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乱难弃(10)

韩重年轻时候认了一个孤儿做义弟,还专门为他起了一个名字,叫商玉痕。他坐牢的这八年里,光武公司一直是商玉痕在全权代理。商玉痕虽然不是韩家人,但他的地位远在韩歌之上,人称商大少。

韩重坐牢时韩歌年仅九岁,被紧急送到了国外,跟随韩重的下属辗转多地。吃穿用度虽然不会少他的,可是一直因为韩家那些涉黑的事情搞的提心吊胆,日子过得兵荒马乱。虽然身为光武公司的大股东之一,听起来挺风光,可是韩歌身上看不出富二代的纨绔模样,反而很有一股子江湖痞气。

景海笙和他打了几次交道,越发觉得他很奇怪,琢磨不透。

第二天的下午,景海笙和金刚准备去学校餐厅吃饭,金刚先下了楼,在门口等他。景海笙拾掇好东西,走到楼门口时,十分诧异的看见他居然在和李即说话。李即个头很高,肩宽背厚,金刚微微低头,站在他对面,越看越像个低眉顺目的小媳妇。

景海笙对李即这个人半点好印象都没有。他还没走到两人跟前时,李即就已经离开了。他盯着李即的背影微微蹙眉,又好奇的转过头来,问:“你怎么又遇到他了?”

“我看见他脸上的伤了,于是就好奇问了他一句。”金刚抿了抿嘴,又说:“而且,我发现他的手上也有伤,像是摔倒后的挫伤。”

景海笙顿时就想起了韩歌,越想越觉得奇怪。他想了想,问:“金妹,你还记不记得两个月前,我们被学校处分那件事?我记得他好像是体育系的,本地人,是不是?”

“是,比我们大一届,体育系的02班的,是本地人。”

景海笙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第9章 奶昔

周五的下午,景海笙偷偷地跟着李即出了门,李即骑了一辆单车向M区行去,景海笙就一直尾随其后。约莫骑了四十多分钟,李即停下了车,锁在了路边,然后走进了一条很破旧的小巷里。

景海笙对这地方不大熟悉,看着这小巷,潜意识里就觉得这里不像是个安全舒适的地方。他站在巷口犹豫了一会,还是走了进去。刚走了两步,就听见李即在和人说话。

他微微探头望去,只见一间小院中间,各种塑料瓶废纸板堆的像小山一样。李即弯着腰在捆扎纸板,对面一个老阿姨问他:“你奶奶现在怎么样了啊?”

李即笑了笑,说:“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这次怕是要花很多钱吧,你们家这靠卖废品为生,赚点钱可不容易啊。这是我们自家地里的青菜,我刚摘的,还没顾上洗,你先拿上吧。”

景海笙生怕李即会发现自己,急忙转身走出了小巷。他默默地站在巷口出了一会神,然后给韩歌打了一个电话,号码还是他来之前专门问金刚要的。

一连拨了三次,韩歌才终于接了电话,清冷的声音问:“你好,你是哪位?我不买房,不买保险,也不上外语培训班,如果你是的话,可以挂机了。”

“我是景海笙。”

“啊?”韩歌分外的诧异,顿时就笑了起来,“哎呦,今天的太阳可是从西边出来的哦。你居然给我打电话?”

“李即的事情,是怎么回事?”

韩歌迟疑了一下,反问说:“怎么了,审问我啊?”

“他为什么会听你的话?你到底做了什么?我看他脸上手上,好像都有伤…”

“哦~”韩歌把这个字拖了很长很长的音,“我懂了,你是不是怀疑,我打他了?”

景海笙不吭气,给他来了个默认,其实也有故意想气他的成分,果然,韩歌在电话另一头有些不高兴了,“哼”了一声,说:“前几天他和奶奶一起骑着卖废品的三轮车,在路口时被车撞了,他受了轻伤,他奶奶骨折住院,付不起医药费。所以我拿钱收买他的,帮他家垫付了一笔钱,提了个要求,让他给你们道歉,他答应了。就这么简单,爱信不信!”

“呃…”

景海笙一时间有点发懵,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才好。韩歌在那边“喂”了一声,说:“景海笙?”

“你…为什么要怎么做?”

“我如果说我是看他家那情况可怜,你信不信?”

