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凉东陵(6)

作者:小怪兽煮酒 阅读记录 TXT下载

“……得泡!”

“是,属下这就去。”

凉亭那边,苏与洱走了没多久,一片红枫被风吹着在祁清巫的上空摇晃了半天还不落下。祁清巫醒了,红眸清明没一丝困意,她伸手接住那片落枫,捏着叶柄左右旋转着玩儿。

“戚竹,风里似乎有些凉意,你说,离红枫满都的日子是不是不远了。”

“是啊,皇主,等红枫大片大片的落下,北风吹起来,有皇主在,往后的西凉就不会那么凉薄了。”

“苏少主可真是个好人,日后肯定也会是个好国主、好夫婿、好父亲。”

红枫引愁肠,祁清巫突发感概,戚竹故作顽皮的歪着身子看她:“那皇主想要吗?”

“这么好的人谁不想要。可无论是西凉还是清府于我而言都是座活囚笼,他真正的天地也不在此处,我又何必再拉一个人下来陪我。”

“那当初,皇主又为何要抢亲,放他去大皇主那里便是。”

“我也是……痴心妄想了。”

祁清巫自嘲般的笑笑,说的再好听她心里还是自私的,希望苏与洱是那个不同的人,希望他能像灿阳、似明月的照亮自己阴暗了十多年的世界。

书院

“母亲还没有阅过吗?”

“是,二皇主,这都第三封了。”

“再奏,总会同意的。”

相比戚竹,祁清巫倒是冷静的很,自她被鞭刑那刻起就知道接下来会有怎么样的连锁反应,大皇主让三皇主去散播谣言的目的并不只是想让她受罚。

“殿下,大国主传信说这里有个名叫车尧的是他留给您的底牌,让您去寻。”

俞白一边翻看暗探送来的信件,一边提取出关键信息念给苏与洱听,苏与洱时不时的点点头以示知晓了,他接过信件又细细的看了一遍后才问起别的事情:“二皇主最近怎么总待在清海堂里,出事了?”

“回殿下,大国主以二皇主鞭伤未愈为由,已将她扣在府里多日了,至今不许她上朝,不过倒是特准她回官家书院,毕竟少国主擢考在即。”

“叫人跟去看看吧,先摸个底。”

两人刚商议完,戚竹就来敲门说是传二皇主令。

“苏少主,我们二皇主等会儿要去书院听学,按规矩皇夫得在一旁陪侍。”

“你们西凉事多,人还矫情,读书也要人陪,哪像我们少国主,打小就是自己一个人攻读研习,从来不用国主和国主夫人操心。”

门未开声先到,俞白又和戚竹怼上了。这两人一个是土生土长的东陵男子,一个是中规中矩的西凉女子,整日一见面就为了西凉东陵的风俗规矩争论不休,当然时不时的还要扯上自家主子。

“你说这话我就不高兴了,咋就我家主子矫情了,她也是日日勤勉,夜夜刻苦,可不比苏少主差哪,只是还没发挥出来而已。”

“哟,就你家主子这文不成、武不就得还勤勉,还刻苦,可拉倒吧。”

“你这块老榆木头!我堂堂西凉女使竟同你在这争吵,真是自降身份。”

“我?我!木头?!我要是木头,那你这歪八竹子也好不到哪去!”

“戚竹,让你请人怎么这么久,该迟了。”

两人正怒目相对着,祁清巫一来就将人给扯开,结束了一场不必要的纷争,苏与洱却至始至终都如个局外人似的坐在那,一点没想着要劝劝。

“苏少主,如何?可有空同我一起?”

“二皇主之命,苏某岂敢不从。”

清府外的马车已备好多时,只等两位主子上车。奈何祁清巫今日的外袍有些长,上台阶的时候一不小心就踩着了自己的衣摆,愣神的滑了下差点没摔了,好在俞白眼疾手快的伸手扶住,而后还得意洋洋的朝着苏与洱笑了笑,故意压低了声音说道:“不劳殿下费神,由属下来即可。”

“很好,身手不错。”

“诶,殿下客气,应该的。”

苏与洱一边夸着一边不动声色的收回自己刚才想要去扶人的手。难得被夸的俞白那骄傲的,当下就欢欢喜喜的跑去戚竹身边炫耀了。

清府拉车的马都是祁清巫亲自找人训练的,和其他府邸里的看起来并没有不同,但实则精壮强干,好了不止一星半点。可下车碰上三皇主的时候,却又不免被她嘲笑一番:“母亲待二姐你可真是细心,知道你背上有伤外出不能受颠簸,还特地赐了些羸弱的马给你。”

