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能啊!我这不是一时高兴,说错了话,杨桃你大人大量,可千万别往心里去。”桐花生怕杨桃误会,忙是向其解释道。
“桐花,既然你有客,那我就不叨扰你了。”鞠白见桐花这院里不歇停的模样,怕是一时半会,空不出时间来搭理自己了,便是开言,提醒了桐花一句。
“娇娇姐,杨桃你们屋里坐,我这有些事,处理一下。”桐花瞧见屠娇娇,也是一时高兴上了头,得鞠白提醒,倒是想了她这一茬子事来,顿是不好意思冲着屠娇娇招呼道。
“不必管我们,你自去了便是。”屠娇娇抬手将桐花往鞠白方向推了一下,示意她先去干自己要紧的事。
桐花这才落了心,招呼着鞠白,开了放纸偶的屋子,合着车夫,鞠白一道,将纸偶送出了院门,又和鞠白清算了钱银。
“下下月便是中元节,只怕要劳桐花你多做一些纸偶才是。”鞠白将算好的银钱,塞入桐花手里,又是提醒了桐花一句。
“鞠白,我也正要和说此事。”桐花闻言怔了一下,嘴角露出一丝苦涩之意。
“我在等一个人信,若是等到了,一切皆按你的要求来,若是等不到,我们的契约便当是作废了,你下月也就不必过来了。”
鞠白目光微眯,打量了桐花好一会儿,这才点了点头,应道:“好,你若等到了,倒是便给我传个口信。”
“嗯,我会的!”桐花点头保证道。
鞠白转身,往车架而去,走了两步,又是折返身来,抬手摸了摸桐花的发鬓,似保证一般道:“都会好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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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娇娇姐, 你这是?”桐花送走了鞠白,回到了院里,瞧着放在院内小桌上的两大包行礼, 倒是愣了一下, 憨憨的,又不敢确定的, 冲着屠娇娇开口问道。
“自然是打算厚着脸皮,住上个几日, 桐花, 你不会介意吧!”屠娇娇这会抱着囡囡,杨桃已经上手清扫起了院落, 听着桐花的话,极是自然的, 笑意斐然的回了一句。
“不,不会!娇娇姐, 你一直住在这里都可以。”桐花没想到,屠娇娇竟然真的如了她心中所念最不可能的一处, 生怕屠娇娇反悔了似的,忙是点头, 应承了下来。
“你说这话, 可千万别让大人听着了!不然他可该要和你急了。”旁边的杨桃,听着桐花的话, 忍不住笑出声来,到了桐花跟前,特意提醒了一嘴。
桐花闻言,不好意思的瞅向屠娇娇,喃喃道, “是我言语放肆了。”
“无妨事的,囡囡犯困了,你屋在哪,我把她放床上去。”屠娇娇笑着摇了摇头,掂着怀中,已是不断往其肩上蹭的囡囡,向着桐花问道。
“那呢!我带你过去。”桐花探头瞅了一眼,忙是领着屠娇娇往自己卧房内而去。
“娇娇姐,你等一下,我换床褥子。”入得屋内,桐花急切地冲着屠娇娇说了一句,然后快步走到床边,将被子掀开,把原本的床褥撤掉,换了套干净的床褥,然后铺了上去。
“娇娇姐,这是新的,前几日我还晒过的,不脏。”桐花边铺着床,边扭头冲着屠娇娇说道。
“咱囡囡可是调皮的紧,如今成日里,只想往地上蹦跶,这一身,只差没把泥灰给抹脸上了,你可别嫌弃,弄脏了你这么好地褥子。”屠娇娇的瞧着桐花小心翼翼地模样,于心中叹了口气,面上不显半分,冲着桐花打趣道。
“那哪能啊!”桐花闻言,却是松了一口气,冲着屠娇娇笑了笑,然后挪开了步去,示意屠娇娇把囡囡放在床上。
屠娇娇将吧唧着手指,已是半瞌了眼眸的囡囡,小心翼翼的放在了床上,然后于床头边坐下,一手不紧不慢的拍着囡囡的胸口,另一只手,却是拉了桐花的手,将桐花往自己身边拉了过来。
“娇娇姐?”桐花一脸不解的挪了过去,然后在屠娇娇的示意下,坐在了床墩上。
“你我许久未见,我有些事,想要问问你?”屠娇娇怕吵醒了囡囡,低着声音,向桐花问道。
“娇娇姐,你说?”在桐花心里,屠娇娇是她极为敬重之人,所以只要屠娇娇想知道的,她自不会隐瞒半句。
“你可是找到了,你要找之人?”屠娇娇拉着桐花的手,笑着问道,其实昨日里到县衙,白鹭已经将桐花的事,和自己说了个大概,大多屠娇娇已是知晓了的。
她今日这般匆匆而来,也是知道燕琛离开兴丰,怕桐花一人想不开,这才丢了白鹭,跑到此,住上几日,陪陪桐花。
“托姐姐的福,人已经找到了。”桐花努力的不去想,燕琛现在可能经受着的危险,冲着屠娇娇羞涩一笑,应肯道。
“那真真是太好了!看来这兴丰,你没白走上这一遭。”屠娇娇见桐花笑,也是附和着笑了一下,转而继续问道,“那他,如今可还如你心思一般?”
