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意相欢朝又暮+番外(32)

我意思意思地奉承了几句,是个受教的姿态:“不想尊上对佛理亦参得通透,在下着实佩服。”

“是啊,我参得透佛经却参不破情,悟不了爱。”他那模样我看着甚是萧索,煞是怅然。

终归我是位高尚良善的神,看他为情所困实是于心不忍,便好言劝慰道:“尊上您不是有位未婚妻么,纵然您没有小姑娘追,却也……”

“问题正出在我那未婚妻身上,”他苦笑,“我与她自小定了亲,却并非双方父母所定,而是她仗着家中势大,要死要活地闹着要嫁给我。后来我们十余万年未见,我却骤然得知她早已芳心另许。”

我惊,慕浱这个狠人居然还有段被带绿帽子的伤情往事,可叹可叹!思及我若是把这消息兜售到茶楼戏馆可赚得不少灵力,不免心中大喜,有意引他多说些许,又劝道:“尊上,这样看来您那未婚妻着实是个混账,不若您毁了这婚约,左右她失约在前,也不好说什么。”

他面上含了缕浅笑:“你也觉得她是个混账?”

“是啊,”我点头如捣蒜,“您那未婚妻绝对是个广撒网的海王,渣得无与伦比。”

他幽幽叹了口气,一派疏落状:“只怕你日后会因这番话而追悔莫及。”

这种始乱终弃的渣女有什么值得留恋的?我这种三观超正的神怎么会后悔骂渣女这一正义举动呢!

我想想又道:“尊上,既然您那未婚妻当初硬逼着您定亲,想来是个娇纵任性得无法无天的主儿,不若您对她威胁恐吓一番,让她知难而退自请退亲,您自然也没什么错处。”

“那些雕虫小技怕是吓不住她,”他的目光在我面上停留片刻,像是蕴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况且,我亦舍不得。”

那位姑娘还真是好手段,将慕浱玩弄于股掌之间还不舍得怪罪她!真乃奇女子也,伟哉!

我这厢正不知该如何接话,忽闻得室外一阵异动。

我与慕浱相视一眼,心下皆明,这是要开打了!

我抽出腰间的佩剑:“尊上,在下先出去探探。”

他却抬手制止我:“不必,先见一个人。”

外面都打起来了,生死攸关还等什么啊!

我内心急得团团转,却不能冲慕浱这尊大佛吼,正进退维谷时门却“吱呀”一声开了。

我借着不甚皎洁的月光一瞧,来者正是摄政王。那么问题来了,这个点他来这儿是行刺呢还是行刺呢还是行刺呢!

他近前恭敬作揖:“尊上,一切已按您的吩咐布置好了,就差鱼上钩了。”

擦,慕浱果然和摄政王早有勾结!

那我此时的处境岂不是……

天要亡我!

“你……你们!”我哆嗦地伸出只手指指着他们。

他们要真一个鼻子出气,我落到他们手里那还得了!

“你不必担心,这是自己人。”慕浱出言安抚我。

我信你个鬼,谁跟你们自己人!

摄政王亦解释道:“将军莫慌,在下曾是龙族君上的故交,是神尊特意让在下暗中协助尊上查明前花君遇刺一案。”

龙族君上,那不是慕浱他爹?

我冷笑,并不信他的话:“摄政王好伶俐的口齿,拿我父尊挡箭让我相信你的话。据我所知,你在花族的风评也不佳,你让我如何信你?”

“你不信他,难道也不信本尊吗?”慕浱牢牢迫视我,令我失了反驳的勇气。

“尊上、将军,现在不是争辩的时候,下官赶紧把您二位送到岸上,不能再耽搁了。”摄政王复促道。

慕浱扫了眼仍在床上昏睡的金叶,对我道:“把她带着。”

有没有搞错,我们这是去逃命,还带着个拖油瓶!

我不情不愿地推了推金叶:“醒一醒,太阳晒屁股了!”

还不醒?

我使出屡试不爽的杀手锏:“你的快递到了——”

还喊不醒!

