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敏开始害怕戚辞冬会真的与校长打她小报告。如果真的让她退学,有很多办法。相比戚辞冬这样发人不会用那些手段的,他应该也只是看起来冷漠,就像面冷心热那样。
不会针对她的。
咬住下唇,易敏不屑地看向不远处的易瑾。
进了又怎样。
接下来靠的可不是运气,易瑾一定会在第一轮就被刷下来。这样想,她心里平衡不少。
车内,戚辞冬阖眼,眉心跳得厉害。
一串低低的手机铃声响起,校长问:“戚先生,二班的那位班主任是不是打电话来找了您?”
校长也是才知道的这件事,没想到王志奇根本接受不了被辞退的结果,也压根不知道自己那儿做错了。心不甘情不愿,终于被他知道是幕后之人是谁,他憋着股气打进了戚氏电话。
王志奇哪儿会服气,戚辞冬主动提出他不配做一名老师,那就意味着,他决不能出现在任何一家教育机构,别提学校了。实属行业封杀,可他除了教书,他还会什么?
这不是要他命吗?
戚辞冬从司机手上接过手机,顿了顿,冷冷道:“他的确不配。”
“再者,宏中的学生素质需要整改……”
校长额上的冷汗顿时落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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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结大赛结束后,易瑾回教室拿来自己的背包,沿着校园小径悠悠走着。她正要走到戚辞冬面前,突然发现他脸色不太好。
易瑾:“……”
咱运气不好,就不去触这个霉头了吧。
然而视线一碰撞,易瑾吓得转头就要走,但是理智让她住了脚。她尴尬地挠了挠眼下肌肤:“好巧啊。”
她最怕尴尬,疯狂找着话题。
易瑾:“哈哈,刚才我看见易敏来找你了,他说什么了?”
语毕,气氛更尴尬了。
易瑾推测,她们的交谈兴许不太融洽。
她本不想多说,但这个事实让她心花怒放:“她可能最害怕你们这些大人物了,所以说话吞吞吐吐。”
易瑾笑着说:“但我最喜欢大人物了,看见你的刹那,就神采飞扬,小鹿乱撞。”
“哪怕要我如美人鱼般踩着尖刀来见你,我也安之若素,心甘情愿。”易瑾西子捧心状,恨不得当场劈个叉。
这番马屁不拍得戚辞冬飘起来,她今天就左脚踩右脚,右脚踩左脚,来一个原地起飞!
“……”
面前的女孩明明喜上眉梢还要使劲压抑的模样,让戚辞冬盯了半晌。
直至最后,他眼里闪过点复杂,笑意隐去,敛了敛眉眼:“你还见过谁?”
易瑾没回应,她仍然在滔滔不绝,一边上了车,一边准备调试椅子的高低,却恍然发觉,还是之前自己坐过时的弧度。
这是他又问了一遍。
易瑾一愣,卷翘如小扇子的睫羽颤了颤,直觉这话语里另有深意,疑惑地看向戚辞冬,反问道:“为什么要这么问?”
过了五六秒,戚辞冬没回答。
易瑾再次抬起头,漂亮的眼睛弯了弯:“只有你呀。”
不受易敏影响,又无条件对她好的人。
至今为止,也只有戚辞冬。
所以她会紧张,会害怕,就像占有欲爆棚不愿与人分享玩具的小孩,死死守着自己的东西。
戚辞冬会被易敏抢走吗?
易瑾突然觉得,应该永远不会了吧。
余光瞥向戚辞冬的衣领,那儿歪了些,一点都不符合他的霸总气质了。
她自然地伸手去理,又很快抽离开,抬眼见戚辞冬一瞬不瞬地看着她,易瑾眼尾滑出笑意,习惯性地两只手举过头顶,半开玩笑比了个心:“爱你呀。”
做完这个动作,易瑾顿感熟悉,好像很久以前,记忆里经常有人照顾她,还会捏着她的小脸柔柔问她:“哥哥对你好吗?”
小女孩笑得牙不见眼:“爱你呀。”
记忆的片段到此为止,易瑾却怎么也看不清那人的脸,只记得,他很爱笑,很温暖。对她这么好的哥哥,易瑾想知道他是谁。
联想到小时候易家与戚家很要好,易瑾首先使用了排除法。戚辞冬这块冰坨子,肯定天生就是这性格,一定不是他。
但易瑾还是保守的试探问了问:“我们小时候见过吗?”
