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差多少，我帮你搬吧。”燕储沄站在乔星言的身旁，声音很是温柔。
“不必，我的东西我自己来。”乔星言一把推开燕储沄伸出的手，话语十分决绝。
被乔星言拒绝后，燕储沄徐徐转过身来，眸光自然地落到顾念菲的身上，问道：“用帮忙吗。”
顾念菲瞟了眼乔星言的神情，将她“脸上写的话”尽收眼底。
她向着燕储沄不太好意思地笑了笑，轻声回复道：“不用了，我再搬一趟就完事了，谢谢。”
顾念菲别开头，朝着自己原来的位置迈步。
她将自己的东西抱在怀中，慢慢把它们带走。
渐渐地，顾念菲再次靠近自己的新位置，趴在桌上的楚哲成亦悄然跃入她的视野。
他倒是动作利落。
这么会儿功夫，他就把一切都整理好了。
顾念菲打量了下楚哲成干净的桌面与他所处的空间，在“絮絮叨叨”中把所有“家当”移动完毕，照常开始半个小时的午睡。
午睡时间一过，上课的铃声便毫不留情地打响，吵醒仍觉疲惫的多数同学。
顾念菲揉了揉她惺忪的双眸，不情愿地从桌面上移走双臂，打着哈欠坐直了腰板。
没几秒，其他同学也接连睁开眼睛，整理状态准备状态。
顾念菲抬头望向前方的黑板，对着课表上的“生”字轻挑了下眉尾。
又是生物课。
明明昨天才上过一次，今天就……
算了。
她还是提高注意力，拿出十二分精神吧。
顾念菲轻轻地按压了自己的太阳穴，察觉了一丝不对劲。
奇怪。
她的身侧怎么异常的安静。
顾念菲疑惑地偏头，把视线挪到仍趴在桌上的楚哲成身上。
他怎么还在睡。
是想拖到最后一秒，等老师进了教室再起来吗。
顾念菲思忖了一下，目光没有在楚哲成身上过多停留。
铃声再度响起，生物老师陈馨推门而入。
身为的体委萧北函开口一言，道：“起立。”
几乎全班同学在萧北函语落的一刹起身，重复他所说的“老师好”。
待日常流程一过，同学们再度坐下，将桌上的书本一一翻开。
顾念菲把她的笔记翻好，把笔袋里的黑笔和绿笔拿出，眸光下意识掠过坐在她身旁的楚哲成。
还不起？
那么大声的“老师好”，都不能把他叫醒吗。
这节可是生物课啊。
他再这样趴下去，可是又会被罚站的……
即便她不想跟他说话，但这种情况下，她也只能妥协了吧……
就当是出于同桌的道义，顺便再还他个人情。
顾念菲无声地劝了自己两句，将身子躬得低了些。
“上课了，你醒醒。”她拽了拽楚哲成的袖子。
为防老师听见她说话，她还刻意把嗓音压低了不少。
一语过后，楚哲成胳膊一动，将自己的外套袖子拽回。
他如顾念菲所愿的抬起头来，偏移视线看向往后一躲的她。
“你既然醒了，就别再睡了，这节是生物课。”顾念菲一把抓起手边的黑笔，慌张地望向黑板。
果然，她把他叫醒不是什么好决断，顾念菲暗暗地心想。
楚哲成注视着不敢再看他的顾念菲，左手轻抚上他的侧脸，沉默不语地转回头去。
第二十一章
你牵着她的手走进我风景
心痛就习惯性的入镜
旁观者的我多想时间能暂停
不让这一秒载入回忆折磨自己
你在情场里永远洒脱高明
伤害我向来不留淤青
是否爱到心倦心死才叫爱情
不允许有人中途任性哽咽放弃
——《心痛入镜》
挺过疲惫坚持了一节课,顾念菲终是听见了悦耳的下课铃声。
“换了新同桌后的第一节怎么样啊。”乔星言等到燕储沄离开座位，转过身趴在顾念菲的桌上问。
“别提了，不怎么好。”顾念菲瞥了眼身侧空空的位置，索性也趴在桌子上,声音听起来没什么活力,“你呢,怎么样。”
“你不是坐在我身后，都能看到吗。”
“我上课看你做什么,我光集中精力听讲就已经很累了。”
“你说，老师到底是按照什么来安排的座位呢。”乔星言重起一个话题问。
“不知道啊,不过大致是按性别安排的吧……”顾念菲回顾了下班级里的座位,抬眸望了眼黑板上课表，懒洋洋地换掉桌面上的书和笔记本。