“三妹再说下去,上学的时间就要迟了,难不成你想被先生打手板?本主旧伤未愈可不想再添新痕,就先走一步了。”

祁清巫显然是把三皇主的话当成了小孩子的戏言,不甚在意的笑一笑,边说边拱手弯腰的行了礼,而后就往书院里走。

虽然底下的妹妹们从来没将她放在眼里,各个越矩肆言,可她这个做姐姐的偏得恭恭敬敬的,不能叫人落了话柄,趁机参她一本。

“你……你!给我站住,谁给你的胆,现如今竟敢驳我的话!”

三皇主的泼辣在整个西凉都有名,从小到大有国主和大皇主的相护,以下犯上的欺负二皇主习惯了,甚至在她心里就压根没有这么个姐姐,更何况国主给她的爵位与大皇主同等,她更不必对她恭敬。她傲气的一扬眉,长鞭脱手而去,祁清巫回首,血眸冷冽,震慑的祁聂儿下意识一个后退,甩来的鞭子也少了几分力道,苏与洱伸手接下,猛地一扯就将她常不离身的皮鞭丢进了一旁的荷花池里。

“得罪了,三皇主。”

“你们……我要去告诉母亲,让她治你们的罪!”

“不知三皇主要如何同大国主讲这件事?是说三皇主在书院前滋事挑衅,喧哗无礼;还是说三皇主目无尊长,以下犯上;亦或是三皇主试图袭击皇眷、伤害良民?”

“我……你……夸大其词,颠倒是非!”

“谢三皇主夸赞。”

身为少国主,苏与洱在东陵什么妖魔鬼怪没见过,论变着法的挤兑人他更是在行,几句下去就将祁聂儿气的半死,可偏偏她就是拿苏与洱没办法,打也打不过,说也说不过的。她再一眼瞪过去,却发现祁清巫已一切如常,肆意又没脾气的笑着,仿佛刚才那个微寒的眼神并不是来自于她,祁聂儿摇了摇头,自我安慰道:也是,就她这么个草包,能有如此威势?可别瞎想了。

“你们知道新来的先生吗?长得好看脾气又好,可真是个才子。”

“才子?男的?这怎么可能?西凉从不允许男子为官,还来教官家女,岂不是乱了套嘛。”

“哎啊,你听我说嘛,这位先生的母亲和国主是至交,临死之前将儿子托付给了国主,据说西凉能有如今这般繁荣昌盛有那女子一半的功劳。”

“怪不得国主能让他做教书先生,算起来可是名门望族啊。”

三皇主和二皇主针锋相对也不是第一天的事,一起来听学的官家女都已习以为常,平时还会好奇的停下看看,可今日都被那新来的先生给吸引了去,根本无暇这一出,有夫婿的带着夫婿,没夫婿的带着男使纷纷匆忙的往书院走去。

事态暂消。等一行官女都坐定后,那所谓的新教书先生才款款而至,挽着风来到凉亭,伴着众女子倾慕的眼神走过,在路过祁清巫身边时,苏与洱看着他俩很明显的对视了一眼,双双点了点头。

他面上巍然不动,暗地里悄无声息的给候在亭外的俞白一个眼神,俞白受命离开,估摸着等到今日的听学结束,有关这位先生的消息也就该整理成册摆在他的桌上了。祁清巫心思都放在故人身上,自然是没注意到苏与洱的小动作,看了那先生两眼后就低下头,百无聊赖的去翻桌上的书。

“我是新来的教书先生,晓彻,擢考在即,日后将由我来教导各位官家女,有爵位承袭的不要懒于学业,没有爵位的更是要悬梁刺股谋求出路。”

“是,谨记先生教诲。”

“很好,请各位把书翻开,今日我们来练习作诗,文试是擢考中很重要的一环,希望各位官女认真对待。”

“先生,不如给我们个题,让我们自行发挥吧。”

三皇主率先开口,在诗词歌赋上,她虽然不如大皇主,但肯定要比那二皇主要好,书院外的纷争可还没完呢。

“那好,题字酒,不论七言五言,就……由大皇主先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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