不如年轻人,更容易染病。

“公主,歇会儿吧。”

仲羽夜里睡不着,起床想看看病人有没有需要帮忙的。有一人咯血,她记起白日里元淳给的药,便从兜里取来要人服下。可正准备回去休息,却见到一抹微弱的烛光。谁能料到元淳正坐在油灯下一手拿着秤称药,一手翻着被她翻得老旧的医书思考着怎么配解药。近来病情反复的厉害,元淳三天睡不过三个时辰。她已习惯没有胭脂水粉的日子,眼下的乌青怎么也没办法掩盖。

元淳被这声“公主”愣住,强撑着眼睛去看她:“我不是公主了。我叫李孟,孟子的孟。”她又继续看书,拿着毛笔算着剂量,将秤上的药材挑挑拣拣,“快睡吧,你累了一天了。”

她的声音哑掉了,似大病一场,却温温柔柔。

没人说起,仲羽是燕洵派来保护她的人,除了每日帮忙外,也要不着痕迹地照看她的身体。在仲羽印象中,元淳先前是刁蛮任性,后来是阴险恶毒,现在却是连命都不要也要救治黎民百姓。经历种种,她变了很多,没人知道她如何活得这般极致,又为何如现在舍己为人。

“李姑娘……”

她抬眼看仲羽,揉了揉有些红的眼睛,问:“怎么了?”

“皇上在您走后,头痛症……”她以为自己逾越,慌忙改口,“皇上想送您去副将军那里,这里太不安全了。”

燕洵在那日,认出了她。

头痛症是因谁而犯,元淳不想知道。那小厮当时说的“妻子”,她也不想知道是谁。她差点忘了,元嵩如今成了镇北副将军。是对所有的事失望透顶,元淳开始该记住的记不住。

“元嵩他知道我在哪里?”

不是哥哥,仲羽愣住神儿,回答道:“还不知道,皇上没有告诉他。”

“那就好。”

当年红川城百姓、魏皇贵妃、魏舒烨与采薇因她而死,她的后半生便只能用来赎罪。现在病人太多,她不可能走,不然心下不安。即便是没有病人,她也不会离开。就算不因为燕洵,也为了李氏。

而且,她的元嵩哥哥爱的是楚乔,昏迷当日叫的也是她的名字。

“公主您不要任性了,皇上和副将军他们都很爱您。”

这应该,是元淳今年听到的最好笑的笑话。

元淳手中的动作停了很久,没有再搭话,垂了眼帘。她没有在任性,只是在帮燕洵和元嵩腾地方将自己这个障碍清理干净,让他们更简单的去爱楚乔。爱与不爱的,一向勉强不来。

之前,还没疯的时候,她问过哥哥,楚乔不喜欢他,他当如何。

他说,喜欢就喜欢了,没考虑过后果。

这世上,从来都只有她去喜欢别人的份。除了魏舒烨是真心待她好。

母亲和魏舒烨去世后,她从来都是一个人,生命中再没出现过其他人。她习惯了独来独往,把自己团的像个刺猬,谁也靠近不了。

“您忙完早点休息吧,再这么熬下去,身体就该垮了。”

她笑着说好,与仲羽告别。

隐隐约约之中,她能感觉到身体的异样。

“妹妹想哥哥,哥哥想阿楚。淳儿爱燕洵,燕洵爱阿楚。女儿想母妃,母妃已亡故。元淳忆表兄,表兄埋入土……”

她真是感到奇怪啊,明明那么好的出身,长得也不算丑,为什么就没人喜欢呢?怎么就那么多人喜欢哪个叫楚乔的姑娘呢?

