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初九,“24消失?!不行,我一分钟都等不了了。”
小王警官,“等不了也得等,这可不是你家。别任性,我也是看咱们是老相识给你交个实底,你可别犯傻。”
李初九抻脖子咽了口吐沫,将已经连滚带爬到了舌尖儿的那句话吞回去,她换一副笑脸,“当然当然,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放心,我绝对不会犯傻。唉,唉,嘶——”
她突然满脸痛苦地趴下去,头咚的一声撞到桌子,发出山响。
小王警官吓了一跳,忙起身凑过去,“李初九?你没事吧?”
本趴着的李初九突然抬起头来,朝他眨了下眼睛,接着手以一种小王警官绝对想不到的角度伸出,身子腾空而起,人已经到了小王警官的身后。
胳膊箍住小王警官的脖子,李初九手上拿着匕.首,冰凉的匕.首抵住小王警官喉咙,李初九压低声音在他耳边说道:“信我,我今晚必须去见一个人。你帮我出去,明天我一定回来。”
审讯室外通过监控警察们已经看到了小王警官被挟.持,此刻审讯室大门打开,一股脑冲进来四五个端着qiang的警察。
黑洞洞的qiang口一起指向李初九。
李初九悄悄地咽了口唾沫,拖着小王警官的身体往后撤,“别动啊,别逼我,我告诉你们我杀人不眨眼。”
冲在最前面的小警察应该刚进刑.警.队不久,此刻脸都涨红了。他端着qiang的手有点抖,李初九很怕他走.火。
小王警官声音沉着镇定,“柱子,放她走。”
柱子愣了愣,小王警官又说,“有任何事我担着。呃,你要怎么走?要车?还是飞机?”
李初九,“……”
小王警官,“说啊。”
李初九,“给我准备黄裱纸。”
小王警官,“多少。”
李初九,“多多益善。”
不多时一叠黄裱纸就被柱子抱进来了,李初九匕.首依旧抵住小王警官的喉咙,“按我说的画。”
小王警官,“用什么画。”
李初九,“你的食指血,左手的。”
小王警官咬破食指,李初九,“地动山摇乾坤灵,左上右下符有形——”
小王警官依言而行,很快一张符咒画好,李初九在小王警官最后一笔收笔之时将他往前一推,口中迅速念动遁地诀,就见桌子上的符咒“噗”的一声炸开,一阵刺鼻的浓烟升腾而起。
众人连忙掩鼻,在浓烟散尽后,早已没有了李初九的人影。
柱子冲进浓烟中,搀扶起小王警官,“追么?”
小王警官仰起头来,定定地看着柱子,“追什么?”
柱子就见小王警官的瞳孔逐渐变成幽蓝,幽蓝的犹如深海一般,他似乎一下子被这片海水包围了,很想睡。
好困。
现场的每一个人都打起了哈欠,要命的困意突然来袭,他们七倒八歪的,就地睡着了。
小王警官缓缓地站起身来,他凝视着李初九消失的地方,出了神。
李初九心襟摇荡,她知道自己不该铤而走险,更不该拉一个局外人蹚浑水,可她就是无法说服自己今晚失约。别说越.狱,就算今晚要劈开天地,她李初九也得硬着头皮上。
由于小王警官的画符手法不娴熟,属于临时抱佛脚那类的,而且李初九也不知道具体约会地点,所以遁地术只是把她送回了华市闹市区。
暴雨如注,街道上好多沉积的水洼,有一处下水井坏掉了,不停地往外泛水。
李初九淌过这条小河,弄湿了鞋子和大半截牛仔裤。她在街上狂奔,任由雨水顺着脸一路流进脖子里。
“滴——”汽车喇叭的长音乍起,擦肩而过的车子里司机愤怒地探头出来,“赶死去啊!?”
李初九顾不得那么多,她已经看到了防汛堤。
她觉得下一秒自己就要背过气去,她把风声雨声都抛在了身后,大脑里一片空白,好像自己已经腾了起来,轻飘飘的也不知要奔向哪里。
防汛堤上没有人。
李初九站在大雨里,不停地转身转身再转身,四下里没有人,也是,都什么时候了,又是这么大的雨,大明星阎景怎么可能等着自己。
李初九你是个傻子吧?!
