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开心吗?”湛寻问她。
她点了点头,“你经营这种跨国大公司,是体会不到啦。”
灵越也是渐渐发展起来的,湛寻开始回想,公司产品占领绝大部分市场时,他是怎样的心情。
开心?有。但不如她给自己打电话时那样欣喜,更加比不上她主动要来看自己时的那种欣喜若狂。
如今,他虽然染上她的雀跃,但确实没法儿真切地体会到。
湛恪己那句话在他心里盘桓。
他忽然想感受下她平时的感受,于是说:
“我帮你吹头发吧。”
“嗯?”她蓦然反应过来,自己的头发还是湿哒哒的,就这样枕在他的手臂上,真是开心过头了。
平时湛寻好像没有机会帮她吹头发,因为她习惯使然,生活上总是按条理来,在浴室吹干头发才会出来。
今天是首例特殊状况。
她点了点头,不是太相信他的技术。
实际上,他也的确没吹好。
指间不小心夹了她的头发,扯得她痛呼一声;
又或者,热风很久没挪开,灼痛头皮。
吹个头发,湛寻把他今年的抱歉都说光了。
最后,他郑重其事,“我会学好的。”
“好啦,这有什么好学的,平时我自己吹,很快就吹干了,睡觉吧,你还是个病人。”她安慰般应了句。
作者有话要说:对了,最近有的地方天气转凉,小可爱们注意加衣服,晚上睡觉别踢被子,别感冒啦(我就中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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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
只可惜, 湛寻出车祸,两人出国的计划泡汤,小年夜那天湛寻才出院。
那天长辈都去了接他, 再一同聚在将渊小区。
也算是两家家长正式见面。
湛恪己和宋越很聊得来, 围棋也难分伯仲,直到晚餐都还在交谈。
房间里,应柠又抱着小赖说悄悄话:
“唉, 这个家真就只剩我和你孤零零的啦。”
“连宋伯伯都不是一个人了……”
在大家相处得正融洽时, 来了两个不速之客。
万立霞母女,她在门口扯了下万汐夏, 后者似乎很不愿,不耐烦地跟了进来。
“都在呢。”万立霞又说:“这是湛寻的爸爸吧?”
湛恪己礼数周到,应了声。
万立霞拍了下万汐夏, “干什么愣着?打招呼啊。”
她懒着声儿,很不情愿问过桌上的长辈。
宋越虽然猜到对方的来意, 但也不好当着湛恪己的面赶人走,只好让家政阿姨加了两张椅子。
“还记不记得你宋酌表姐?”万立霞十分热络, “你们小时候还一起玩过的。”
“不记得。”万汐夏语气冷冷的。
“嘿——你小时候, 我不是带你来做客过很多次吗?”万立霞恨铁不成钢, 怎么这么没眼色呢。
万汐夏不吭声, 翻起眼, 去看自己新烫的波浪卷, 指尾剔了剔眉毛。
眼神似有似无地瞥了眼宋酌,扯了下嘴角。
她这个表姐压根不爱和她玩, 每回都被慕家的男孩儿霸占着,哪能搭理她啊。
说起来,她不仅记得宋酌, 还记得她旁边正在帮她剔鱼骨的男人,改了姓,模样长开了,她也还认得。
在公司年会里,他露过面,虽然时间极短、隔着很远的距离,但她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待人冷淡的丹凤眼,流畅的弧度,眼尾略狭长。
小时候表姐不带她出去玩,她愤愤地跟在她屁股后头,在慕家窗口偷偷往里看时,第一次见那双眼睛笑了。
都怨他。她心里冒出这种念头,极其幼稚。
现在,当然没这么傻冒了,就觉得烦躁。
她妈拉着她来这里,硬要容进去。这种感觉仿佛她小时候,硬要挤进她表姐和湛寻之间,结果被那双漂亮的眼冷了一下。膈应死了。
她又拿指尾挠了挠眉毛,这次的频率更快。
等饭吃得差不多,万立霞终于开口说:“今天的小年夜还真是热闹哈,可惜,万卢他还在看守所呢。”
“他之前让我一定要替他向湛寻道个歉,他那天喝了酒,一下子冲动了,想看看……能不能撤诉?”