第 18 章

黑烟飘在空中,元淳推开窗子看了半天,知道是从西边飘过来的。她顺势想起村子中越来越多该焚烧的尸体,也能想象出来西边山上耸起越来越多坟头的样子。

坟上的杂草,又该生了。

这次的瘟疫,来的凶,让人猝不及防。

她觉得自己也会被火烧成灰的。

那日起,她不再诊病。

近来,元淳睡得更不好:身上出了很多红疹,和病人的一模一样。她把药方抄录下来,让仲羽再抄一份。把自己的那份用火烧掉了,没再出门见人。

太医照着元淳的方子又研究几日,做了改良。有新药,村子上的瘟疫渐渐好转。

仲羽是带人把门破开后,发现元淳枕边的血迹的。太医进去诊脉,知道她烧的滚烫,已经病入膏肓。

听见声音,元淳迷迷糊糊睁开眼。发觉身边有人时,便慌忙拿起蒲扇往自己这边扇风,避免病气过到他们身上。

老太医拉住她的胳膊,温声道:“姑娘莫怕,老头子虽不中用,但也是医者,现在你是病人,应当我们照顾你。”

她听说,一个人离开了之后,世间就会出现很多很多爱她的人。但好像在她这处,出现的太早了,她还没有死。

仲羽端来汤药,请她服下。元淳只是喝了几口便已经失去气力去咽,整个人大被蒙头开始剧烈咳嗽。仲羽开始学着太医做药丸,每日定时定量地给元淳送来。每次见她来,元淳总是笑的温柔,想是身子越来越好了。

所有人都这么认为。

只是那日,元淳昏迷了很久很久。太医说,之前给她换被褥的时候,发现送来的药都没动过。

山西的饥荒还没完全解除,燕洵听见元淳染病的消息时,将事务一一交代给山西巡抚与当地官兵,一人策马去了。

路上,他跑死了三匹上好良驹。

待燕洵快马加鞭赶到村子里时,元淳正窝在潮湿破旧的被褥里对着天花板发呆,仲羽正陪着她说话。原先她住的该是整洁干净的云水台,穿的该是绫罗绸缎,她如今这般,真的不像那个元淳公主。

她……要死了吗?

她偏头看见了他,睁大眼睛像是瞧见希望。燕洵成功地看见她的容颜,却见她瘦到颧骨可见,眼下乌青得厉害,一双手青筋凸起、根骨分明,还有红疹。

“魏舒烨,来接我了是不是……你来接我去见母妃了是不是……”

她似乎用着全身的力气在说话,但声音却极其嘶哑。

仲羽行礼后,回过身去:“姑娘,他不是魏舒烨,是皇上……”

时间真的是个霸道的东西,不问情由,不问对错,把人都改变了。

好像长安宫里,八公主和燕北世子一起放纸鸢,吃橘子的样子就在眼前,两人脸上的笑比山涧的溪水还干净,比白天的阳光还温暖。

好像那时候的他们,都还在。

原来这几日,她病得糊涂,现实与梦境早就分不大清。元淳使劲揉了揉红肿的眼睛,将它眯成一条缝去看:“假的吧,他不会来。也不对,我是魏国人,快死了他也该来看看才能放心的。糊涂了糊涂了……病糊涂了……”

燕洵命人都出去,一步一步靠近她的床榻,坐在她身边掉色的木椅上缓缓摘下面罩:“听太医说,你不肯吃药。”

元淳看清了他的脸,愣了半天,努力坐起来给他戴好面罩。她看见他的袖子,始终没有再去捉:“就差这口气没还,别指责我了……戴好,会死人的。”

他端起床头的药碗,舀了一勺苦汤要喂:“你没什么需要还清的。”

她如猫的力气,没办法把燕洵怎么样,但可以推翻他手上的药碗。

“别碰我,我不想毁了你的衣服。”

“碰了一下而已,哪有什么毁不毁的……”话音刚落,他猛地记起当年莺歌小院中,他烧了她碰过的蓝色外衫。原来当年,她看到了。她好像在恢复记忆后,也没有主动碰过他,甚至是衣服。

他拿起药壶重新倒了一碗:“我欠你的也没有还清。”

元淳听见这话,笑了笑:“[谈情说爱是件辛苦的事儿,你好像总在偷懒。——罗伊人《猎场》]你成亲了吗?跟你的阿楚。元嵩也喜欢阿楚,也不知道是哪个祖上积德娶了她当新娘子。”

“宇文玥,他娶了楚乔。现在楚乔是青海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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