睢宁倒是宠辱不惊的,就像她对清瑾说的那样,她要的从来都不是楚昭帝的宠爱,那对她来说,不仅没有任何的意义,更甚至这种被放大了的宠爱对她来说,只能提醒她当初楚昭帝的所作所为,那些伤与痛,还有她已经逝去的娘亲,都不是眼下的这些能换来的。
她越是这般宠辱不惊,楚昭帝就越看这个女儿顺眼,不管是后宫还是前朝都知道,眼下陛下最宠爱的,莫过于睢宁公主,公主端庄秀慧心如明月皎皎,不仅陛下喜欢,就是那神殿的大祭司也将她捧做了掌心的明珠一般。
比起楚昭帝对睢宁公主的宠爱,大家到时更愿意讨论大祭司对睢宁公主的疼爱,要知道,神殿大祭司那可是一向清冷不近人情的,这么多年来,那是如天池清莲一般的人物,神圣不可冒犯,能入大祭司的眼,就已经是三辈子烧了高香积了不知道多少的福气,还能被大祭司捧在手心里,那恐怕得是仙女下凡一般的人物吧。
可惜这都只是传说而已,并无人见过睢宁公主的真面目,据说公主体弱多病,已经病了大半月,就连陛下也很是为公主的病体发愁,不过近日估计是好了一些,陛下上朝时还顺嘴说了一句公主缠着他想出宫去看看春景,陛下有些担忧,不太愿意让她出宫去,不过也舍不得真的就拒绝她,就是再等等,等公主的病体彻底痊愈了,就打算带她出宫去赏花去。
陛下说这话的时候,那神色,像极了寻常人家里的父亲一般,可见睢宁公主那是真得宠,也是真让陛下宠到了心坎里。
“我不喝了,已经喝了那么多天,还喝。”睢宁皱着一张脸,看着对面端着药碗进来的清瑾,立马就躲到了大柱子的后面:“早就好了,也不咳嗽,我不喝,哭死了!”
“再喝三天,要咳嗽彻底根除了才行,不然以后着凉就咳嗽,有你受的。”清瑾这两天就十分头疼,睢宁不爱吃苦药,一开始发着烧病着,就是不愿意也得乖乖喝药,后来发烧是退了,但是一天天的一直咳嗽,也还能乖乖吃药,咳嗽才刚好了一点点,马上长着翅膀就要飞,说什么都不愿意喝药,就为了这一碗药,清瑾没少在她这儿吃亏。
眼下可好,就是她愿意吃亏,睢宁也不愿意喝药了。
可这药不喝也不行,那日落水,寒气入体,再加上庆元殿里阴寒之气太重,冬日里又受过冻,这要是不好好调理,以后着凉受冻稍微冷上一点,就要咳嗽,到那时候再想治疗,就麻烦多了,眼下也就还剩几天的药,喝完就差不多,可偏偏就是剩这么几天,睢宁是死活都不愿意再喝。
“你不是还要出宫去玩?”清瑾端着药碗一步步走近:“喝了药,我替你向陛下求情。”
“那我不去了。”睢宁嘟着嘴:“外面也没什么好玩的。”嘴上是这么说的,可那眼睛却不是这么说的。
睢宁病着的这些日子,除了后宫的妃子和那两位公主来探过病之外,大皇子跟二皇子也一起来看过,毕竟眼下睢宁的身份地位都不一样了,有楚昭帝宠着她,还是因为睢阳受寒生的病,不来看看,倒是显得凉薄,那自然是要上门来看。
两位皇子跟她也不熟也没什么好说的,就略略提了几句来时看到的风景和宫外的一些小事,当时睢宁只是听了,等人走了以后,就开始心事重重的样子,等清瑾来问,才说,她想出去看看。
想出去看看,出宫去看看。
这不是睢宁第一次这么提出来,早在清云宫的时候,她就已经这么说了,但那时候清瑾拒绝了,这次,清瑾就没法儿再去拒绝她,只是她也不能就这么带着睢宁出宫,无论如何那都得是让楚昭帝知道,得了楚昭帝的首可,才能出宫去看看。
清瑾就把这事儿告诉了楚昭帝,楚昭帝听完也是唏嘘了半晌,又担心睢宁的身体没有痊愈,也就没有答应,不过话也没有说死,估计也是想着等睢宁身体好了以后再说这个事情。
“真不去了?”清瑾没想到她会这么不愿意喝药,一碗褐色的汤汁,对她来说,却比酷刑还难捱,只能叹了口气:“只喝这最后一碗,也不行吗?”
