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同时就看到评论区炸开了锅,阎景有时候会怀疑,是不是这些粉丝都住在评论区,为什么每次都第一时间留言。
他习惯性的在评论区搓,想要找到那个熟悉的名字,然而,没有。
默默叹口气,阎景觉得都不认识这一刻的自己了。他打开对话框,上一条消息还是见面前。
难道是她想象的泡沫破灭了?见光死?还是怪我突然离开?我应该先和她道个歉吧?
道歉的话都打好了,阎景又撤回。他把手机锁屏,为自己倒了一点酒。
他酒量很差,几乎就是一杯倒,所以阎景平时尽量不喝酒,可现在他却很想喝一点酒,小睡一会。
华市市医院。妇产科。
范清辉焦急的在走廊里来回踱步,他还是个愣头小子,哪来过这种地方。可李清下午的时候突然肚子痛,范清辉不放心,觉得还是有必要带她来医院检查一下。
到了医院说明情况,范清辉就被导诊带来了这里。可李清已经进去这么久了,怎么还没检查完?
走廊里的长椅子上还坐着一男一女,看样子是对夫妻。女的肚子大得要命,范清辉觉得她可能怀着俩娃,男的一直勾头悄声和她说话,俩人不时对视着笑一笑,是属于两个人之间的小秘密。
不过,很快就该是三个人了。
范清辉突然想要有个家了。
他第一百八十八次往挂着主任医师牌子的办公室方向瞧,门关闭得严丝合缝,什么都看不到。
那对等着产检的小夫妻看在眼里,男人便走过来从兜里掏出一支烟递向范清辉,范清辉忙摇手表示自己不抽烟。
男人就问:“兄弟,也是等媳妇产检呢?放心,听胎心而已,不会有事的。”
范清辉:“可是,已经进去好久了。”
孕妇:“你要是实在担心,我进去替你瞧瞧。”
范清辉:“怎么好意思麻烦大姐您,您看您也不方便。”
孕妇:“没事,我手脚利落着呢。”
说罢孕妇便挺着大肚子往医生办公室走,敲了敲门,得了应允便进去,不多时那孕妇出门,一脸疑惑地走过来。
范清辉忙迎上去,搓着手问,“大姐,我,咳咳,她怎么样?”
孕妇摇了摇头。
范清辉心咯噔一声。
孕妇说:“医生说了,李清——你媳妇,早就走了。”
范清辉一怔,“早就走了?”
孕妇回头看自己老公,后者便也换上一副疑惑表情,“我也没看到啊。她是怎么离开的?难道飞走了——”话说一半大概觉得不妥,那男人便挠挠头,笑道:“兄弟别介意啊,我估计你媳妇有点孕期焦虑。可能是在咱们都没注意的时候从别的地方走了。你也别紧张,女人么,多说点贴己话,多哄哄——”
孕妇忙朝男人眨眼睛。
范清辉没有听完他的话,当然也没看到孕妇对自家丈夫的暗示。他几乎用尽全力才控制住自己,没当场使出穿墙术。
范清辉疾步走出医院,打了辆出租车直接去了李清的住所。
果然,她在家。
他感觉得到她的气息。
范清辉一脚踹开屋门,一眼便望见李清稳稳当当地坐在沙发上,手里端着一杯茶,茶还在冒热气,热气一路扭着腰向上,像李清一样又清爽又妖.娆。
李清好像早就知道范清辉会找来,一脸镇定地说:“下次记得敲门。”
她抿唇笑了笑,歪头瞧着范清辉,更正道:“啊,不对,没有下次了。”
范清辉:“你为什么要骗我!”
李清:“不为什么。”
范清辉:“你没有怀孕。”
李清:“是的,我没有怀孕。”
范清辉:“所以,你为什么骗我?!”
