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那是差了好几岁。戚辞冬敛眸:“我考虑一下吧,过段时间给你答复。”
易瑾惊呆了,考虑什么?刚才不是都谈好了吗?难道是她卖的惨还不够。她哽咽一下:“叔叔,我吃了上顿没下顿……”
可男人朝她笑了笑。
门口已经有司机接他,车门拉开,男人看了眼腕表,忽然向变了个人似的:“小孩,我的时间很宝贵,有事打电话预约。”
易瑾盯着他嘴角的笑意,忽然有些后悔,他性格好像有些恶劣。
还叫她小孩。
行吧,管他怎么叫。
易瑾往前小跑,扒住车床,探头进车内,眉眼弯弯补了一句:“叔叔以后想听曲子,来找我!什么时候都可以!”
她想,戚辞冬找她,就是为了听一曲妈妈留下来的《暮秋》。这样的话,是否能以此为交易,她演奏妈妈还未公开的曲目给他听,然后,戚辞冬在关键时候帮她一把。
对于她来说,有人愿意听她演奏,也是令人高兴的事。而戚辞冬这人,就算不能拉拢,也绝不让他如剧情,成为易敏的助力。
车内。
对着张近在咫尺、巴掌大的笑脸,戚辞冬抬了抬眉梢。
“风里雨里,易瑾等你!”少女眼巴巴地看着他,还在试图向他传递自己的期盼和信任。
——信任。
戚辞冬沉沉地看了易瑾几秒。她就像只刚出生的雏鸟,声音软软的,没见过世面,也不知道商人没有真心,大言不惭地说相信。
车窗啪地摇下来,戚辞冬闭眼:“开车。”
视线传达不到了。好像有钱人家的车都是装了特制玻璃的,看都看不到里面。
易瑾蔫了,朝着车尾气挥了挥手。
口袋里的手机在响,易瑾拿出来一看:易敏。她认命的接了电话。
易敏:“姐,你没在出租屋待着了,去哪了?”
易瑾:他们急了他们急了!
在这一年的时间里,他们一家绝对想尽早把她身上的钱弄到手,指不定都转走一部分了,但是大头一时半会儿动不了的。所以现在先来她这刷好感。
这也就是为什么易瑾对易敏不冷不热的原因。她不会刻意去去找易敏,但人要来她跟前凑,她是要和稀泥的。
“我搬出去了,小敏。那出租屋漏水,而且房东太凶了,我住不惯。”
易敏没再说什么,只是声音缓和,甜了不少,才和她解释起今天台上的事情,最后补了一句:“我们永远是一家人,有什么事一定要和我说!”
易瑾勾唇:“当然!”
另一边。
车内短暂沉默后。
戚辞冬眼里涌现丝冷戾,却轻描淡写地问:“你觉得我老吗?”
司机背后一凉,手心已经出了一层细密的汗液。这种问题,当然只能回答不老啊,他笑道:“您年轻得很,多少人在您这个年纪还在社会中碌碌无为,您却已经有了自己的事业了。”
但实际上,一般问出这个问题,答案是什么,本人心里已经有数了。就是不知道戚总是因为什么,突然担忧了自己的年龄。
说完这句话,司机就后悔了。透过后视镜,他看见戚辞冬目光沉了下来,一股无形的压迫感萦绕在他周围,似乎完全不满意他的回答。
多一秒都是煎熬,被这样审视着司机头皮发麻,他心一横:“刚才那位小姐很眼熟呢。”
冷寂氛围骤然消失。
戚辞冬扯了扯嘴角,松懈地靠近椅背,长腿舒展,在车内十分有存在感,甚至还把玩起了那支蔷薇花:“是啊,挺可爱的。”
小小的,喜阳光,却带着刺。如果修剪一番……
易瑾黑瞳清亮,她很会利用自己的优势,可怜兮兮的眼神。这小孩机灵圆滑,会耍小聪明,又在艺术方面有造诣,要是因为钱财纠纷断了路,那可就真的可惜了。
戚辞冬眼里寒光一闪:“帮我联系郑律师。”
转瞬就到了七月中旬,蝉鸣阵阵,热得不行。
兴许是人脑子不清楚,易瑾觉得自己智商下降了不少。昨晚发生了一件很恐怖的事情,淘×半夜给她推送某类物品,花纹的网格的,黑丝白丝应有尽有。
这还不是最恐怖的。
最要命的是她!心动了!
