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人啊,最怕被遗忘。你想想,被丢弃在小角落里沾灰的礼物,谁也不要,多可怜啊。对了,你们猜我在圣诞节那天许过什么愿?”
空气停滞几秒,突然间,谁也不想搭这个话茬。
这个女的是不是疯了?她们是来打人的不是来听她说胡话的!
见没人接话,易瑾耸耸肩:“我曾经许过愿,要做一棵身上挂满彩灯的圣诞树,女主人在我面前也黯然失色,这叫什么……哦,喧宾夺主。”
什么女主女配,她倒是不信了,人这种生物还会被该死的命运捉弄!
昏暗的逼仄房间里,易瑾瞳孔亮得瘆人。
白春辉被她吓得起了身鸡皮疙瘩,指甲深深嵌进肉里,才想起自己为什么来找易瑾的,她厉声喝到:“你脑子有病吧!今天非得撕了你这张脸,看你还敢勾引别人男朋友!”
她男友手机里居然有易瑾发来的撩骚短信!
身后闪了几个人来,握住易瑾手腕,将她抵在墙上,又有人掏出手机,来扯她衣服。
易瑾也没挣扎,任由她们将校服扒了一半下来,酮体若隐若现。
视线里的身材傲人,特别是胸前那个地方,女生更眼红了,都是人!她怎么就发育的这么好!不要脸的东西!
“美吧?”易瑾眼波妩媚动人,轻飘飘指出,“你在羡慕我。”
“走开,蠢死了,我自己来。”白春辉不想再多看易瑾一眼,挤开面前女生,掏出手机准备拍照,紧接着,她的手腕被人攥住了。
“你……”
下一刻,白春辉的头被狠狠地摁进了污水池里。
污水池里天天用来洗拖把,水几天不倒,恶臭阵阵,易瑾嫌弃极了,换了个姿势,用脚踩着白春辉的脑袋,自己则慢悠悠将衣服扣子系回去。
“没办法。”易瑾自恋地说,“我就长这种妖艳贱货样,你们还是别羡慕了。”
如果这群人是打算揍她一顿出出气,易瑾倒是挺愿意和她们打一架的。她眸光一冷,但这几个未成年的苗已经长歪了,比臭水池还让人恶心,竟然想拍裸.照!
这一切发生得很快,白春辉已经被摁进污水里十秒左右了,她手指攀着水泥,指甲扣出了血还在挣扎。
有女生反应过来,尖叫一声就要扑上来,易瑾眸子掀上殷红,压低声音:“你想要她死吗?”
女生咬唇:“你不会的。”
“那试试呗,哦,对了。”易瑾声音轻柔,“你们敢碰我一下,我脚下就敢用力一分,白春辉会怎样我就不知道了……”
话音刚落,白春辉的挣扎力度小了,易瑾嘴角轻轻翘起一点,似乎一点都不在意,居然还看起了自己新做的美甲。
“恶、恶魔!”
“不。”易瑾笑着纠正道,“我是天使。”
“我们错了,你别踩她了行吗……”
高中生哪见过这场面,有人终于受不住了,发抖大哭起来。
易瑾见好就收,她算过了,白春辉差不多呛了半分钟,刚好是个教训。
“哎。”她叹气,“我还是很不爽怎么办?”
视线扫过面前几人,易瑾眼神真挚:“因果循环,你们信不信报应一说?”
恶人自有上天罚,但上天一时管不过来,那么她这位美丽的天使就会不辞辛劳,加班加点,惩治恶人。
……
宏才私立中学是个新学校,校规不严,管控不到位,正处青春期的学生起摩擦是常有的事,不会闹多大,大家都习惯了。
陡然听到易瑾被人群殴的消息,校长惊出了一声冷汗。
他一不留神揪掉了头上的假发,露出光秃秃的脑门子,却根本顾不上自己的面子问题,匆忙跟着张偲往前赶。
推开门的那一刹那,校长眼前已经浮现易瑾会被打得有多惨,他怒吼:“你们这群兔崽子要上天了啊!”
