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偏头看向刘鸾大笑数声,“到头来还是本宫赢了。”
“刘鸾,你可有多久没见过济北王世子了?”
说罢,还未等刘鸾出声询问,她便拨开挡在她身前的刘颐和,冲也似的夺过刘鸾手里的毒酒,
顿了片刻,似是在看刘颐和,又似是看向远处,
而后一饮而尽。
“我要她陪葬!”
毒性极烈,须臾便见得陈氏嘴角涌出黑血一片。
似是强忍下巨大的痛楚,哪怕是疼的眉头拧成一团,陈氏还颤颤的伸直了胳膊指向刘颐和,
要她陪葬。
后者身子微颤,惊愕之余跪俯在方才烧了一片的地毯上,大颗眼泪止不住的淌下。
霎时,风起。
吹来钟鼓不鸣的消息,
吹起殿外的树叶沙沙作响,
果真是变天了啊。
殿内极力压抑的啜泣声止不住,刘鸾垂头瞧了瞧陈氏紧闭的双眼以及淡淡勾起的唇角。
她是不想活的,至少在知晓皇上对她的心意后,
是不会独活的。
而方才,许是她留给刘颐和的最好结局。
省的她疼了一辈子的宝贝姑娘,平白的受她波及连累一生。
毕竟,变天了啊。
再没有人能同帝后二人一般,肆无忌惮的把刘颐和疼到心里。
***
其实先前自昆嵛山回宫时,刘鸾一行人的马车是碰上过人的。
是先前在府上查出来的给刘瑾递话的仆役,身后带了不少侍卫。
“殿下,你且大胆的回宫,我等定会护得殿下周全。”那位仆役垂头,并未瞧出什么虚情假意。
那会儿刘鸾略有些担忧的心思立时稳了些许,
直到前些日子同陈氏一事,她心头的大石才落了下来。
刘瑾是信得过的,先前在她公主府上的仆役也是信得过的,所以卫和桓那番话也是不容得质疑。
可她在临别前分明还对卫和桓那般。
刘鸾不敢往下继续想。
心头堵着,以至于胸闷。
可莫名的,她又想到了先前陈氏说的那番话,“有多久没有见到济北王世子了?”“本宫赢了。”
的确,她是有好久没有见到了。
不过后面那一句又是什么?
眼下新帝即位,济北国的事情想必也料理完了,可她怎么就没有等到卫和桓回来,
回来找她?
毕竟,他定是舍不得同她分开那么久的。
刘鸾忍不住的想要叫来裴安问问,亦或是寻着刘瑾,
或许他们知晓。
可当她忍不住又往殿门前走近了几步,门外守着的那些侍卫们顿时又近了些。
是的,她又被软禁了。
刘瑾为她换了个宫殿,依旧要她继续一个人住着,直至局势稳定,天下安稳。
想到此处,刘鸾轻叹一声。
哪知愣神间,便见得门前的侍卫们尽数没了,她透过窗子瞧了瞧,正对上皇兄刘尧似笑非笑的眼眸。
许久未见,二人更是珍重了些。
“哎,咱能省点劲吗。”刘尧嘴欠的皱眉,“抱这么紧,是存心不给你皇兄留条活路对吧?”
话音未落,便被刘鸾拧着了胳膊。
“没事就好。”她鼻头酸涩,而后忍不住抬手描着眼前人下巴下的青茬。
反被后者攥住手腕,拖着腔调存心逗她道:“都嫁人了,摸你驸马去。整天惦记你皇兄,你皇嫂又要不高兴了。”
哪知话音才落便捂住了嘴,似是觉出自个儿说错了话连忙推拖,“我才记起要去接宋知鸢回宫来着,先走一步。”
倒是把刘鸾听得一愣,这宋知鸢是嫁给了刘瑾来着。
怎么还没同他一道回宫。
不过眼下她实在是没有旁的心思分给旁人,
连忙快步走出宫,要去寻刘瑾亦或是裴安问个清楚。
作者有话要说:话不多说,今天万更好伐?
怕宝贝们看的难受,昨天想万更来着,但是才写了三千多字,怕你们看了心里憋屈就不敢发了。
也不敢在评论区请假呜呜呜,因为我请假太多次了...
