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按的心肝宝贝(重生)+番外(110)

双方白天差不多都已经见过面,宴席上也便没有那般拘束。

谢瑾白因为不能沾酒,但凡敬酒,都以茶替代。

这里就属他官职最大,自是也无人深究他究竟是酒力不好,还是纯粹不想喝酒。

有葛主簿从中牵和,彼此关系倒也融洽。

酒过三巡。

忽见一名身穿官府的衙役“啪”地一下推开包厢的门。

葛洲放下手中的酒杯,转头看向来人,极为不悦地代为发问道,“何事?”

那衙役并不将唐主簿放在眼里,甚至也未将谢瑾白这个新任知县在眼里,但见他姿态颇为傲慢地睨着谢瑾白道,“谢大人,严大当家有请。”

作者有话要说:糖糖:小玉哥哥怕不是要被“请”去当压寨夫人?!!!

小白:呵,那严虎若是嫌命太长,本大人自是不介意成全他。

——

今天也,并不短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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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宠溺

严大当家那几个字,由那闯进包厢的衙役说出之后,不但谢瑾白所在的包厢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便是隔壁衙役、卫卒们所在的包厢,也都停止了划拳、吆喝的声音。

气氛一时寂静得可怕。

众人脸上分别出现不同程度的慌张神色。

通常,只有匪人见了官老爷,像是猫见了老鼠一般,到了这扶风县的地头,情况竟截然相反,出现了官惧匪的滑稽情形。

“放肆!”

一屋子的人,武吏便有三人,统领衙役、卫卒的两名县尉亦作陪席间。

身为上级,本该率先诘问于何鸿的两名县尉竟装聋作哑。

最后率先发难的,还是葛洲这个文弱主簿。

只听他厉声道,“没瞧见谢大人正在同我们一起吃酒么?何泓,你平日里目中无人也便罢了,今日新县令面前,休要放肆!”

那何鸿年少时便是个混混,是靠他阿爹的人脉才进的府衙。

他阿爹将其安排进府衙,原本是盼着他吃了公家饭之后,便同昔日那些狐朋狗友断了往来。

哪曾想,这何鸿进了府衙之后,不但没有学好,反而暗中同扶风县各大山匪势力交好,更是悄摸地同那严虎拜了把子。

此事衙门上下,人尽皆知。

倘若大家都是白的,出现何泓这么一个墨点,自是早早便将其赶出府衙。

只是这扶风县衙,原也没有几人干净。

何鸿之流也得以一直留在县衙,又因同严虎寨走得近,也无人敢轻易将其开罪。

何鸿的父亲两年前去世,何鸿也便更加变本加厉。

原先也只是偷偷摸摸同那些匪人有往来,如今基本不做任何遮掩的了,行事身为高调。

何鸿本就不喜行事太过古板的主簿葛洲,被他这般当面训斥之后,面颊当即一阵青一真红,到底是顾忌谢瑾白新任县令的身份,未敢太过放肆。

他看着端坐在上首位置,相貌姝绝的新任县令,嘴边扯出一抹极为轻浮的笑容,眼神挑衅,“何某不过是如实传话,想必谢大人定然不会怪罪小的。”

这何鸿长相还算是白净俊逸,就是一股子服浪之气,给人便感觉十分轻佻,尤其是他看向谢瑾白的眼神,可以说是十分不敬,全然没有一般衙役面对县令时该有的敬重。

萧子舒已然起身,手握在腰间剑鞘之上,悄声推开剑鞘。

谢瑾白朝其不动声色地摇了摇头。

萧子舒冷面,将剑鞘推回。

唐小棠眉头紧拧。

这个严虎未免也太嚣张了!

一个山匪,竟到身为县令的小玉哥哥的洗尘宴上,当着府衙众人的面,邀请小玉哥哥前去一叙。

若是拒绝,他日那严虎定然暗中找小玉哥哥麻烦。

若是答应,堂堂一县之长,当着一众文武吏人的面前去见一个土匪头子,今后小玉哥哥还要不要在这扶风县立足了?

