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头发长了些,已经到肩膀那里了。
何川被晾在那里,像个下不了台的孩子,怔怔的。
田孜只管吹她的头发,镜子里刚洗过澡的她一张脸白里透红,眼睛湿漉漉的,和往常有些不同。
何川不知不觉走了过去,接了吹风机帮她吹,田孜意外地温顺,一动不动地让他忙乎。
何川轻柔地把手指插进她浓密的头发里,动作很轻很轻,仿佛她是个瓷娃娃,一碰就会碎。
田孜很受用,微微闭着眼睛,一股睡意席卷而来。
头发差不多干了,何川放下吹风机。田孜后颈的浴袍松了,露出一截雪白的皮肤,还有些许毛茸茸的碎发。
他不知不觉把手放了上去,触手细腻温润,他像着了魔,一寸一寸地摩挲着她的脖子。
田孜依旧一动不动,他只要再往前轻轻移动一下,只要一下,就能把手探进浴袍里了, 她刚洗过澡,什么都没穿。
一想到这里,何川汗毛都炸起来了,浑身发麻。
鼻子里痒痒的,好像有东西流了出来,他用手背随便一揩,靠,竟然是鼻血。
他一阵发窘,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是什么样的人?什么世面没见过?
耳边传来“噗嗤”一声娇笑,田孜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睛,正似笑非笑地盯着镜子里狼狈的他。
何川觉得没面子极了,声音粗嘎地训她:“笑什么笑?!”
田孜一看大爷面子挂不住了,非常识趣, 掩嘴打了个哈欠,说:“介意我在这里睡一会儿吗?”
不等他回答,她就熟门熟路地往床上一躺,拉过薄被,一会儿就微微打起酣来。
何川气得七窍生烟,这也太不把他放在眼里了吧!待会儿不教训教训她,她就不知道这世间的险恶。
田孜这一觉睡得香甜而又绵长,连个梦都没有做一个,虽然是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她却毫无忌惮,就像在自己家里一样舒展自在,身边那个凶巴巴的浪荡子,不过是个纸老虎而已。
等她睁开眼的时候,何川正侧躺在她旁边,用手支头,一眨不眨地看着她,那目光和神情不知怎么有些肉麻。
田孜一激灵,摸了摸嘴角,说:“我流口水了吗?”
何川叹气:“你还是睡着不说话的时候比较可爱。”
房间里没有开灯,光线很暗,田孜难以置信就看看窗外,说:我不会一觉睡到晚上了吧?
“没有,外面要雨了。”
仿佛要印证何川这句话,一个惊雷劈头盖脸地在外面炸开了,然后是哗啦啦的下雨声,又急又快。
田孜不由地在被子里瑟缩了一下。
何川问:“害怕吗?”
“不,我最喜欢雷雨天窝在家里了,外面越是电闪雷鸣,我越觉得安全和温暖。”
田孜说。
“而且,” 她眼波流转,欲言欲止,
“而且什么?”
何川追问。
“而且雷雨天最适合做爱了!”
操,何川差点掉到床底下去,这还是他认识的田孜吗?
田孜无辜地眨眨眼睛:“我说错了吗?你干嘛这种眼神?饱暖思淫欲,人之常情嘛。”
何川喉咙发干:“你一个女人家家的,说话要检点一些。”
“是吗?”
田孜抬抬她精致的下巴,带着明显的挑衅:
“我还以为你喜欢......”
话没有说完何川就用温热的唇噙住了她的下巴,俩人很快在床上纠缠成一团,像干柴烈火,又像饥渴了很久的小兽,疯狂且不知疲惫。
田孜趁空喘息着咬了一下他的耳朵,说:“你的骨气呢?”
“去它妈的骨气,我首先是个男人!”