“呃…”

“景海笙,你要是没事的话,我就挂了。我今天很忙,没空和你聊天。”

“等等!”景海笙叫住了他,“韩歌,你上次和我提的事,我答应你,我们每周见一次,我陪你聊天,但是我不要钱!我不需要钱,我要你答应我一件事。那天晚上我和你在私奔酒吧发生的事,你必须保证永远不告诉任何人!”

韩歌愣了三秒钟,然后突然笑起来:“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成交!”

回忆是如此的绵长而恍惚,以至于每次景海笙想起这些往事来,都觉得自己或许是在做梦。

夜风很凉,九庭的房间里,露台上白色幔帐在风中轻舞,像情人的手,轻轻的拂在脸上。

景海笙迷迷糊糊的垂着脑袋,突然觉得韩歌按着自己后颈的手松了。他有些疑惑的转过头来,看向身后的人。房间没开灯,很暗,他看不清韩歌的脸。

景海笙觉得自己很傻,他认识韩歌三年了,却时常不懂他在想什么。正如此刻,他突然感觉韩歌的手指搭上了他的背,从他的肩胛骨处慢慢地往下滑,到翘起的臀部终止。动作很轻,不带色情意味,倒好像是一个陷入沉思的人,搅拌着一杯咖啡,仿佛漫不经心,却又深情款款。

他觉得自己这种比喻有点滑稽。

“你在干嘛?”

韩歌没有回答他,而是突然趴了下来,双手平摊贴在他身上,顺带将下巴担在他光滑的后腰上。

“韩歌?”

身后的人依然没有说话,但呼吸的轻微变化让景海笙突然感觉有点奇怪。他微微耸耸肩,问:“韩歌,你没事吧?别告诉我你在抹眼泪啊。”

他说这句话带着十足的调侃,认识韩歌这么久,他没见韩歌哭过。他脑子里总能不由自主地回放对方各种或开心或鬼畜的笑声,但哭这个词,好像并没有写入韩歌的人生字典。

“你别动,让我躺会。”韩歌的声音在暗夜中显得很颓废,“我刚she过,现在也没力气。但你要是老乱动,我就没法保证了。”

景海笙于是就不动了。他闭上眼,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然后不知不觉地就睡着了。

这一觉睡的很长,景海笙直接从凌晨4点睡到了下午四点,两眼一睁,自己都吓了一跳。

中途他迷迷糊糊地醒来过一次,听见韩歌在打电话,语气很严肃,似乎电话那头遇到一些麻烦事等着他赶紧处理,但他一条长腿依然翘在自己的身上。景海笙使劲一扭身,把他的腿拨弄开,然后继续闷头大睡。

然而再次醒来时,韩歌坐在一边看着手机,一条腿依然挂在自己身上,难怪压得后腰都痛。

他翻了个身,坐了起来。

“饿吗?”

景海笙微微摇头,“不饿。我居然睡了这么久,你也不叫叫我。”

“怎么,你有事吗?”

“景离今天回上海,大概是下午六点到,我得去接他。”景海笙按了按自己的眉头,觉得脑子还是不大清新。昨晚也没有喝多少酒,大概也就装样子的抿了一两口而已,为什么感觉头这么晕呢。

韩歌沉默了一下,笑笑说:“别急,我们先吃点东西,等会我开车带你去车站。”

九庭的位置,离上海虹桥火车站有点距离,开车过去也得一个小时,若是自己乘公交,只怕根本来不及。景海笙只是稍微的犹豫了一下,就答应了。

两个人乘电梯到了一楼大厅,径直走到餐厅最里面的一间闲人免进的内室。韩歌是这里的大老板东哥吩咐要特殊照顾的客人,服务生见他来了,连忙领他在靠窗的座位坐下,一边拿出甜品的单子来,捧到他面前。

韩歌伸手推了推,抬头问:“草莓还有吗?”

服务生忙点头说:“有。”

韩歌朝景海笙瞟了一眼。景海笙对身边的服务生笑笑,说:“你去忙吧。这里不用管了。”

他们第一次来的时候,韩歌就说要吃新鲜的草莓奶昔,要现榨的,问他会不会使用榨汁机。景海笙反问他,想吃的话,为什么自己不去做,韩歌理直气壮的回答:“我不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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