易瑾将这一切归结于她天天上网搜金大腿为什么不踢我!我屁股翘,他为什么不踢我!
所以淘×联动给她推送了,真不是她主动去搜的。
这段时间,易瑾一直都没收到戚辞冬的消息。她叹气,戚辞冬是不是忘了她了,当初怎么就没想着加个微信或者留个电话号码呢。
等等……电话!
她搜搜口袋,又翻开书包,从内夹层的最深处拿出了一张金光闪闪的名片。
下了课,易瑾慢慢踱步,进了常年不见阳光的工具室,对着名片上的数字,一个个输进去,电话很快就接通了,前台小姐姐甜美的声音响起:“您好,这里是戚丰集团,请问您有预约吗?”
“没有。”易瑾说。
“那请问您有什么事吗?”
“……”
“打扰了。”
易瑾尴尬得脚趾蜷缩扣出了一套芭比梦想豪宅!
现在的科技真的发达了,易瑾想,足不出户就能被远在千里之外的人尬得头皮发麻。真是对不住了,小姐姐!
思忖了良久,易瑾突然想明白了:世界上哪有那么多不劳而获,惊涛骇浪,生活一直是水波微恙。平淡才是本色啊!简单来说,就是她易瑾算老几,人家时间都是金子,不记得很正常。
原来人与人之间的信任竟如此脆弱!
“咔。”
门被反锁了。
还有人不解气,狠狠踹了门一脚。
易瑾热泪盈眶,原来只有小人永远不会抛弃她!
群殴(捉虫)
燕习走进教室,听见班里同学窃窃私语。
才艺大赛那出三角恋大戏太让人惊掉下巴,大家不得不重新审视燕习这个人。还有女生不屑地瞥了他一眼,嗤了声。
燕习神色如常,反正家里也充斥着父母的责骂、家庭暴力,他早就习惯了,现在这点冷眼算什么,况且他没做错,敏敏脚受伤了,难道要他坐视不理?
说到底,是这些人太冷血了。
交了作业,燕习正拿出课本,常葛青抓准时机扒住他肩膀,揶揄道:“校草大人,你有没有事后安慰我们小仙女啊?她当时哭得那么伤心,我都心疼死了。”
小仙女是大家给易瑾起的昵称,因为她拉大提琴的模样太仙了!
燕习甩开他的手,漫不经心道:“我解释过了,还给她发了短信。”
连发了两条消息,算对得起她了,他都已经做到这个地步,易瑾还想怎么样?她不想听解释就算了,等醒悟过来,照样会像狗皮膏药一样黏上来。
反正一直都是这样。
常葛青眉头一皱,不说话了。他想,你就作吧,把人作没了才会后悔。
但易瑾实在是太爱燕习了,爱得脑残。
当初,常葛青还挺不满燕习的女友是小太妹易瑾,不知道为什么,他特别讨厌易瑾,就像是冥冥之中注定的。
后来,他才发现易瑾没他想象中那么糟糕。就他的视角看来,易瑾单方面为燕习付出得太多。
她名声本就差,燕习却大张旗鼓地向她告白,结果易瑾被叫了家长,还被老师骂道德败坏,还有更过分的什么勾引男人,无父无母没教养都说了出来,而燕习就当没听到一样。
常葛青不忍再回忆下去了,燕习根本不爱易瑾。
“咱易瑾小仙女这周生日,哥们打算包一包厢,要买点什么没?”
翻开课本,燕习恍若未闻,最后笑意很淡,答道:“你决定就行。”
这话说的,好像易瑾不是他女朋友一样,葛长青啧了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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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所学校都有那么几个校园“扛把子”,宏中更甚。
白春辉视线落在易瑾脸上,由上至下打量了一番,眼里闪过丝嫉恨。这杀千刀的易瑾,长得的确很漂亮,有勾引人的资本,皮肤又白又嫩,都能掐出水来。
被五六个女生围在中央,易瑾没有一丝慌张,反倒神情悠闲,挣开抓她肩膀的手,不紧不慢地整理衣领,几秒后,她清清嗓子问:“我的名字是?”
白春辉:“?”
她回,“易瑾?”
易瑾眼睛一亮,笑得很开心:“谢谢你还记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