昨天只写了三千字的原因是...我去打耳洞了,嘶~然后出去玩了(轻点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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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颐和确实挺惨的,上本写她爱而不得,这本又写她被母后明面上厌弃...想给她写个小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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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依旧揪红包啦~以及你们有啥想看的番外吗(第一次写,还怪激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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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零点之前还有一更!
第39章
“济北国世子, 已经战死匈奴。”
若现下是场梦,刘鸾只想快点醒过来。
这场梦,太难受。
可心头的痛楚不得不叫她清醒的明白, 这不会是一场梦。
“战死匈奴...”她喃喃数声,“匈奴...”
分明卫和桓临走前说是信都国发生叛乱, 怎么就同匈奴扯上了关系?
一时之间, 她突然想起先前在公主府附近瞧见的长安公主。
那位因册封, 由宫女扶摇直上成为主子却要去和亲的可怜姑娘。
“信都国江氏的确同皇后陈氏联合生了反叛之心。”
龙袍下的刘瑾更显得冷厉上几分,叫人不敢接近,“区区蜉蝣, 自然不值得朕费心。”
这便是说信都国翻不起什么水花,自然也用不到卫和桓亲自过去一事了。
也是,分明她去济北国, 哪怕是去了边境之处, 都没瞧着什么作战的痕迹。
以及, 当初裴安不自然的神色...
眼见着刘鸾一瞬的呆愣,刘瑾抿了口茶言语淡淡:“皇妹以为匈奴就那般好打发?”
刘鸾心口猛地一颤。
她自然并不觉得匈奴那般识时务,上辈子同匈奴打了一辈子交道,自是知道他们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
先前既然是要娶皇上的亲生公主, 有哪儿会被区区一个宫女搪塞过去。
她那时竟天真的以为手握匈奴王子欺君的把柄, 便就占据了上风。
“你以为你这桩婚事怎么来的?”刘瑾冷不防的开口, 抬手揉了揉有些发涨的眼眶,“济北国世子久病未愈, 为求得这桩婚事愿以己身上战场杀敌。”
“父皇这才应下来。”
久病未愈...上战杀敌...
突如其来的, 一桩桩一件件事情如过花灯似的在她脑海中显了出来。
是才入京城驿馆那晚极近压抑的咳嗽声,亦或是卫和桓突然倒下后惨白的脸颊。
......
或许她也明白了为何济北王夫妇对她不喜。
统共这么一个品貌俱佳的世子爷,打小便悉心照料着,
哪成想却为了她这么个自民间出来的公主,连性命和封国都不顾了,
拼死也不要她嫁到匈奴,拼尽最后的力气也要将她护在身旁。
匈奴民风彪悍,骁勇善战,眼下自然是敌不过,
这一去,便也就是抱了必死之心再无生还的可能。
......
而她做了什么?
她说卫和桓想要控制她,是魔鬼。
她说卫和桓心眼小,斤斤计较。
甚至于,卫和桓做好了有去无回的准备,临行前唯一的要求,
让她毫无保留的相信他。
她也没有做到。
她从来从来,都没有放下过自己的一切毫无保留的去爱他。
好似每一次面临着选择,卫和桓永远都是她最后的选项,
都不是被她坚定地选择的那个。
而现下卫和桓战死沙场,
她不敢信,
也不想信。
“奉劝你爱惜自己的身子。”刘瑾淡淡的掀了掀眼皮,面无波澜的瞧着无声落泪的刘鸾轻笑,眼眸中说不尽的意味深长,“值上一座诸侯国呢。”
“什么意思?”刘鸾猛地抬头,好叫眼泪不至于那般繁多的落下来。
哪知泪水竟在她的眼眶中,越积越多。
“字面上的意思。”刘瑾将手腕上的珠串甩到木桌,惬意的倚在他肖想了数年如今坐稳了的龙椅上,“济北国的兵符换你平安无虞,倒是一笔不错的交易。”
济北国的兵符,便是济北国的所有。
数一数二的诸侯国的兵符意味着什么,自是不言而喻。
竟然就这般轻易的舍弃了。
故而先前卫和桓明明是因着这个缘故才过分的相信刘瑾,可她却一次又一次的不断质疑,甚至于心底深处偷偷想会不会卫和桓对她这般好,
是因为觊觎她皇兄刘尧的太子身份。
她为什么不肯相信他,哪怕是一点点,哪怕是佯装相信笑着跟他说“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