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按的心肝宝贝(重生)+番外(111)

包厢内众人神色各异。

有纯粹错愕的,也有眼露钦佩的,也有担心这位谢大人就这么得罪那严虎,日后只怕会有□□烦。

便是那何鸿亦是楞了楞,似是没料到这位年轻的县令竟然这般“带种”。

过了好半晌,这才要笑不笑,眼神颇有些阴鸷地道,“大人的话小的是会替大人转达。不过,大人日后可莫要后悔。”

说罢,竟当着谢瑾白这个县令的面,冷哼一声,转身大步离去。

可谓是无礼至极。

萧子舒一张脸冷若寒冰。

倘使不是主子方才以眼神相阻,他早就砍了那何鸿的脑袋当他的跨下之凳,还嫌脏了他的衣1

何鸿大步地从酒楼出来。

见了酒楼外立着的木桩,抬脚极为气愤地踢了上去。

“如何,人可请到了?”

黑暗之中,响起一道讥讽的声音。

何鸿倏地转过身,对着夜色吼道,“何人!休要找你爷爷晦气!”

墙根之下,一道身影自阴影处缓缓走出。

何鸿眼神阴鸷,见了来人,态度轻慢,“我当是谁,原来是咱们的王捕头。”

王鹏也不予他一般见识,只语气平静地道,“我早就同你说过,你请不来那位谢大人。自然,我也请不动。”

原来,那严虎一开始是派的王鹏去给谢瑾白传话。

以为这位现任县令是会是个好拿捏的主,何鸿便主动揽下的这个差事。

王鹏当日便告诉过何鸿,他请不动谢瑾白。

何鸿未听。

此番未能将人请到,差事自是也砸在了手里。

王鹏不提这件事还好,一提及这件事,何鸿就如同那被点燃的炮仗,他一个大步向前,右手猛地提起王鹏的衣领,“不是你同孙钱还有赵吉那两个王八蛋自淳安回来后,禀告说那姓谢的亲口说的,日后来了这扶风地界,定然前去见我义兄?嗯?你看那姓谢的态度,他像是要去见义兄的样子么?”

王鹏神情严肃,“所以说,当日不论是我,还是孙钱跟赵吉,都被谢大人给骗了。”

“何意?”

“我猜想,那位谢大人那日应该是故意那么说的。如此,我们便会以为他同过去几位县令一样,是可拉拢的对象,自是不会为难于他。事实上,我们亦确实信了,包括严大当家在内。

这不,让人顺风顺水地,便抵达了扶风县。我想,那谢大人现在心里,指不定如何嘲笑我们。”

何鸿眯起眼,“你这意思是,那姓谢的将咱们都当猴给耍了一通?”

王鹏毫不犹豫地道,“是。”

王鹏也是那日见过严虎之后,回去反复琢磨谢瑾白的那句话才忽然琢磨通的——

太傅之子,少帝之友,这样一个自颍阳来的天之骄子,如何会畏惧一个小小扶风山的山匪头子,更勿论当真主动前去拜访?

事出反常必有妖。

何鸿骤然松开王鹏,双手按捏着手指,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眼神凶狠,“我看那姓谢的真是活腻了!”

“不。恰恰相反,我认为那位谢大人应该是有恃无恐才对。我的直觉告诉我,那位谢大人不简单。我劝你日后莫要主动去招惹他。”

最好是严大当家在谢大人担任县令期间也安分守己一些。

当然这话过了,不该经由他嘴里说出。

因此,他希望何鸿能够将他此番告诫听进去,并且转告严大当家的才好。

“你是要老子像个耗子一般,见了那姓谢的就要绕道走?”

“小何……”

“哈!王拐子,你跟我阿爹当了一辈子的缩头乌龟,该不会要我也同你们一样吧?对不住啊!老子,办,不,到!老子倒要看看,那姓谢的有何能耐!”

意识到自己好心的“规劝”反而起了相反的作用,王鹏这才面露焦急之色,“小何,你听我一句劝,这位谢大人当真不是咱们能够招惹得你的,你……”

何鸿却是根本不给王鹏说完的机会,便粗暴地打断了他的话,“去你大爷的吧!以后再到老子面前说教,看老子不一拳将你揍稀烂!”

