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海笙怒火中烧,也没看清他身侧的高台上摆置的是什么东西,抓起来就往韩歌的头上砸去。只听“咚”一声响,
那拳头大小的白玉狮子石雕砸在了韩歌的额头上,随即又重重地落在了厚重的地毯上。韩歌低声叫了一声,右手按住额头,一股殷红的血从指间里汩汩流出,顷刻间将半边脸都染红了。
景海笙愣愣地看着他,自己先惊吓的愣了一秒钟。还不等他彻底反应过来,大脑就“嗡”一声巨响,就被冲上来的保镖一拳撂倒,随即腹部被狠狠地踹了几脚,痛的蜷缩在地,一股子腥甜的味道从腹部直向喉头涌过来。他捂着肚子干呕了好几下,却什么也没有吐出来。
这感觉,简直比直接喷血还要来的痛苦。他眼前阵阵发黑,几乎要失去知觉了。
还没等他喘过气来,他又被身后的人歪歪斜斜的揪住衣领提了起来,脸上又重重地挨了一掌。这一巴掌出手非常地重,直扇的他眼冒金星,嘴角破裂,立即便渗出血来。
韩歌站起身来,低声说:“你们住手。”
保镖松开了手,景海笙两腿一软再次摔倒在地,满嘴的血腥味冲得他脑子阵阵发晕,稍微一吸气就痛的呲牙。
韩歌接过了另一位保镖递过来的白色丝帕,按住伤口。他呼了一口气,慢慢俯下身来,居高临下地拿眼瞟着景海笙。他原本青春活泼的面庞此刻充满了阴霾之气,甚是可怖,看得景海笙又恨又怕,加上腹腔疼的厉害,牙齿不受控制敲的当当作响。
韩歌伸手捏住他的下巴,强行把他的脸抬起来。景海笙痛的眯着两眼,和他对视。
“景海笙,你这是在找死,你知道吗?”
“你…你有种…就马上把我打死,”景海笙吸了一口气,说:“不然…我…一定会找机会,杀了你!”
韩歌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说:“就凭你吗?”
景海笙强忍着痛意,哼了一声,“韩歌,你这个自私自利的混蛋…你,你就是,就是一个,有人生没人养的畜生…”
只听“啪”一声脆响,韩歌猛地抬手,一个耳光扇在了景海笙的脸上,打的他的脸猛地扭向了另一边。
“你再说一遍!”
“你,你是个,有人生,没人养的畜生!”
韩歌狠狠地一脚,直直地踹在景海笙的胸口,景海笙闷哼一声,扑倒在地。
韩歌狠狠地揪住他的衣领,把他提了起来。突然身前的大门哗啦一声从外面打开来,一人冷冷的喝声说:“韩歌,够了!再打下去会出人命的!”
第25章 昏迷
——啊,终于有人来了!
景海笙脑门直充血,觉得自己要撑不下去了。他拼命地扬起脖子,喉咙里发出嘶哑的声音,叫着:“玉…痕…哥…”
两名保镖立即双脚并立给来者敬了一个礼,齐声叫着:“商大少!”
韩歌眉头紧锁,丢开了手。商玉痕上前来扶着景海笙的后背,将他靠着自己坐起身来。景海笙鼻子一酸,紧紧地抱住了他,脑袋深深地扎到他怀里,叫着:“玉痕哥…”
他脸上的血蹭了商玉痕一身,商玉痕抬起头,冷冷地对韩歌身后的保镖说:“还愣着干嘛!马上打电话,叫安医生过来!”后者忙不迭的应了,然后匆匆出了门。
商玉痕深深地皱起眉来看着韩歌,问:“怎么回事?”
韩歌看着二人,嘴角一撇,“怎么了,这么紧张啊,我打他,你心痛了是吧?”
“你!”商玉痕不可思议的看着他,简直不敢相信他会说这种话,“你在胡说什么?”
“深更半夜哭哭啼啼跑来找你,又是亲又是抱,一口一个哥哥叫得挺亲热,完了还主动爬上你的床。我说错了吗?”韩歌冷笑一声,“商玉痕,你真够可以的。我以前不知道,你也好这口啊?”
“小歌!“商玉痕无奈的叹了一声,”我对他好,那也是因为你,因为他是你的朋友。”
“什么狗屁朋友?专门指着对方脊梁骨来骂的朋友吗?今天是他主动上门来揍我的,你知不知道!我没在第一时间打死他,已经是手下留情了!”