映入眼帘的一切,却宛如泼了一盆冷水到他身上,掌握现状后,他瞬间平静下来。
扑鼻而来的恶臭像粪池的味道,他皱眉捏住鼻子,熏的想吐。几个女生将常年积灰的工具室打理得干干净净,井井有条。玻璃被擦得透亮,阳光照射的窗台,易瑾就靠在哪儿,目光炯炯有神,浑身上下都好好的。
好在没受伤,校长舒了一口气。
白春辉的红发还在湿答答地滴水,身上校服带着干涸的污水斑痕,又被汗水浸湿,臭味就是从她那传来的。
芒刺在背,她终于失声痛哭起来。
校长凝了眉头,脸色铁青:“白春辉?”
这学校的祸害怎么也在?
易瑾和白春辉都臭名彰著,不相上下,但还是有不同的地方,易瑾打架是因为被欺负了,而白春辉就是喜欢主动找茬的那拨人。
白春辉家是官商结合,有个市里当书记的叔叔,家里有的是钱给学校投资,硬是将她塞进宏中,哪怕白家现在不景气,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哪是易瑾这种普通学生能比的。
这两人怎么就斗一块儿了呢?
“呵。”易瑾轻笑,春天的光辉,真是个好名字,很可惜白春辉配不上这寓意。
……
办公室内。
校长阴阳怪气地冷哼一声:“是谁的错,都把过程说一遍!”
白春辉还在啜泣,嘴里嚷嚷着要替她做主,俨然把学校都当成了她的家,她目光毒辣看着易瑾:“你是怎么欺负我的,还不快点招了!”
学校校风这么差,都是因为有这样的人存在。易瑾脸上云淡风轻,似乎骂的不是她。
半晌,她耸肩:“我承认我有罪。”
话音刚落,白春辉喜形于色,拿出手机开始录音,准备将她求饶的话当做手机铃声,没日没夜地播放!
不!等放学后,还要找人狠狠教训易瑾,把她的最撕烂,那才是真的解气,白春辉嗅了嗅衣服上的臭气,心中恨意更浓了。
“我的美丽就是罪过!”易瑾目光真诚。
“若非这样,白春辉也不至于怀疑我抢她男朋友,现在整容那么容易了,有颗爱美的心是好事,但是她没有脸,也不能抢别人的啊!”她叹息,“我招供完了。”
校长自从她那句“有罪”心就悬了起来,此时心慢慢放回肚子里,丝毫不计较易瑾的插科打诨,视线转移,落在白春辉身上。
不料,白春辉躲在地上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
她觉得自己一辈子的泪水都在今天流干了,精神和肉.体都遭受了不能承受的痛苦,打也打不过,说也说不过,她一定要叫表哥好好教训易瑾一顿。
对,她眼睛一亮,还有校长,这个老头子从她家拿了不少油水,是时候派上用场了!
然后她听见校长慢慢说:“白春辉同学因多次校园暴力,学校给予劝退处理,即刻执行。”
白春辉:“?”
她家钱打水漂了?
她不可置信的同时,易瑾也纳闷。
夕阳褪去,时钟慢慢指向七。
经过一番讲解,易瑾才明白,校长想让她去带戚辞冬在学校转一转。
懂,她都懂。
面前有一块空地,易瑾要指给戚辞冬:“看,我们学校的新教学楼漂亮吗?”
——“什么!那里居然没有教学楼?那你就花钱建一栋吧。”
易瑾眨眨眼:“我同意了。”反正不是花她的钱。
知道易瑾倔,校长已经又想好新的词语来劝她了:“不要把这场交易想的那么不看,我们……”
他猛地回头:“同意了……那都拜托你了。”
想要伞
天下着蒙蒙细雨,不一会就转成了瓢泼大雨,拍得教室门前刚植好的小树苗折了腰。
下课铃声响起。
易瑾背了很长时间的蜀道难,思绪终于放空。昨天她以学校名义拨打前台电话后,消息传达一会,前台小姐姐告诉她,戚辞冬秒同意了。
个人名义打前台电话,是不许通过的。
所以,易瑾得出了结论,戚辞冬其实是不想理她,所以给了名片,意思是婉拒。也对,人家帮她找律师已经仁至义尽了,戚辞冬于她而言是个大好人了。
耳际响起张偲的声音:“小瑾,外面雨好大,你带伞了吗?”
“没有。”易瑾摇头,看向浓得化不开的乌云。
“啊?”张偲愣了下,懵逼发问,“那你怎么给燕习送伞啊?”
以前每次下雨,易瑾都会兴冲冲跑去给燕习送伞,因为一把伞的距离,他们能挨多近就能多近。易瑾为数不多几次来上课,都是挑准了下雨天。虽然她不说,但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