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我跟你讲件事。”
胖子忙答应着坐到病床前，吴邪伸出手，无力的抓住胖子胳膊
“明天小哥会跟他们一起过来看我，你去他家，把那张合照拿走……咳咳……”
吴邪说几个字，就咳个不停，脸上泛着不健康的潮红，胖子拍拍他的后背，帮他顺气，踌躇道
“非得这样吗，那是他唯一的念想。”
吴邪好不容易喘过来气，躺倒在床头，眼神怔怔的盯着天花板
“他的人生太长了，咱们俩只能到这，我一前你一后，他有失魂症，没什么记忆能永久，等他忘记后，就能开始新的生活，我们得交棒。”
“交什么棒啊，你怎么不想想他乐不乐意，你是他爹啊就给他做决定。”
胖子最后一句话很耳熟，以前胖子调侃小哥，吴邪拦着不让胖子瞎胡说时，胖子就是这么骂的吴邪。
吴邪的眼睛里，有着黯淡的光亮
“这么多年，你还不知道他吗，有刀子宁可捅自己也不捅别人，就这么着吧。”
胖子憋住了没有红眼，他替吴邪掖好被子，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吴邪用力的转过头，看着胖子
“答应我，别让我死不瞑目。”
胖子骂一声
“你他娘动不动就拿自己要挟我，我知道了。”
“这是我能为他做的最后一件事了，早知今日，我宁愿——”
吴邪话没说完，突然一阵猛烈的咳嗽，鲜血溢出，胖子吓得立马冲出去喊护士，吴邪咳完重重的倒在床边，嘴边喃喃念着未完的半句话。
早知今日，我宁愿他此生都不识爱恨，不会痛苦，不必承受。
——
吴邪预料的不错，张起灵的失魂症在吴邪去世的那天发作，他再次醒来时，护士正在给他抽血
“你醒了，有个好心人送你到急诊室，他留下一张纸条，说是你身上掉出来的，可能是你家的地址。”
张起灵按着眉心，大脑一片空白，零散的记忆分布在几十年前，护士用棉签按住抽血扎出来的针孔
“那人下巴都是胡渣，胖胖的，好像刚从葬礼出来，他帮你付清了医药费，是不是你朋友？”
张起灵伸手按着棉签，他感觉到自己胸口很闷，像是经历过大悲大痛之后才会有的反应，张起灵望着窗外，天色阴沉，雨点落在玻璃上缓缓下滑，很快氤氲成朦胧的色彩，他怔了片刻
“不是。”
——
张起灵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的通道，在幻觉初期，他已经察觉到画面的不真实，但他没有离开，他跟随着幻境，经历一幕幕的剧情，如同在看一卷老电影。
幻觉消散后，张起灵的思绪仿佛游离在身体之外，他低头看看自己的手，发现手指在微微的颤抖。
原来他最害怕的，不是死亡
而是遗忘。
插入书签
作者有话要说：
写完后孩子要被刀傻了T^T
没事，幻境有多虐，现实就有多甜！
二十万字啦，这个章节数也好吉利，撒花～
第六十七章 终极的力量
甬道尽头的石室空间不大，修建的极为平整，伸手去摸几乎没有碎石，四四方方的好比一个缩小版的石盒。
石室的建材是一种奇怪的黑色石料，手电光打上去竟然能被吸收一部分，在石室的一角摆着一个青铜大鼎，两米多高，表面浮着一层青绿色的锈迹，周身遍布纹饰，大多是双身蛇的图案。
在青铜鼎的另一边有一篇密密麻麻的金文，四处衬着树枝的浮雕，天真说过金文又称钟鼎文，因为这种文字一开始就是由青铜器上的铭文演变而来，古人诚不欺我。
天真一下子就被这篇金文吸引了注意，当下他就坐在青铜鼎前，拿出纸笔开始拓印。
古文我是一个字都看不懂，只能在一旁打个下手，整理拓片并编号，其余人分布在石室四周，小哥检查过一圈后对我们道
“这里有毒气阀门，触发机关应该在青铜鼎内部，你们小心。”
闻言我和天真立马挪开距离，天真的手势越发小心翼翼。