唐小棠心里头气愤,全然没有了动筷的心情。

一块晶莹剔透的马蹄糕出现在他的碟中。

唐小棠转过头,却见谢瑾白没事人一样,对他温柔叮嘱道,“趁热吃。”

唐小棠是见识过这人气人的本事的。

他当即明白了谢瑾白这是故意无视这位何捕快呢。

是了。

不过一区区捕快,还这般粗鄙无礼,自是不配小玉哥哥给与回应。

什么叫兵不血刃,不战而屈人之兵?!

唔,看来,夫子送他的孙子兵法,他还需要好好在研习研习。

唐小棠当即心情大好,用箸子夹了那口软糯的马蹄糕。

这马蹄糕里应是加了羊奶,咬下去,奶香溢口,加之马蹄的甜味,味道可谓是相得益彰。

好吃!

唐小棠两口便吃进了嘴里,眉眼满足地弯起。

谢瑾白见他吃得欢,便又举箸给他夹了一块。

岂有此理!

何鸿自此时自是也明白了谢瑾白是有心故意给他难堪。

自严虎在扶风山占山为王之后,何鸿是狐借虎威,便是前几任知县都无不对他客客气气。

这位新县令,好生不识抬举!

何鸿待要发作,只见谢瑾白眉眼微抬,似是此时才注意他,唇角漫不经心地弯起,“传话?敢问何捕快,传的是何人之话?”

“自是……”

那何鸿刚要心直口快地回答,自是传的严大当家的话,话已到嘴边,又生生吞了回去。

像是何鸿这般踏在黑白两条道上的人,行事自是不是凭的一股子冲动。

这个当下,他并未忘记自己官差的身份。

一个吃朝廷俸禄的衙役,替一个山匪头子传话……

这事莫说传出去要遭人瞧不起,被吐唾沫,便是他自己也觉得不占理。

何泓倒自小混于市阱,鬼点子素来不少,当即灵机一动,“回谢大人,是那严虎派了人前来传话。只不过方才酒过三巡,小人正要前去如厕,恰好撞见那传话之人。未免那粗鄙之人唐突到大人,故而才冒然来到包厢,传话于大人。毕竟严虎在此地素有势力,得罪了他,日后恐麻烦不小。”

如此,既将自己同严虎寨关系匪浅这件事在新知县明前给遮掩了过去,言语之间,更是隐隐有威胁之意。

分明是在警告谢瑾白这位新任县令,若是不应邀前去,日后这县令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谢瑾白之前的几位县令,也曾在收到过严虎的邀请。

只不过那时严虎行事尚且未曾这般嚣张。

便是相请,也是私下悄摸地派人同县令联系,何曾有过这般大剌剌的,直接在洗尘宴上着人相请的。

这是要人拒绝好,还是应邀好?

要知道,先前有两位拒绝了严虎的县令可是不明不白地死在了任上。

死因不大相同。

一位是突发疾病去世,还有一位是酒后失足,跌落院子井中。

仵作尸检结果均两位县令均是死于意外。

两人并非相继死亡,因为期间有一位县令是年纪太大,赴任后没过多久便告老还乡了。

即便如此,也足够继任的扶风县令胆战心惊的了,都担心自己能不能平安离开此处。

总之,既两名县令都在任上出事之后,接下来的县令便再无人敢拒绝严虎这位于扶风县的地头蛇了。

郭嘉便是其中典型。

若不是严虎误杀其独子,郭嘉定然不会同那严虎闹翻,人也不会被扣在山上,反倒要谢瑾白这个继任县令去想办法将人赎回。

何鸿幸灾乐祸地睨着谢瑾白这位新县令。

官场中人消息素来发达,这位谢大人定然也听说了此前几位县令的事情。

他倒要看看,这位新县令会如何应对。

众人亦是面露担忧之色。

严虎此番差遣何鸿直接在洗尘宴上便邀请谢县令前去一聚,摆明了存心刁难,这可如何是好?

何鸿满心以为会在这位新县令的脸上瞧见慌张或者惧怕神色,未曾想,谢瑾白却是点了点头,淡声道,“如此,便有劳何捕头转告那传话的人,就说实在不巧,扶风县衙文武县吏今日为本县令接风洗尘,本县抽不得空。”

这便是变相的拒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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