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要交作业了，他居然还在睡。
他到底是有多困啊。
比她还困吗。
她天天失眠，都不见得能睡到他这程度。
话说，他这作业都写好了，不交也不是那么回事。
“交作业了。”顾念菲踌躇了一下，还是试着叫了楚哲成一下。
一声过后，他不出意料的丝毫未动。
罢了。
她还别给自己增添烦恼，默默地替他交了好了。
顾念菲转念一想，从楚哲成的作业抽出了那张卷子，双眼不自觉地扫向上面的选择题。
这答案……
她迟疑地歪了点头，将她的卷子再次拿起，并在十秒钟内翻转了两张卷子，比对她跟他的答案。
填空先不说，选择题他是怎么做到，避开所有正确答案的？
大题一道没做，留出大片空白，是不会做还是不想做？
“你卷子还交不交了？柳昕欣在催了。”乔星言维持着侧坐的姿势，瞧向表情苦闷，并没有察觉自己在看她的顾念菲问。
顾念菲回过神来，看着坐在她正前方的乔星言，把两张卷子递到她的手中，道：“当然交，我可不想白写。”
“真意外，楚哲成原来也会写作业啊。”乔星言瞥了眼楚哲成的卷子，转过身子把卷子递给坐在她前面的同学。
“交完卷子的同学不要讲话，保持教室安静。”坐在自己位置上的班长突然开口。
顾念菲本想回乔星言一句，但碍于班长的话，她就紧闭起双唇，继续埋头写作业了。
第二天中午，顾念菲和乔星言赶在午休前回到了教室，并在座位上闲聊。
没多久，午休的铃声响了起来。
教室里的声音一下子减小了大半，为顾念菲营造出了一个比较好的午睡环境。
她懒洋洋地“挥别”了乔星言，实在地趴在了桌上。
可算能休息会儿了。
一上午“醒也困难，睡又不是”的，可真是磨人，顾念菲心想到。
然而，还没等她舒心到一分钟，班主任林檬就走进了教室。
“所有班委都拿着纸笔出来，我有个会要开。”语毕，林檬就快速地走了出去。
顾念菲不情愿地坐直身板，从笔记本上撕了一页纸，拿着黑笔和纸慢悠悠跟在其他人身后。
她当初为什么要想不开，去竞选班委。
好好的一个午觉，就这么没有了。
顾念菲垂头丧气地心想，随着大家走进了他们开会时会去的空教室。
教室内部像一个长方形，空间只有一般教室的一半，但足以让十几人坐下。
顾念菲离近长桌，选择在一个离班主任较远的地方坐下。
接下来，班主任林檬开始了近半个小时的互动谈话，而顾念菲虽然很困，却还是强撑着不让自己睡着。
临近谈话结束，林檬叫到了顾念菲名字。
“顾念菲。”林檬嗓音微扩道。
正处在“想睡又没睡成”状态下的顾念菲慌了一下，以最快的速度抬眸看林檬，给了她一个眼神意会。
“咱们班的板报该换一个了，你协同另一个文艺委员准备一下吧，尽快完成。”林檬说着说着就移开了视线，一脸严肃地站起身来，“今天的班会就开到这里，都回教室去吧。”
“恩。”顾念菲低声回了句，拿着没写几个字的纸起身。
但下一瞬，她又微怔的站在了原地。
等等。
另一个文艺委员，是谁来着。
她记得开学初，班任林檬在早自习时新宣布了一名文艺委员。
可是，她那时刚好在犯困，没听到名字……
后来，她平常只用写写班级日志，没什么重要的事做，那个文艺委员也就“理所当然”地没有出现过。
就连今天，“他”似乎也自动“过滤”掉了自己的职务，没有在这里现身。
所以，她根本就没有机会去记住那个人。
但现在不同了，她需要另一个文艺委员的帮助。
毕竟，她之前自己弄的板报，林檬不是很满意。
顾念菲一把抓住路过的江月的手腕，小声向她问道：“你还记得，咱班另一个文艺委员是谁吗。”