金文篇幅不短，字体又小，天真没有拓印蜡，全靠纸笔自己DIY，进度缓慢，我们一时滞留在石室中，木安跟胖子两个伤员在墙角休息，小哥就在旁边盯梢，以防我们误触机关。
天真一边拓印，一边翻译铭文的信息，有些天真不认得的生僻字，小哥恰巧看过，我们三人仿佛形成一条流水线，拓印、整理、翻译。
随着译文内容的逐渐增多，天真的表情变得越来越差，翻译工作到尾声时，天真的脸色已经黑如锅底，看着让人心里发慌，我想问问怎么了，天真摆摆手让我别说话，他拿过我整理好的拓片，坐在原地不停的翻看。
天真每翻过一张拓片，眉心就蹙下去几分，最后一张纸张落地，天真的眉间深到都能盛水，天真抬起头看向我们，眼中满是凝重
“我好像有个大发现。”
我们的目光聚集在他身上，天真把翻乱的纸张整理好，道
“这篇钟鼎文是一份祭祀文书，里面的原文估计你们听不懂，我翻译一下大概意思，文书里大半的篇幅都是一些溢美之词，有用的信息只有很少一部分，这部分的内容有提到祭祀仪式的最终目的，文书称仪式会在祭台上举行，在祭祀过程中，祭祀人可以通过祭台与神互通，神会眷顾这个人，他所有的要求都可以得到满足，这里面还提到，青铜是神力传递唯一介质，所以我猜测，终极祭台应该也是一种青铜器，跟厍国青铜树类似。”
天真说到一半顿了顿，似乎在思索该怎么阐述接下来的内容，我们耐心等待片刻，天真才道
“你们都知道，厍国的青铜树可以使人拥有物质化的能力，我觉得祭文里的意思，好像在说终极的力量与物质化很像，我不知道具体怎么形容，因为古人说话都会渲染的很夸张，比如下个雨就说龙王显灵，发旱灾就说玉帝生气，不过铭文说神会满足祭祀人的要求，我一看到就感觉，这是物质化能力的体现，但是这种物质化的能力与厍国不同，我之前在厍国遗迹见到的物质化，必须通过人的潜意识才能实现，而且使用过这种能力后会有很大的副作用，这篇铭文中提到的物质化，似乎更加强大。”
“它不需要再通过潜意识作为媒介，主观意识就可以驱动使用这种能力，并且没有副作用，没有后遗症，没有时效限制，不局限于任何实体，它就仿佛是上帝给你一个主宰一切的——控制器。”
石室鸦雀无声，天真说完许久都没有人说话，还是胖子挠挠头，问道
“那你的意思，这是不是跟许愿差不多，比如那什么拉丁舞灯。”
“是阿拉丁神灯。”木安无奈的补充。
天真愣了一下，反应过来
“对哦！妈的，我怎么没想到，脑子让文言文绕驴了，就是许愿，终极的力量相当于可以许很多个愿，只要在祭祀仪式的过程中许愿就行。”
天真长篇大论讲个半天的内容，让胖子两个字概述出来，刚刚我还云里雾里，半懂不懂，胖子说完我立马就明白其中的意思，我感叹道
“难怪之前木安说终极的力量可以颠覆世界，我看颠覆宇宙都行了，你们汪家可以做星际之主，一统银河，以后太阳系就改名为汪汪系，银河就叫汪河，地球就是汪家人的足球，我凑，酷炫。”
万万没想到，我挣扎个半天，还是演了个科幻片，更没想到，秦岭神树忽然从毫无存在感的番外，直接升级成整条故事线的核心，简直是咸鱼翻身的励志典范。
木安听完我的话嫌弃道
“什么我们汪家，我跟汪家没关系了。”
我用眼神对木安的过河拆桥行为表示不齿，得知终极真正的力量后，我没觉得很惊讶，但也不算很平静，我们早知道终极具有强大的神力，只是没想到最终的答案这么简单粗暴。
我能理解汪家为什么为了这个力量前仆后继，仅仅是秦岭半成品的物质化能力，就能让老痒疯狂至此，若是终极的秘密被公布出去，大概会为整个世界带来一场浩劫吧。
但不知为什么，我潜意识里，觉得终极的力量没有这么简单，它应该还蕴藏着另一个我们不知道的能力，只是这个能力跟完全体的物质化比起来，不那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