空气瞬间低沉,只剩万汐夏扒饭的声音,筷尖撞碗,清脆的响。
湛恪己面色不虞,他儿子咳嗽下他都心肝疼,更别提在医院躺了这么久,他甚至还一度迁怒了宋酌,不过埋在心底没表露出。
现在,这个人居然冠冕堂皇,要让他撤诉?
他没来得及说话,宋酌就撂下句:“不行,表姑,这事儿没商量。”
况且,万卢怀恨在心,哪天又喝酒,酒精上脑,找湛寻的麻烦也不是不可能。
“你、他可是你表叔,你小时候他没少抱你!”万立霞气得碰倒个玻璃杯。
“抱过,把她摔骨折了。”万汐夏扒完那碗饭,冷不丁冒出句。
“你闭嘴,这些倒是记得清。”万立霞瞪她。
万汐夏撇撇嘴,又开始喝汤,呲溜溜的响。
“宋越,你怎么看?”万立霞不死磕她,转头问宋越。万卢当时属于醉驾,再加上故意伤害罪,很可能要判三年。
她现在不好和湛家人开口,毕竟她女儿还在灵越上班呢,只好磨宋越。
宋越:“小酌说的就是我想说的。”
湛寻在宋酌态度强硬地护着他时,就满足了。
但他仍旧没有松口的意思,万卢敢有对宋酌动手的念头,他就不可能谅解。
最后,一切都按程序走。
万卢被判刑,万立霞和宋家断了往来。
但其实,这层亲戚关系永远都是藕断丝连的,但凡她有需求,照样能若无其事地上门,笑盈盈的。
小年夜过后,湛恪己跑去了法国参加酒会,这种日子是人际往来最多的时候。他一走,湛寻要赴宴的次数就多了起来。
他这段时间,学会了帮她吹头发。
动作轻柔,不再扯痛她。
吹风机“嗡嗡”的,很噪,他貌似很享受。
有回吹好后,开关一按,噪音霎时间抽离,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
他从后边搂住她,吻落在细肩上,说:
“宋酌,我们……”
“我们什么?”她心跳骤快。
她其实无意间看见了,他的裤袋支楞起一个四四方方的形状,里边应该是个小盒子。
但他没有言语,过了会儿才继续下文:“我们明天去参加一个宴会吧,在一艘游轮上,据说会燃烟花,你会喜欢的。”
“明天不行,我和都耀的总经理约好,要谈签约的事情。”她侧头同他说,视线落在微抿的唇角上,贴近亲了上去。
亲了会儿,他喘.息着,脖颈上的线条现一下、隐一下,“好吧。”
说出这两个字时,胸膛微微起伏。
结果,她还是去了那艘游轮上。
当时耿烽的电话打来,说:“宋小姐,你有时间吗?”
她看了下腕表,正好九点整。她已经签完约,准备回家,“有啊,怎么了?”
“湛先生喝醉了,跟人闹了起来,你能来下这里吗?位置已经发给你了。”
后来想想,耿烽实在不适合演戏,声音正经没起伏,一点儿都不着急,亏她还深信不疑。
现在呢,她如今正站在游轮顶层夹板上,倚着栏杆。远处是夜景繁华的城市,楼下是奢靡的氛围,杯盏轻碰,香槟映着吊灯的璀璨光亮。
这时,她接到了万汐夏的电话,对方的语气硬邦邦的,似乎是自己跟自己较劲,“你男朋友,湛寻,现在正在码头边的游轮甲板上,搂着个女人。”
她一愣,笑问:“你在哪儿?”
万汐夏:“你管我在哪儿?一句话,要不要去撕她。”
她烦躁地耙头发,波浪卷又蓬了点。
“我看到你了。”宋酌的视线终于望见江边的女生,发丝被风吹得飞扬,旁边停着辆黑色的机车,与夜色融为一体。
宋酌咧嘴笑,摘下了被风吹得摇晃的鸭舌帽,露出张小巧精致的脸蛋。
以及,脑门上亮铮铮的包。
湛寻咬她耳朵,“谁的电话?”
万汐夏听到话筒里低沉的话,再看到对面卸下帽子的女人,不就是让她小时候又爱又恨的表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