商玉痕蹙眉沉思,又低头去看景海笙,见他已然眼神迷离呼吸沉重,心中暗惊,说:“他势单力弱,哪里是你的对手!你,你实在出手太重了。”
景海笙迷迷糊糊间,感觉到有人将他抬了起来,放在一个很软很平的地方。眼前似乎有人影在晃动,试图和他说话,但他却怎么也听不清楚。
他想到商玉痕在身边,心里就觉得踏实许多。这么想着,神经一放松,他就彻底地陷入了昏迷之中。
待的再次恢复神智时,景海笙睁开眼来,模模糊糊地看见身边坐着一个人。他急忙叫着:“玉…痕…”却听对方一声冷笑,说:“商玉痕不在!”
一听到韩歌的声音,景海笙吓得心中一紧,不由自主的一缩脖子,闭上了眼,将头扭向一边。
只听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说:“醒了就好!不会有生命危险了,小韩先生,你不用担心了。”
——他会担心我?呸!他巴不得我去死!这个虚伪的小人!
“谢谢你了,安医生!”韩歌的声音听起来有点疲惫,“我还是不大放心,请您今晚先别走,我让人给你收拾房间,您先住下。急诊费和加班费,我按三倍薪酬结算给您!”
“不用不用!这是我应该做的。小韩先生,我先去配药了。”
韩歌笑着应了,送走了他,又转过身来,轻轻地叫了声:“海笙,海笙?”
景海笙只觉得胸口很闷,稍微一呼吸就疼的厉害。他懒得跟韩歌说话,头一歪,又睡过去了。不过这次睡的很不踏实,耳边一直能听到有脚步声和某个仪器滴滴滴的声音。
迷迷糊糊中,只听商玉痕的声音说:“你知不知道窃取他人公司机密文件是违法的事?你这样做,给我们光武带来多大的麻烦,你都不考虑吗?”
“我考虑过,我也想直接和帝辞那边协商,但时间根本来不及。”韩歌说:“邬义必须按照约定时间去首尔,Alan的事必须马上解决,不能拖。”
“所以你就先斩后奏?”
“这是我个人的事,和光武无关。”
“胡说!”商玉痕冷冷的驳斥他,“别忘了你的身份!你是韩董事长的弟弟,光武的副总,你的一言一行都代表着公司,你能置身事外吗?”
“我也算什么副总吗,我有任何权利吗?光武上上下下有把我放在眼里吗?我哥哥入狱后,公司已经被你架空了,不是吗?人人都说,你商玉痕忠心可鉴,是我们光武的诸葛丞相,我充其量就是个乐不思蜀的刘禅吧?你只需要对外发布一声,说我韩歌的行为实属个人恩怨,与公司无关,就可以把责任撇的干干净净!难道不是吗?”
“我确实可以这么做,但我不会的。这事我会和孙慈联系,但你必须保证,这种事绝对不许再有下一次!”
“用不着你的好心,我自己会解决。”韩歌突然笑了一声,“我倒是差点忘了,孙总的弟弟好像对你很有意思,前一阵还一直缠着你,想必你通过他来办事是轻而易举吧?”
“小歌,你…”商玉痕的声音微微有些发颤,半响之后才说:“我和他,没关系。你…”
过了好一阵,景海笙都听不到什么声音,就在他以为两个人可能已经走了的时候,突然又听见商玉痕问:“邬义现在在哪里?已经出国了吗?”
韩歌没有说话,商玉痕无奈地声音说:“他自己溜了,把你留下来处理这一摊烂事。小歌,你仔细想想,你爱的到底是个什么人。”
“这不怪他,是我自愿的。”
“是,你愿意做什么别人都无权干涉,但你看看这床上躺的人!他也是你的朋友,也是人家父母的心肝宝贝!你,自己看着办吧。”
景海笙再度清醒过来时,天已经大亮了。他艰难地扭了一下脖子,发现韩歌埋着头,趴在床边上,一只手还抓住了自己的手。
屋里很静,只能听见墙上的挂钟秒表走动的声音。
景海笙抽出了手,韩歌立即就醒了过来,抬起头来,眨了眨眼。景海笙又艰难地把头转向另一边,想看看周围还有没有人。只听韩歌说:“他不在,公司有事先走了。”
景海笙没吭气,韩歌又接着说:“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还有哪里疼吗?”一边说着,一边起身去摸他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