桐花闻言,面对屠娇娇,目光暗淡了几分。
她百般努力,用劲方法,想要让燕琛对自己,不那么卑微,可是却收益甚微,虽然燕琛如今已是愿意,让自己陪他同生共死,但桐花实不确定此为燕琛拖延之词,还是真心至此。
上次为宽慰莲华,她泄了往事,其后种种,却皆显示,自己当时之举,太过鲁莽,好在她借着燕琛之事,绝了这一可能对自己造成的威胁,但也让她,实不敢再将这等重要之事,告知旁人。
所以一直一来,她只能跌跌撞撞,凭着心意办事,如今于屠娇娇跟前,却又不同。
因为她知道,屠娇娇是真心实意盼着自己好的,而且,白鹭是娇娇姐相公,只要娇娇姐,想知道的,便是她不说,也定然瞒不过娇娇姐。
桐花想了想,定了决心,挺直了背部望向屠娇娇,“娇娇姐,你帮帮我。”
当即,桐花便将她离开静阳,遇见燕琛之事,桩桩件件,尽数说与了屠娇娇知晓,说罢之后,一脸懊恼之色冲着屠娇娇又是叹了一口气,不解的开口问道。
“娇娇姐,虽然我一直在尽我最大的气力,想要抚慰惑哥,可我实在有些不明白……”
屠娇娇抬手,摸了摸桐花的发鬓,看着这个虽经历伤痛,却足够坚强的女子,心里也是佩服了的。
她想了想,这才想桐花解释道,“这人心里的伤,终有一日,会在时间的流逝下,消散于记忆之中,可这身体的屈辱不同,每见一次,便是在提醒自己曾遭遇的黑暗,这种伤,时间越久,留下的疤痕,便是越深,你很勇敢,做得也很好,你一直这样,不给他半分犹豫的机会,总有一日,你的温情,便足矣抚平他的介怀。”
“可我怕,怕终有一日,惑哥再有迟疑?”桐花依恋的冲着屠娇娇的手心,蹭了蹭,满是担忧道。
往后岁月悠悠,谁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依着惑哥现在性子,若是往后遇见他为何可以让自己托付终身之辈,那他是否会再次将自己推了出去,桐花实不敢保证,这也是她一直担忧,忧虑之处。
屠娇娇瞧着桐花不定心的模样,回头瞧了一眼,已经酣睡入梦的囡囡,然后收回了手,将桐花拉到其身侧,揽住其肩头,一脸温和着说道,“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吧!”
“有一对男女,同你一般,青梅竹马,并自小定了婚约,就在二人谈婚论嫁之际,男子出了事,瘸了腿,无缘功名,他怕拖累于女子,便设下种种误会,悔了与女子的亲事,远走他乡。”
“那后来呢?”桐花闻言,只觉感同身受,心揪作一处,急声问道。
屠娇娇示意桐花稍安勿躁,接然而道:“三年之后,男子以为女子已经成为他人之妇,重回故里,这才知悉,女子于他走后,大病了一场,失了声音,成了哑巴,遭人厌弃,一直未曾婚嫁。男子闻此消息,当即便是上门向女子提亲,二人成亲之后,恩爱和鸣,直至男子百年之后,女子于灵堂之际,却是开口说话了,你可明白,这其中深意?”
燕琛是为内厂之职,内厂乃督察各地官员之职,有些事,因着相公的缘故,她自不好向桐花明说,可这转着弯儿,提醒两句,还是可以的。
而且桐花并非愚笨之人,便是现在想不透,但终有一日,总能想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