戚辞冬看着少女柔和的侧脸,似是想到了什么,吐出二字:“见过。”
便陷入了自己的思绪里。
只是见过,戚辞冬看起来也不愿多说,易瑾惆怅,也许在小时候,她的存在让戚辞冬不那么快乐。
那么,这个人是戚让吗?
如果是的话,今天要试探一下。
第 25 章
坐在车上,易瑾舔了舔唇,扯了戚辞冬的衣袖:“我想去烫个头发。”
不是有句话说得好,要搞大事前得先有个仪式感吗?
这次司机没有等戚辞冬发话就掉了头,戚辞冬眯了眯眼睛。
理发店内萦绕着股淡淡的化工品味。
易瑾撩了缕发丝在指尖,指了第一排的大波浪,眼睛一亮:“就它了!”
理发师看了眼面前这个乖巧的女生,有些惋惜:“确定吗?小姑娘成年了吗?”
未成年最好不漂头发,用的产品也需温和不刺激,否则就会大把大把脱发,就算剃光了,发质也回不到从前。
易瑾摇摇头:“还有一年。”
“不用染发,黑色挺好看的。”
她看见面前理发师的牌牌上写了托尼,有些好奇:“是不是你们都喜欢托尼这个名字啊?”
只见托尼神秘一笑:“不啊,老板说叫托尼能让顾客感觉有梗,这样店内的收益会高一点。所以我们每个理发师都叫托尼。”
他脸上写着:你看你不就来问了吗?
易瑾:“……”
“可惜了。”托尼老师如是说,而且她发质这么好,要是烫坏了多可惜啊。
十七八岁的小姑娘怎么会喜欢长卷波浪呢?
他一看就知道这个委屈巴巴的小姑娘受了情伤,理发师瞅了眼坐在一旁神情清冷看着杂志的男人,顿时脑补了一场大戏。
下手更轻了些。
海藻般的长发扑下来的一刻,衬得女生气场大开,易瑾的五官精致归精致,但气质有些锐利,像一把拔出剑鞘的利剑,现在灯光之下,整张脸柔和多了。
托尼赞叹道:“没想到一点都不显老气,很适合你。”
易瑾勾了唇,朝他笑了笑。
托尼心空一拍:!她现在像个流连花丛片叶不沾身的发福蝶!
他没发现的是。
一旁的男人眸中带了抹猩红,视线锁定那抹倩影,如恶狼扑食,面上仍波澜不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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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家大宅今晚热闹非凡,张灯结彩。
小区门口围了一圈人,看着易瑾走进来笑眯眯的。
“这妮子看起来真乖!”
“几岁啦!”
“哟,真厉害!恭喜考了第六名呢!”
易瑾摸不着门路,心惊肉颤,只能露出八颗牙齿:“谢谢谢谢。”
直到脸都笑僵了,小区一进门就是一个大大的横幅:恭喜乖乖瑾考得年级第六!
生怕大家看不见,还用荧光笔再描了一遍,黑夜里闪闪发亮。
而后厚厚的红毯直通往戚家门口。
易瑾:“!”两眼一翻。
羞耻羞耻!天哪!社会性死亡不过如此!
戚母大方外向和邻居相处得极好,几个富太太聚在一起,无非是说完丈夫就操心起自家小孩儿来了,突然也不知道为什么不约而同笑了起来。
戚让最害怕她们聚在一起的时候了,脸上破了个口子也不敢让她们看见,招呼也不敢打,当即轻轻放下球鞋,一溜烟摸上卧室门把,打开游戏机大杀四方。
见状,戚母叹气:“也不知道打个招呼。”
“相比之下,我家乖乖瑾是个争气的小孩,就是到时候不知道会便宜了哪个王八蛋。”
梁太太捂着嘴笑:“嗨呀,那干脆自家消化呗。”
戚母皱眉小声说:“我家小儿子顽皮得不行,大儿子又死正经,怎么看怎么不搭。”
要是能中和一下就好了。
“几个小年轻怎么想的你知道个鬼!把他们几个叫来问一问,脸红了就有门!”
是这样么?
戚母宛如打开了世界的大门,晚饭时,她突然放下了筷子,朝着易瑾招了招手,直入正题:“乖乖瑾,你喜欢我家让让还是冬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