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没说不学中文……”
“还有syl哥，也太凶了！姐姐为什么要维护那样的人啊！”
可能是跟在林森这种老成的选手身边太久，以至于卿寒都忘记了，这个比林森小两岁的少年，今年才不过刚满18岁，没经过什么挫折历练，配上他一头金发，说是个黄毛小子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一小球蹲在那里，和一只小流浪狗一样，可怜兮兮的。
“唉，别往心里去。wishing没有叫你滚回LCK啦！他只是觉得你不够有团队精神而已。你也知道哥哥们还都没去过世界赛，他们太想赢了。”
“好啦，中文的事晚点再说，姐姐去看看他们那边怎么样了，你先回去吃饭吧。”
看这孩子还不算无可救药，卿寒拍了拍他的肩膀，终于松了口气。
近距离追星DAY5
老马正倚在门口作望夫石状，看见卿寒笑着给崽子领回来，终于放下心来。
“行了！说通了。”卿寒给他比了一个ok的手势，“回头继续安排汉语老师吧！人家就是有畏难情绪，耍耍赖而已，叫你们硬生生惯成了队霸。”
老马也有点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谁叫我们之前没有森神也没有许祈晨呢，好不容易给大腿请回来，生怕逆着毛撸给惹着。”
“森神呢？”卿寒往客厅看了眼，除了许祈晨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玩手机，经理和林森都不在了。
“经理原来也是打算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能和和气气混过去最好。谁想到不仅森神不干，连wishing都生气了。那胜澈就必须得给安排上了呀！”
“经理拍着胸脯给那两位保证，森神满意了就出去了，我也不敢问，哈哈哈哈。”
说着老马递给她一个快递，“喏，从成都那边寄来的，你给他送上去，顺便看看他屋里还缺点什么不，毕竟你们女孩子心细，你还是他脑残粉肯定更细致。”
“您真是够啦！”卿寒笑着，求马哥别再揪着粉丝一事调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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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知道他不在，但进门时卿寒还是控制不住连开门的举动都小心翼翼。
这当了驻队的工作人员就是好，从前她可从来没有进过森神的房间。
林森不过比她早来一晚，行李大多还都没从箱子里拿出来，床上也只是简单盖了一层床单、一条薄被了事，外套卷起来当枕头一样放在床头那边。
唉，活得可真糙啊……得拿出小本子记下来。
卿寒简单扫视一圈，就记下一大串要采购的东西。
正准备把快递给他放在桌上，却突然被床头放着的两个相框吸引了视线。
一张是TNT的合照。
那张合照卿寒再熟悉不过，因为她有幸就在其中，那是他们去年跨年聚餐时拍的。
只是可惜，那天还说要一起成为捧起冠军奖杯的五个人，说着一年不行就两年、两年不行就三年，一直一起打下去的五个人……
还没等到第二年跨年，林森ID的前缀就已经不再是TNT了。
而另一张照片，却久远得连卿寒这种铁粉都难辨年月。
照片已经有些褪色，再看看站在最中间抱着奖杯的林森，他那稚嫩又土气的样子，至少也是五六年前的照片了。
她一个人一个人的仔细看过去，发现那张照片上的人除了林森，她一个也不认识。
卿寒忍不住在那张照片前出了神。
他们是和林森一起拿到TGA联赛冠军的少年，想必在当年一定也都是在那个赛场上最出彩的五个人，竟然……除了林森，都没有后来了。
她正在心里感慨，这条路到底有多残酷，实在叫人不忍细想。
林森突然回来了。
卿寒连忙转向背对着他的方向。
“回来啦。”有些慌乱的擦了擦脸，只是声音还有些异样。