江月顿了一下，正经思索了会儿，缓缓出声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个人应该是楚哲成。”
顾念菲讶异地语塞，松开了抓住江月的手。
什么？
楚哲成？
这笑话可不好笑啊。
第二十二章
你到底视喜欢为何物
感情这件事又是谁高估
以后的地图删去有你陪伴的路
你却从容地走过毫不在乎
不再被所属 也算是种幸福
就当目光从未孤独
心口作痛也不会哭
——《我还可以相信时间么》
顾念菲忐忑地回到教室,近乎将纸拍在桌上，微微偏头看着睡得正好的楚哲成。
她该怎么跟他开口呢。
直接跟他说能行吗。
顾念菲移开自己的视线，泄气地“摊”倒在桌上。
要不，能避一时算一时好了。
最糟糕的结果,也无非是她独自完成板报,再被班主任训一顿而已。
虽然顾念菲怀揣着仿佛看开的想法,但她终究还是没能真正解脱，以至于直到自习课开始,她还思索这件事。
为了高效的学习，班主任林檬每周都会拿出一两节自习课的时间,让同学们以小组的形式互相帮助,解决掉一部分无需统一解答的试题。
而今天的自习课，恰恰就轮到了如此的安排。
乔星言和燕储沄一同转过身来，拿着几本练习册和笔记,搭在椅背上看向顾念菲和楚哲成。
“念菲,你怎么还摆着上节课的书啊。”乔星言盯着低头沉思的顾念菲看,目光落在她手边的英语书上。
“啊？”顾念菲愣了一下,匆匆地把英语书撤下。
随后，她开始了长达十秒钟的深思。
她有些问题想问来着，她想。
乔星言手抚着侧脸,轻叹了口气，道：“你这是困懵了吗，怎么摆着一副不知道要做什么的样子。”
“我精神……还好。”顾念菲无预兆地低下头来,从书桌里拿出两本练习册和笔记。
她翻开自己的物理练习册，快速地找到自己做了标记的题号。
“这道题。”顾念菲把自己练习册转了一百八十度，把题指给乔星言和燕储沄看。
乔星言抢在燕储沄之前低头看题，但很快就又摇了摇头,低喃了句“不会”。
待乔星言移开身子后，燕储沄的视线徐徐地移到题号上。
“我也不会。”他低声回道。
“哦，好吧。”顾念菲没有过多的表情地撤回练习册，作势就要翻页，声音里透出些失望。
“等下，别收。”燕储沄冷不防地再次出声。
“你不是说你不会吗，那你叫她别收做什么。”乔星言扭过头看燕储沄，语气转变很大。
“我是不会，但有人会。”
“谁啊。”
“他。”燕储沄笃定地瞧向楚哲成，并将自己的物理练习册也翻到那一页。
顾念菲和乔星言几乎同时转头，把视线放到楚哲成的身上。
他会？
可是如果她没记错的话，他的物理成绩好像还没及格……
顾念菲虽然不想怀疑燕储沄说的话，但他点明的人实在没有什么说服力。
突然被点名的楚哲成敛起眼眸，凝视着燕储沄冷脸道：“我不会。”
“你这样可不好。难道，你要坐着发呆一节课吗。”燕储沄把自己的练习册摆到楚哲成的桌上，微微挑动了下眉尾。
“也不是不行。”
“好，那我想明天你要自己打篮球了。”
一语过后，楚哲成眼眸微向旁侧瞥了瞥，思忖数秒。
他倏忽间收回视线，让后背脱离椅背，拾起桌上的练习册，嗓音很沉道：“哪道题。”
“22题。”燕储沄轻声回答，抽走楚哲成手中的练习册。
“你拿走，我看什么。”楚哲成蹙着眉头问。
“看你自己的不就行了。”
“没带。”
“那没办法，你们同桌两人看一本好了。”燕储沄语气无奈，瞟了一眼坐在他身侧的乔星言，“毕竟，某人可不愿同我看一本。”
楚哲成并未启唇，眼眸一动瞥向顾念菲。
话说到这份上，即便顾念菲仍没下定主意，她也不得不递上她的练习册。
她动作很快，一个大劲就将其完全摆到了楚哲成空无一物的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