嘿,我这才明白过来为什么说“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她暂且醒不过来。”慕浱制止准备对她使用暴力手段的我,捏了个显形法诀把她变作原形。

别看金叶长得不咋地,但她的原形金阁牡丹(2)还真是赤中带金,当得起倾城姝色。

我不平衡地把她揣进衣兜里,对慕浱正色道:“尊上,金叶毕竟是位神女,男女授受不亲,还是让在下带着她为好。”

他浅笑:“也好。”说罢一掌将窗子生生震开,命道:“跳。”

我傻眼,这窗外可是海,怎么跳?

这个点儿也不知道海水得有多凉,我苦着脸看着凉幽幽的月光映在海面上,欲哭无泪道:“我……我不会凫水……”

他的眉梢纠结在一处,并不信我的话:“你一尾鲛人竟不会凫水?”

“尊上怎知在下的真身……哎!”我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扔了下去。

慕浱!

你大爷的!

又苦又涩的海水一个劲儿地往我口鼻里灌,我呛了好几口水,咬着牙变回原形,闭了气沉到水下搜寻慕浱的身影。

他大爷的,慕浱不会扔下我跑路了吧!

在我六神无主要浮出水面时,一尾青龙(3)猛地破开水面负着我驶出老远。

我紧紧揪着青龙的角,大脑一片空白,彻底震惊了:“尊……尊上?”

“是我。”青龙应道。

我又惊又喜,由衷赞叹道:“尊上您这真身得有四十多米吧!您好长哦!”

青龙:“……”

水面上隐有火光和叫喊声:“快抓住他们,别让他们跑了!”是摄政王侍卫长的声音。

这是摄政王侍卫长叛变了!

我现在算是缓过神来了,摄政王侍卫长早有反心,想趁此机会置慕浱于死地,而摄政王提前把此事汇报给了慕浱。对了,摄政王怎么没影了?

慕浱出声道:“摄政王会在岸上与我们汇合,我们三个人一起失踪太过点眼。”

我点头,又问道:“摄政王为什么会帮我们?”

他微微一顿:“他是我父君故旧,早年便想辞去摄政王一职,奈何早已身陷花族内政漩涡,始终不得脱身。我应了他若他陪我做一场戏,便宣布摄政王已死,他也可获新生。”

这戏做得绝啊!假死脱身,有胆!

那他原先塑造出的风流成性,好色昏庸却野心勃勃的形象也是假的,想来前花君心狠手辣,必容不下实力强劲又对自己地位有极大威胁者。所以摄政王与英杰对峙多年,形成平衡之势,平了前花君之心,平了花族众神之意,更平了神族长安之局面。

我万万没想到这诡谲表面下竟是一位煞费苦心官员的一片拳拳爱民报族之心。他潜伏在花族数万年,如今这一假死根本无法正名,要受千千万万人唾骂永世。父尊为顾正统声名,怕也不会认可他的功绩,他连身后名也无从保全。

我颇动容:“尊上在来花族前就已与摄政王取得联系?”

“是,”他答,“我与摄政王早已计划好今日围捕侍卫长,因怕走漏风声并不能告知他人。”

“侍卫长犯什么事了?”我好奇。

“他训练死士更兼刺杀正统命官,罪无可恕,死在船上也无甚可惜。”他神色不辨喜怒,打出道屏障把我罩住。

我戳戳罩在我身上的水泡泡,让手指完全穿过屏障再缩回来,欣喜道:“这结界居然戳不破!”

他浅笑莹然:“你今晚都没怎么睡,好好补个眠罢。”

我本来还想问问赤血如何脱身,后一想赤血的本领着实不差,慕浱设计也懂得善后,况他完全没有接着聊的意思,遂止住了话头,放心大胆地睡去了。

我一觉醒来已到了海岸边,却不见慕浱踪影。

离了水的我又开始活蹦乱跳,站起身来但见一绿油油的小东西卧于沙滩上。

我进前试探道:“尊上?”

青色物体斜了我一眼,扭了扭柔弱无骨的身子,呲溜蹿了。

“笨!那是蛇,不是龙。”

哪个找死的敢说我笨!

我循声愤然一望,见一绿毛龟向我爬过来。

我笑得格外慈祥和蔼:“你这爬行速度真慢。”

绿毛龟僵了僵,猛地变成一个浑身肌肉的壮汉:“尊上去接摄政王和赤血了,你且等等。”

我愣:“你是?”

“我是碧丹啊,你不认得我了?”

我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你这是……去变了个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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