她清了清嗓子，“有个快递，我帮你拿上来了。顺便看看你缺点什么。”
收整好情绪，卿寒面带笑意的转回身，像是和往常一样，“我简单记了几样，你看看还要些什么？”
林森没戳穿她，很平静的接过她的小本子一项一项看起来。
“一个人这么突然跑来杭州，有什么不习惯吗？还是……”林森没抬头，装作专心看东西的样子，“想TNT了？”
他果然发现自己哭了。
卿寒有点不好意思，却也因为被他注意到，所以有一点点小开心。
“没有。”卿寒很认真的回答他，“杭州和新战队、还有新的住处和舍友，都很好。”
“我才在TNT待了一年，能有多深的感情啊，倒是你，你才想TNT了吧。”
要不然干嘛把合照放在床头。不过最后一句她顾念着林森的面子，就没说出来。
林森没说话，但卿寒看到他的嘴角微微扬了扬。
“笔给我。”林森在她写的内容下又添了几条，随后夹在一起塞还给她。
卿寒正准备离开，却见他随手拿起了那张老照片认真端详起来。
“没在网上看到过这张照片吧？”林森自顾自的说下去，“那时候电竞行业还没现在这么规范，比赛场地就在一个小网吧里面，也没什么正经媒体关注。我记得这张照片还是借网吧老板相机照的。”
“里面除了我，有你认识的人吗？”林森朝她晃了晃那张照片。
卿寒愣了一秒，然后下意识的摇头。
“呵——”林森轻笑一声，“我猜也是。”
“这里面的人，除了我都没能继续留在这个行业里。”
他神情似是……落寞？又或者是……遗憾？
“比赛台只有十个席位，本就不是谁都能留下的。”卿寒像是在安慰他，又像是在说给自己听。
“森神，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卿寒看着他专注的陷入回忆，突然有一点好奇迫切想要求得解答。
“恩？”
“为什么要把这张照片放在床头呢？”
只是因为重情吗？卿寒有点期待一个特别的答案。
林森想了很久，久到卿寒都以为他忘记自己向他提问，才终于开口。
“算是……激励自己吧。”
“就像你说的，比赛台上只有十个席位，但能捧起最高荣誉的每一年只有五个人。”
“我见过了太多人，有些人早早离场，还有一些人甚至连上场的机会都没有，但不论他们止步哪里，一样的是他们都没能成为那走到最后的五人之一。”
“我每次感到挫败，看到这张照片就会重新燃起希望。比起那些已经结束的人，我还能有机会继续走下去，本就已经足够幸运。”
“但很多人多认为，电子竞技还有其他所有体育竞技项目都一样，除了冠军都是输家。你……会觉得结果比过程更重要吗？”
卿寒其实想问——“即使到退役也拿不到冠军，也没关系吗？”——但她太喜欢林森了，以至于连想到那种可能都打心底抗拒，所以一次也不想提起，生怕一语成谶。
“不会！”这次他回答的很决绝。“除了冠军，其余一切都毫无意义。”
“如果不是为了冠军，那还打什么职业？那些说着尽力就好，拿不了冠军也没关系的人，是绝对没希望捧起冠军奖杯的！”
“我不想在结束的时候遗憾离场，不想努力的这么多年最后和他们一样没人记住。”
“我想在这个游戏里留下我的名字。”林森笑着看向她，坚定的眼神闪闪发亮，很耀眼。
害她突然又想哭了。
“今天阿尔法2.0就正式组建成功了，干嘛说这么难过的事情嘛。”卿寒搓着鼻头偏开脸。
“还不是你先提的，”林森起身敲了她额头一下，“现在反过来怪我？”
卿寒笑嘻嘻的摸了摸脑门，“好好好，您是爸爸您说的都对！”
“对了，森神，”卿寒一脸邀功似的骄傲小表情，“刚刚我已经说服李胜澈学汉语啦！”
“他应该的，来LPL挣钱，还想要队友和LCK一样说韩语，可能吗？”林森还是对李胜澈来了一年未学中文一事很是不悦。
“哎呀，那都是之前别人给他捧得太高了，人家小孩儿本质很好的。”卿寒想到他的这几位新队友，就忍不住嘴角大大的笑意。
“你那么强又那么努力，一心想赢，也想要一心想赢的队友。现在多好，他们都和你一样！”
好不容易聊到开心的地方，却被老马突然敲门打断，说是经理喊卿寒过去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