“这倒说的过去，毕竟,燕储沄确实是个男的。”
“……”你已经讨厌他到这种地步了吗。
接下来的几节课,顾念菲没有再跟楚哲成说过一句话,以至于她闷到不行,一到下课就要跟乔星言聊个不停。
晚饭后。
顾念菲走在走廊里，向乔星言主动发话，道：“对了,一会儿你英语笔记借我一下。”
“行。”乔星言回答的果断，遽然间勾起嘴角，更离近顾念菲一点,“不过你看我英语笔记做什么，监督我学习吗？真是那样，我可是会感动的。”
“才不是，是我上课时没跟上老师的手速。”
“这样啊,好失落，原来你不在乎我。”
“说什么傻话呢，我当然在乎你。”顾念菲先乔星言一步迈进教室，表情沉郁了一刹。
要是换做以前，她课上就可以直接问燕储沄笔记的事。
那节课，楚哲成难得的没有睡觉，似是也在认真地听课。
但她就是，没能开口说话问他。
摒弃了自己低落的思绪，顾念菲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目光寻向黑板上的白字。
今日晚自习需完成的作业：
1.数学卷子(前半节晚自习结束就收)
2.物理练习册
3.生物思考题
顾念菲低下头，照着黑板上的内容来拿出作业，并将数学的卷子放到了最上面。
“又是数学，我最讨厌的就是数学了。”乔星言面露不满地扭过头，一手按在顾念菲的数学卷子上。
“你讨厌也得学啊，要是可以选择，我也不想学生物。”顾念菲被乔星言的话触动，跟着她一起抱怨。
“好想让你当我的同桌。这样一来，我们就都解脱了。”
“好主意。”顾念菲瞳眸微转，凑近乔星言的脸甜甜一笑，“那你女扮男装怎么样。”
“念菲，我跟你说正经的呢，你还开玩笑。”乔星言往后撤了撤身子，说着说着就也笑了。
“我也挺正经的，真的。”
顾念菲的话音刚落，晚自习的铃声就又响了起来。
同一时间，楚哲成他们三人从后门走了进来，不紧不慢地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楚哲成望向黑板上的白字，冷着脸从书桌里拿出练习册、卷子以及生物书。
随即，他拿起桌面上摆着的黑笔，写起数学的卷子。
听见耳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顾念菲缓缓扭头，安静地向右边偷看。
只见楚哲成手执着笔，微敛起他透出冷漠的眸子，在卷子上面无表情地写下他的答案。
顾念菲默默地转回头去，盯着一处有些发呆，心想：原来，他也会写作业。
也对。
就算课不听，作业也终归得写。
不然，就会收获一份来自班主任的“唠叨”。
顾念菲瞎想了几秒，将精力再度投入到作业中。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将她的数学卷子写完。
她放下笔，稍稍活动了下手腕，将数学卷子换成物理练习册。
然而，还没等她再度拿起黑笔，一声细微的“啪”就猝不及防地跳入耳中。
顾念菲有些在意，就又慢慢向楚哲成所在的方向看去。
恩？
他怎么又趴下了。
顾念菲眉头一挑，视线落到被楚哲成丢在桌角的作业上。
什么情况，这么快就写完了。
他确定他有走心？
不对……
是动脑。
他确定他动脑了吗。
顾念菲表情疑惑，将注意力移回到物理练习册上。
没多久，半节晚自习结束，数学课代表柳昕欣从座位上站起。
她走到班级的前方，扩大嗓音道：“现在收数学作业，都传到各组的组头。”
顾念菲放下正在写字的笔，拿起自己的卷子就要把它递给乔星言。
但下一瞬，她无意偏头，让趴在桌上的楚哲成跃入她的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