睢宁摇头摇得非常快:“我已经好了,不用喝药。”那态度简直十分坚决,就是一口都要喝,除非你要她的命。
清瑾也不能要她的命,只能虚晃一枪:“那不喝算了。”拐了个弯就要把药碗放一边,睢宁还纳闷她这么就放弃了,带着点儿疑惑就从大柱子后面走了出来,见清瑾果然就把药碗放在了桌子上,见她还躲着那么远,一脸疑惑的样子:“你还站在那儿干什么?”
睢宁有点儿尴尬,往前走了几步,还有点儿不甘心地问:“那我还能出宫吗?我已经好了,真的非常好,夜里也没有再咳嗽,你不是都知道吗?”
“三日后吧。”清瑾说道:“得准备准备才行。”
“真的?”睢宁立马就高兴了,几步就走到了清瑾的跟前:“那我需要准备什么,你快告诉我,我好提前准备好。”
话音才落下,手腕就被清瑾攥住了,大祭司端着手里的药碗对她说道:“你只要乖乖把药喝了就行,其他的不用你准备。”
睢宁的脸立马就苦了下来:“我才不喝,不会喝的,你死心吧!”
然后清瑾就把人往怀里一扣,不让她跑,端着药碗喝了一口,寻着睢宁的唇就欺了过去,一回生两回熟,这次还是睢宁清醒的时候,喂起来要容易得多。
第50章
嘴里苦涩的滋味还在蔓延, 睢宁却是不管不顾,咬着清瑾的唇继续了这个吻。她主动亲过清瑾很多次,可每次清瑾都是由着她亲, 从不主动, 甚至连回应都不太多,实在几次被睢宁逼急了,才会浅浅的回应她一下, 那种感觉对睢宁来说, 简直是既心酸, 又带着一点期盼的。
这还是清瑾第一次主动吻她, 反正睢宁是这么认为的, 在她意识清楚的时候, 清瑾第一次主动吻她, 那点儿苦还算什么。
倚着清瑾的肩膀,睢宁还低声喘着气,看着药碗,忽然开口说道:“我可以喝药。”
刚才能一吻,让清瑾有些迷离,这会儿揽着睢宁,神思游移,她以为自己只是出于无奈,才用了下下之策来喂睢宁喝药而已, 可那一个吻到最后就已经不是喝药的意思了, 完全背离了她的初衷,睢宁的味道让她迷失了自己, 找不回来。
“你说什么?”
清瑾又重复了一遍:“我说,我可以喝药。”
刚才还死活都不愿意喝药的, 怎么忽然就又松了口,清瑾也不知道她是要做什么,就等着睢宁继续往下说,果不其然,怀里的人又凑近了几分,仰着头贴着她的唇说道:“不过,要你喂我喝,就像刚才那样,亲自喂我才行。”
清瑾错开了眼睛:“好好喝药,别胡闹。”
睢宁就只是看着她:“不喂我就不喝,反正随你。”
“又不是没有亲过,你喂我,又怎么了?”睢宁再次挑战了清瑾的极限:“难道大祭司在怕我?你怕什么?怕我吃了你吗?”
她半边身体都在清瑾的身上,就是靠着清瑾搂着才站着的,偏偏这么一说话,清瑾立马就不自在起来,搂着睢宁的掌心也像是被烫到一般,匆忙就要松手,她这一松手,睢宁就站立不稳,差点儿要摔,清瑾又忙去扶,等把人扶稳了,刚要说什么,就听睢宁说道:“算了,你不用再给我送药,反正你也不喂,我也不喝,也不麻烦你,我也不受这个罪。”
说完转身就不理清瑾了,清瑾看着药碗里还剩下一多半的药,还是叹了口气,跟了上去:“不喝药不行。”
见她跟上来,睢宁坐在书桌前,故意说道:“怎么不行?那么苦,要是没点儿甜头,谁要喝?”
清瑾看着她,把药碗放在桌子上,然后捏着睢宁的下巴就吻了上去,那吻又凶又狠,就是在故意欺负睢宁一般,一路攻池掠地让睢宁招架不住,紧紧拽着清瑾的衣襟,渴望从清瑾的口中汲取那一点赖以生存的气息,然后让自己放纵沉沦。
喘息声彼此交错,良久不歇,等清瑾把人松开的时候,睢宁唇色彤红,眼角还泛着一丝的水光,看起来可口极了。
“把药喝了,喝干净。”
扔下这一句话,还有那半碗药,清瑾就走了,睢宁的气息还不稳,只看着她的背影,有点儿懊恼。明明就是她占据主动位置的,可怎么被清瑾按住腰肢的时候,她就动弹不得,只能由着清瑾这样那样的欺负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