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凉东陵(14)

作者:小怪兽煮酒 阅读记录 TXT下载

“儿臣告退!”

两人拱手行礼,退出了营帐,祁聂儿又忍不住凑过去同皇姐说祁清巫的坏话,说着说着就开始称赞祁凉玥大度又聪慧,日后必然是个贤明爱民的好君主,祁凉玥也没反驳,只温温笑着听

“皇姐,你说这祁清巫怎么如此讨人嫌,哪哪都有她!就连父后不高兴也是因为她,皇姐,实猎那天你定要好好的驳一番她的面子,看她以后还敢不敢那么嚣张!”

“父后的担忧也不无道理,若不是父后一直教导我们要兼爱非攻,就冲她父亲做的事,我就想……唉,罢了,不提不提,都是过去的事了,说多了也是伤和气。聂儿,你以后也要收收性子,对她好些,我们毕竟是姐妹,大家和谐一点,全当是为了让母亲省心。”

“你们有顾虑,我可没有!”

风过树动,掩住了祁聂儿的轻语,祁凉玥看着她妹妹握紧拳头,目光愤恨,大有一副要做出点什么的架势,不禁仰起头对着圆月轻轻的笑了笑。此夜注定不平静。

第二日,诸女照例前来朝拜,大国主龙心大悦,赏了早食,允许各女带着家眷过来用膳。按道理该是戚竹去营帐喊人,可冬时年突然冒出来,朝她呲牙咧嘴的一笑,人就没了影。

“皇主……”

“让他去吧,也该去见见了。”

“是。”

正在帐中梳洗的苏与洱,因为宿醉的原因,整个人有些无精打采的,脸色看着也略显憔悴,俞白为此正极力向自家殿下推销着西凉特产:男子专用的脂粉。

“我说了不用,我还没脆弱到要用这些东西来壮气势。”

“哎呦,殿下这就是你不懂了,好的气色能为您本就俊朗的面容添砖加瓦……额……增彩润色,来试试吧,真挺好的,比我们东陵的都好,你说西凉人还真有一套哈,把小小的脂粉钗环研究的这么漂亮。”

“你觉得好你用吧,我没这习惯。”

“殿下!你是要让二皇主看见您这副香消……额,对不起,嘴瓢,这副颓唐的样子吗?不,不能!我们堂堂东陵少国主,不至于为了个女子如此消沉!殿下!为了大国主、为了东陵、为了黎民百姓、为了您自己,也为了属下,您就用了玉肌膏吧!”

说着说着,俞白的气势愈加恢宏,最终竟眼含热泪的捧着盒子单膝跪在了苏与洱的面前,惊的苏与洱一愣一愣的,他虽然知道俞白思维跳脱,神经大条,但从未见过他像今日这般果敢谏言,活似即将英勇就义。

“你……你是不是又和戚竹打赌了?”

“没有!没有……殿下你是不信我吗?自有了上次的教训,我怎可能还用自家殿下做赌局,想殿下你待我是如何的好!我岂是那忘恩负义,狼心狗肺……”

“赌注多少?”

“二两银子。”

“……”

苏与洱扶着额,长叹了口气,这俞白还真说对了,他和那戚竹就是一个忘恩负义,一个狼心狗肺,谁家随从用自家主子做赌的?关键还是从小就侍奉着的。

“你俩还真般配,前世姻缘吧,月老舍不得你俩分开。”

“诶,谢谢殿下做媒!殿下请用,上好的玉肌膏。”

这边的闹剧刚刚结束,冬时年就到了,隔着层幕帘朝内里传话:“苏少主,二皇主传讯,让您去前头用早膳。”

“怎么是你!戚竹呢?她怎么不来传话。”

“我是二皇主身边的男使,昨日才被送来的。”

“你……你,你是男使???你骗谁呢?我昨晚明明看见……”

“俞白!”

以俞白的性子遇上冬时年,势必又要有一场唇枪舌剑可斗的了,苏与洱在营帐内听着也就猜到了大半,一撩帘子,入目便是个容貌清秀的男子,看模样,年纪说不定比他还要小上几岁,眉目间的神色却和祁清巫相似。

“你是新来的男使?叫什么名字?从哪来的,谁送来的?可有身契?”