说罢,粗大的拳头威胁十足地在王鹏面前晃了晃,转身走了。

王鹏站在原地,紧皱的眉头迟迟未曾松开过。

酒楼房间内。

“属下治下无方,还请大人责罚——”

“属下治下无方,还请大人责罚——”

何鸿走后,那两位县尉方才忙不迭起身,跪在谢瑾白面前请罪。

县尉统管县衙各大衙役和卫卒,那何鸿不管同严虎之类如何交往甚密,他如今始终还在衙门当差,他既身为衙役,对谢瑾白这个县令这般不敬,治下不严,两位县尉自是难辞其咎。

那两位县尉亦是官场的老油条。

两人不愿开罪何鸿,自何鸿进门始,便相互使眼色,暗自约定,席间不管发生什么,总归要装死到底。

便是这位谢大人心中有气,总不能将他们二人一起发落了不是?

因此,说是请罪,无非也就意思一下,是认准了谢瑾白不能拿他们二人如何。

治一个是治,治两个也是治,于谢瑾白而言,便是现在统统叫扶风县衙门这套班子滚蛋,并未有何区别。

只不过,他此时暂时尚未有动这帮人的打算罢了。

他缓缓地勾了勾唇,“是本县醉眼昏花了,原来两位县尉今日亦跟本县同席呐。”

什么醉眼昏花?

这人今日沾过酒么?

“噗——”

唐小棠方才吃多了马蹄糕,口中有点渴,在喝着茶。

听了谢瑾白的这句话,口中茶水直接从嘴里喷出。

“巧了,不偏不倚,悉数喷到了跪在他同谢瑾白跟前的那两名县尉的脸上。

那两名县尉先是被谢瑾白那般讥讽了一通,被唐小棠的茶水喷了一脸,脸色顿时是青白交错,敢怒而不敢言,神情不可谓不精彩。

“如何这般不小心?”

两名县尉以为谢瑾白定然是要责怪那小公子的失礼,却听他们这位新县令语气温柔地问道,“可有呛着?”

“咳咳咳,没,没事……”

唐小棠边咳,边摇着头。

二人眼睁睁瞧着谢瑾白又是给小公子轻抚后背顺气,又是给拿了巾帕,替那小公子擦去嘴边茶渍。

便是照顾三岁小娃娃,都不必细致到这般份上!

这不摆明了气人呢么!

那两名县尉一口气是堵在胸口,上不去,又咽不下。

他们如今方才知晓,原来这世间有一种羞辱,比当众责骂还要叫人难堪!

此时他们自是做梦也不会想到,日后他们会不止一此历经今日这般“待遇”。

当然,这是后话了。

不过,两位县尉还当真是想岔了。

给唐小棠轻抚后背,递巾帕什么的,完全是小两口的日常,还真不是为了存心气他们。

两位县尉也没有这般脸大到,需要谢大人拉着他的小公子演戏去气他们的地步。

经过这么一出,众人是彻底没了吃酒的心情。

偏生官位最大的,今日洗尘宴的主角,县令大老爷没开口说要散局,在场的人便也只能干巴巴地陪着。

一顿饭可谓是吃得食不知味。

至于那两位县尉,因着谢瑾白未曾开口叫他们起,他们自是不敢起,只能这般跪着。

间或一滴茶水从他们的发梢,滴答往下落,好不狼狈。

其中,最不受影响的,怕是只有唐小棠,以及谢瑾白本人了。

唐小棠随谢瑾白赴任的这几日来,路上是休息没怎么休息好,吃也没吃好。

今日下午睡了个饱饱的午觉,晚上自是敞开肚皮来吃。

不知是不是要长身子了的缘故,唐小棠最近胃口变大了不少。

“嗯,不要了,吃不下了……”

在已经吃了个十分饱,谢瑾白又给他舀来一碗鸽子蛋汤的时候,唐小棠摆了摆手。

他晚上真的吃太多了,吃不下了!

“饱了?”

“嗯。”

“棠儿既是吃饱了,那我们便走吧?”

“好。”

众人听着两人的对话,心里头对二人的可谓是好奇得不行。

这,这位小公子到底同他们县令是哪种亲戚啊?

这未免也太宠孩子了!

谢瑾白、唐小棠两人先后起身,离席。

萧子舒跟在两人后头。

被忽视了个彻底的众人心里头隐隐有一种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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