何川声音暗哑,却依旧理直气壮。
他哄她:“乖,别乱动,让我碰一下,就一下。”
田孜的身体在他怀里化成了一滩春水,他们之间是有电流的,是男人和女人最原始的那种吸引,不然酒店那一夜,她也不会贸然随了他。
她闭上双眼,心一横,管它呢,管它外面刮风下雨,管它什么良俗公序 ,管他是不是花花公子,管公司的那些人会用什么样的眼神看她,既然诸生皆苦,她能快活一刻是一刻,一切的一切,晚点再清算。
外面的雨下得更大了,昏天暗地,就像有无数个鞭子在暴虐地抽打着大地,雪亮的闪电时不时划过室内的大床,又瞬间恢复黑暗,仿佛连它都不好意思直视那一床狼藉和香艳。
(作者的话:亲们,这一章一定看得心满意足吧?田孜的突变不知道你们能不能理解,原始的冲动能维持一份感情吗?且听下回分解了。
那啥,看在我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写了这么迂回曲折又激情满满的一章的份儿上,请容许我大着胆子请一天假哈,明天休息一天,后天恢复更新哦!)
第50章 不欢而散
何川把田孜送到楼下,恋恋地搂着她的腰不肯松手,说:“我帮你把行李箱提上去,保证不进门。”
田孜从鼻子里哼笑了一下,说:“得了,得了,都一块儿待这么久了,差不多就行了。”
何川凑了过去,说:“那你亲我一下!”
田孜推开他那张得意洋洋的脸,嗔道:“一把年纪的人了,宗没个正形,也不怕别人看见?!”
她拉着行李踩着高跟鞋,噔噔噔走进电梯,在电梯门合上之前潦草地向何川挥了挥手。
何川看着电梯关上门然后往上行驶,心里有些空落落的,脸上却不由地浮出了笑容。
被暴雨洗刷过的城市湿漉漉的,空气久违地清新,天地都似乎变得明亮了一些,何川转身往他停车的地方走,脚步轻浮,依旧感觉像在做梦一样。
田孜小心翼翼地推门,开灯,怕吵到了姜璐,又在心里想出一篇话来,万一她喋喋不休追问今天的事好有个应答。
一下飞机被个男人大张旗鼓地接走,厮混到现在才回,可以生出很多故事来的。
没想到的客厅里空荡荡的,姜璐一向晚睡,不可能这么早休息的,田孜忍不住提高音量叫了她两声,没有人应。
田孜的心顿时落地了,原来她回来得更晚。
手机“叮”地一声响,何川发过来了信息:明天下班后我去公司接你!
田孜后颈的汗毛一下子就竖起来了,立刻把电话打过去,警告他:“以后不许在我同事和领导面前出现!”
“为什么?”
何川反应激烈:“我拿不出手?”
“没有为什么,我说不行就不行!”
田孜比他还凶。
何川立刻让步:“好,好,好,不去不去。”
这个时候她要星星他也会搬个梯子往天上爬。
他又不甘心:“那我去哪儿找你,家也不让进,公司也不让去,难道骑匹马在半路打劫?”
田孜被他的问题噎住了, 好一会儿才说:“你该干嘛就干嘛呗,我刚参加完展会,最近忙着呢!”
听听,什么叫风水轮流转?这种无情的渣话以前可是何川的台词,现在却要反过来乖乖听别人拿它敷衍自己。
他真的生气了,电话里一阵沉默。
田孜立刻感觉到了,放柔口气,说:“这样吧,我看看周末有没有时间,平时是肯定不行的。”
她打了个哈欠
“我好累,要睡觉了。”
一说完就把电话挂了,何川捏着手机干磨牙了一会儿,刚才那种醉醺醺晕陶陶的感觉突然消褪了,敢情他只得到了人还没得到心啊。
第二天一大早,田孜和姜璐在卫生间相遇了,俩人看着对方,莫名都有些气虚,脸上都讪讪的。
她们一边洗漱,一边不咸不淡地聊了几句,仿佛有默契似地,都绝口不提昨天的事。
何川大概憋久了,折腾得田孜浑身酸疼,早上她又起晚了一些,索性和姜璐一起拼车去公司。
刚进门,就看到了早早就位的罗小虎。
他一看到她们眼睛立刻亮了,赶紧站起来打招呼,探究的目光在她俩脸上飞快地一扫而过。
田孜笑:“年轻人就是年轻人,看看人家年轻小伙儿,跟没事儿人似的,多精神!”
旁边的人也跟着打趣,笑。
罗小虎现在却特别不爱听她这样居高临下地和自己说话,他打了个哈哈,貌似不经意地问:“田姐今天怎么和姜璐一起来了,没骑车?”
田孜敲敲自己的肩膀,说:“还骑车呢,走路都觉得小腿肚直抽筋,得几天才能缓过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