“苏少主,这些二皇主都知道,您还是赶紧去前头吧,早宴快开始了,若是迟到,便是二皇主的不是。”

“你个男使怎如此嚣张!竟言语逼迫我家殿下。”

眼见俞白又要炸了,苏与洱赶紧一挥袖子将他拢到身后去,他上前一步,笑对冬时年,两人间逐渐酝酿出些许敌对的意思,却又谁都没有开口,最终还是苏与洱先拱手还礼:“多谢男使来报,请带路。”

“苏少主,这边请。”

陷阱

衣袂飘飘间,金樽清酒,玉盘珍馐一齐上桌,百官纷纷起身向大国主献礼,开宴头酒下了肚,苏与洱才堪堪赶到,万众瞩目下,不得已,折腰行大礼向大国主赔罪,只是人尚未弯就被扶起。祁清巫朝他笑笑,反手掏出了别在腰间的羽扇,手指弹、羽扇开,把姗姗来迟的人遮了个完全,而后手腕一转,羽扇至身前轻摇。

“噗!”

不出所料,祁聂儿果然忍不住的笑出声,歪着身子同大皇主耳语:“你看她那样子,丢人现眼,那像是个皇主,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被请来耍戏法的。”

“聂儿,小声些,被母亲听到,可又要挨骂了。”

“我看母亲现在最想骂的是我那二姐姐吧,哈哈……”

“清巫,不得无礼!”

“母亲,西凉规矩,夫婿之错便是当妻之错,不若我自罚三杯,将这事了了如何?您看其他官女还等着去东区练骑射呢,此行实猎才是重中之重啊。”

“三杯酒就想解决?这上好的玉露被你喝了,真不知道究竟是惩罚还是奖赏,二皇姐你想的也太容易些了吧,他不过是东陵送来和亲的质子,也敢如此怠慢我西凉的国主,长此以往,东陵岂不是要骑到我西凉头上来了,若不严加惩戒,传出去别国还以为西凉外强中干,怕了他们东陵。”

祁聂儿宛若一夜之间重新投胎了一般,说出的话竟能句句踩到国主和百官的计较点上,祁凉玥还暗戳戳的想着出来打个圆场,好让她姐友妹恭、温柔和善的形象深入人心,谁知那群言官炸的飞快,七嘴八舌的附和,分分钟将宴席变成朝堂,她是满腹文稿无处可说。

“既如此,就拉下去,将二皇夫苏与洱掌嘴二十小惩大诫,至于二皇女……不日便是实猎,账先记着,若是往后再犯错一并处罚。”

“母亲!不可!他可是东陵的少国主,背后代表的是整个东陵,此事若是传扬出去,弄不好就是两国之战,母亲,三思啊!!”

“笑话!我堂堂西凉军力充沛、国库丰盈,会怕他东陵来战?”

这句话算是真真说到大国主的心上了,早些年她便有了征战吞并东陵的想法,东陵本土虽然没有西凉这么好的矿产,但是仅靠着和西凉和平贸易换取乌石矿和猛火油,竟也发展的繁荣昌盛,尤其是军力比她们还要先进一大截。

眼看着侍卫们真要将人拖下去,情况紧急不容细思,祁清巫身子一转,朝着祁凉玥跪下:“好皇姐,母亲平日里最疼你了,求你开开金口,给妹妹求个情。”

本想置身事外的祁凉玥一时间成了众矢之的,文武百官的目光都汇聚到她身上,就连母亲也没开口,似在静静的等她下文,她之前预想好的文案也不符合现在的状况,平日里挺能言善辩的一个人此时竟愣是一个字也挤不出来。

“好皇姐,帮帮妹妹吧,算是妹妹欠你一个人情,更何况素来你和苏少主也是交好的,怎能眼睁睁的看他被掌嘴?”

此话一出,立即引起轩然大波,说的好听那叫姐妹情深,平常多有走动,说的难听便是嫉恨妹妹抢亲,到现在还对妹夫念念不忘,两层意思就要看听的人如何理解了。

“这……母亲,我觉得皇妹说的不无道理,开战容易善后难,我国现下的确是军备完善、钱粮皆足,可这是建立在国泰民安的基础上啊,若是开战百姓受苦,生灵涂炭,说不得就是另一番光景。天下谁人不知母亲爱民如子,不如将战事先放一放,等时机成熟再做打算也不迟,那东陵不过是个弹丸之地,再怎么任其发展,先机总是在我们这里的。”

“母亲,皇姐一向聪慧有远见,你看皇姐都这么说了……”

“罢了,你要承罪我也拦不住你,夫婿之罪便是为妻之罪,杖责二十,去吧。”

祁清巫拜谢母亲后,起身回首对着苏与洱清风明月般的笑了,苏与洱没多言,生怕行之踏错又给她惹来麻烦,只是沉着脸跟着,陪她去领罚。离席之际,祁清巫看到祁聂儿嘴角含笑,两人对视上时她竟还遥遥举杯,以表庆贺,祁清巫面上没发作,也冲她点点头,可心底暗生疑惑,直到棍棒打在她背上,血汗模糊间,抬头看到苏与洱心疼怜惜的眼神时,她才恍然大悟:中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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