李清放下茶杯,耸耸肩,“不为什么,只是觉得好玩。”
她双眼一瞬不瞬地锁定范清辉的眼睛,范清辉甚至没有发现,什么时候李清到了自己跟前。
李清像条无骨蛇一样紧贴着范清辉,范清辉往后退了几步,后背抵住墙,脸涨得通红,怒气冲冲,“你还没回答——”
后话都被堵在嘴里无法说出来,李清的唇.温软甜美,范清辉觉得有点天旋地转。
他稀里糊涂的到了床.上,稀里糊涂的就范,稀里糊涂的起身,双手抱头,只恨自己无法拒绝这种要命的蛊.惑。
李清自后搂住范清辉,脸贴着范清辉光华的肩头,如耳语般轻声道:“因为,我玩腻了。”
这几个字说得云淡风轻,却无疑在范清辉心头投了一枚炸弹,范清辉一个激灵,回头,正撞上李清的目光。
她的目光很冷,看着范清辉的样子就像看着街上的张三李四——毫无关系的陌生人。
“还要我再说一遍么?”李清从床头柜摸出一支烟点燃,猩红的嘴唇因为方才过于激.情的缘故,此刻已经花了妆。
“你以为你是谁?玩玩而已,何必认真。实话告诉你,当初我觉得你鲜嫩,可我现在腻歪了,想要换更鲜嫩的弟弟了。你是仙门中人,不会看不透缘来聚,缘尽散吧。何况你应该感谢我教给你人间欢愉,你那副不懂世事的样子,难怪李初九不喜欢你。”
范清辉怔怔地看着眼前这个女人,他一件一件地拿起自己的衣服,一件一件地穿上。
他赤着脚下地,赤着脚走出这间房。身后的门“砰”的一声关合,他没回头没转身,一步一步往楼下走,耳边一直萦绕着那句话:“难怪李初九不喜欢你。”
他的拳头突然攥紧,指甲深深地刺.入肉中。
此刻的屋子里突然陷入一片黑暗,只有李清夹在手指上的烟明明灭灭。
黑暗中的怪物问她:“我看不懂了,你在干嘛?”
李清深吸了口烟,仰头闭眼,轻轻吐出个烟圈,不需要别人懂,她懂就行。
滚
范清辉大醉,他醉眼朦胧的凭借着记忆摸回李初九的家,此时已是深夜,他轻车熟路的从窗户进屋。
这次,是李初九的卧室。
今晚无星无月,窗外一片漆黑,窗内也是一片漆黑。范清辉喝的实在太多了,他居然不记得怎么开天目。
但是,他知道床上躺着人。
难怪李初九不喜欢你。
李清的话就像一把刀,准确地扎在了范清辉心头。我堂堂不落山大弟子,我法力高强前途无量,凭什么我要的得不到。
范清辉血气上涌,猛地扑.向床上的人。
床上的人被惊到,双手无力的去推,然而她一介弱女子如何推得动一个喝得酩酊大醉的范清辉。强.烈的恐惧感爬上她心头,蛮得像头牛的男人近在咫尺的压迫令她终于崩溃得尖叫起来。
伴随着第一声惊叫,屋子里的灯一下子点亮了。李初九疾步冲进来,一把揪住范清辉的后脖领子,将他扯.离现场,还不等范清辉反应过来,李初九一巴掌甩过来,发出刺耳响声。
火辣辣的一巴掌,打得范清辉酒醒了大半。他单手捂脸,晃晃头,看了看眼前一脸怒气的李初九,又回头瞧瞧床上蜷.缩成一团颤.抖不停的可怜姑娘,愣住了。
那姑娘穿着小立领淡紫色连衣裙,眉目清秀,一张脸却惨白如纸。
她抖得就像朵被狂风暴雨摧.残的紫丁香,看起来可怜极了。
李初九气得嘴唇哆嗦着,好半天说不出一个字。她只是紧紧盯着范清辉,一双眼简直要喷出火来。
范清辉被李初九的目光吓到,他一点一点垂下眼帘,嗫嚅道:“对不起,初九,你听我解释。”
李初九抬手指向门:“你给我滚,从今以后不准踏进我李家一步。”
范清辉:“我真的不是,我喝多了——”
李初九:“滚!”
范清辉看着李初九,那样的目光里居然有几分乞求成分。李初九一咬牙狠狠心不去看他,只是重复道:“滚。”
范清辉原地杵着,好半响,垂着头一步步挪出去,已经开了门还不死心地回头,“初九,你听我解释。”
李初九:“算我眼瞎看错人。你别以为你的事我一点不清楚,那本书,只有你有条件接触,为什么突然变成空白了,你是不是应该给我个解释?还有,当初我就不该纵.容你,今天要不是我在家,会有怎样的后果?原谅你?听你解释,你让我怎么跟丁香解释?”
李初九深吸口气,语气变得冷峻,“缘起聚,缘尽散。范清辉,咱们后会无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