兴许连那段对话都是假的,即便是真的,也只是他闲得无聊逗闷而已。
李初九慢吞吞地蹲下.身子,雨水劈头盖脸地流下来,顺着她细长白皙的脖颈进到衣服里,透心凉。
“今晚的月亮,好像咸蛋黄。”
一把温柔无比的声音自身后响起,李初九缓缓转身,心在这一刻——停跳。
玩玩而已
雨。
淅淅沥沥的雨从三天前开始下,时断时续,华市的天就没有大晴过。
此时已是七月初,这种雨天本可缓解盛夏的炎热,可不知怎的,李初九总觉得心烦气躁。
她坐在工作室里,面前是一杯美式。视线从落地窗投出去,可以看到街上的行人走得不紧不慢,撑着各种颜色的雨伞,惬意得很。
华市的节奏很慢,这就是18线小城的好处。李初九很喜欢自己的故乡,也从没想过离开这里。
李初九的工作室在华市市中心的白云大厦一楼,没有挂牌匾,也无需挂牌匾。这座小城一直都流传着最后一代收妖人的传说,当然,人们茶余饭后谈是谈,却很少有人平白无故来这里。
用老一辈人的话来说——晦气。
手机提示音响了,李初九迅速拿起,又失望地放下。当然不是阎景的信息,自从上次见面他匆匆离开后,他就像人间消失了一样。
据说这部剧的剧组管理很严格,狗仔也没有什么消息。
唉……
李初九叹了口气,抄起美式一口气灌下。想不到m记的美式还挺纯,李初九有点上头。
“叮铃铃——”
一阵清脆的风铃响,玻璃门被人推开了。李初九应声抬头瞧,见进门的是个姑娘。、
那姑娘穿着一条淡紫色的小立领连衣裙,童花头,看起来十分羸弱。她的脸呈现一种奇怪的苍白,像纸一样。
姑娘手里撑着一把淡紫色的花伞,进了屋也不合上。她就站在门口,小心翼翼地探头,小心翼翼地开口,“请问,李法师在么?”
李初九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称呼自己。
她站起身来,隔着桌子仔细端详那姑娘,说实在的,这姑娘的一身装扮不伦不类,说复古不复古,说时髦不时髦。不过她大眼睛雾蒙蒙的,倒是平添了几分可怜见儿。
姑娘:“请问李法师在么?”
李初九:“我就是。”
姑娘怯生生地往前迈一步,想了想又退了回去,“我叫丁香,我想寻人,法师您能帮我么?”
李初九张了张嘴,将要细谈,眼角余光就瞥见自己手腕上的千妖结急速闪动了两下。
场地很大,这次的剧是部冲奖剧,原著更是获奖作品,所以上到导演下到每一个演员,都竭尽全力。
阎景刚结束了今天的拍摄,他快步走向自己的房车,经纪人和化妆师,助理一路小跑跟着,都看不明白这位一向稳得很的主,最近为什么有点反常。
已经走到车门旁的阎景突然回头,一脸紧张地问经纪人:“王姐,我充电宝呢?”
王姐皱眉,从包包里翻出充电宝递过去,阎景一脸欢脱地接过去,大概又想到这样实在有点不符合人设,他旋即恢复了平时稳如泰山的样儿,轻咳一声,“王姐,我想休息一会。”
王姐已经跟了阎景十年,怎么会不知道这句话的潜台词,当下回头示意小助理们一边凉快去。她也挎着包包,愉快的逛街去了。
说来王姐这经纪人的差事当得属实自由,商务基本都是阎景自己去谈。他又不作妖不闹腾,更是一点谈恋爱的心都没有。既然不会犯天下间流量都会犯的错误,王姐自然不用担心他在最红的时候因为爆出恋爱而迅速糊下去。
这是多少前辈的血泪史前车之鉴啊,幸亏孩子懂事。
王姐思及此甚是欣慰。她觉得自己的包包有些旧了,应该再买一个。
对于女人来说,衣柜里永远少一件衣服和一只包包。
阎景在车里坐好,给手机连上充电宝,找角度拍了几张自拍,怎么都觉得不好。又用了半个钟头,终于觉得有一张过得去了。阎景登陆了自己的围脖,将这张自拍发出去,配了文案又删掉,最后用个推眼镜的表情代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