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同人)朕与秦王扫六合+番外(28)

嬴政若有所思道:“不合礼法。”

看着赵政黯淡下来的眼神,他又漫不经心地补充道:“不过礼法是一回事,情之所至,又是一回事。”

赵政怔怔抬起头,发现先生正在看他。那目光说不出的幽沉和深邃。对上这视线的那一刻,原本的欣喜一下子冲淡了,他有种心思被窥探干净的感觉,不由轻声道:“先生。”

嬴政别开了视线,“大王正当年少,情窦初开也是难免。以后想来,或许会是一段美好的回忆。”

“是吗?”赵政黯然道,“先生也有过喜欢的人?”

“我?”嬴政望着窗外和煦的阳光,“从未有过。”

所以他不懂赵政是什么样的感受,他不知道爱一个人是什么滋味。他不免有些好奇:“传说妺喜喜欢听裂帛声,夏桀便让人将无数精美绢帛一一撕碎了给她听。美人实为亡国之物,王不可受。”

赵政道:“先生说得极是。比起征服一个人,征服这万里河山更让人心驰神往。”

说着他停顿了一下,“然而。”

嬴政转头看他:“然而?”

赵政低首,一缕碎发垂落在脸侧,阳光照着他的脸,莹白得近乎笼了一层细腻的光。他展开了越人歌的竹简,笑道:“然而情之所至,又是另一回事。”

作者有话要说:越人歌译文:

今晚是怎样的晚上啊我驾着小舟在河上漫游。

今天是什么日子啊能够与王子同船泛舟。

承蒙王子看得起,不因为我是舟子的身份而嫌弃我,责骂我。

心绪纷乱不止啊,因为能够结识王子。

山上有树木啊树木有丫枝,心中喜欢着你啊你却不知道。

第21章 学生会很伤心

这句话, 就在刚才才从嬴政口中说出,此刻又被赵政原封不动地送了回去。

嬴政倒没想到自己还是个痴情种,既想抽赵政一顿, 又觉得甚无谓。

他笑了笑,道:“这句话是母亲告诉我的。”

当年太后与嫪毐私下生育二子,嬴政不明白,想不通, 他去质问自己的母亲, 问她知不知道什么是廉耻,知不知道什么是礼法。

那个秦国最尊贵的女人对着镜子自顾自地梳妆, 看着铜镜中出离愤怒的儿子, 什么都没说。

直到后来母亲病重,他踏平赵国,在邯郸坑杀了所有曾经欺辱过他们的人, 想要让母亲走得安心一些, 却在榻前得到了那迟来十年的答复:“情之所至啊政儿,你这一生或许都不会懂了。”

或许吧。

往事随风去,爱恨都成空。一眨眼, 又是另一番光景了。

赵政道:“先生的母亲?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嬴政道:“一个让人爱恨交加的人。”

赵政笑了笑:“那倒是与太后有些像。”

嬴政不置可否,他瞥见赵政带着湿气的头发, 把细绢递给他,“去把头发弄干, 别着凉。”

“好。”

赵政经过嬴政许可点了助眠的香, 然后走到另一方窗棂前打开了窗。外面明亮温暖的阳光随着清风落了进来,他站在光影中用一边手指梳理头发,偶尔目光会落到嬴政身上。

在他不远处,嬴政半躺在榻上, 望着窗外。一川湖光山色,宫台楼阁,乱世中难得的静谧安宁。他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赵政故意耗了些时间,等他晒好头发回到榻边,嬴政已经陷入沉睡。

案上的黄金狻猊香炉幽幽吐出了青烟,推开一片极淡的冷香。

这是西域进贡来的安神香,能很快助人入眠,味道很淡,不至于让先生觉得讨厌。

他在床榻边坐下了,轻轻按住嬴政的肩,低低道:“先生?宽衣吗?”

嬴政困倦地睁了睁眼,恍惚间,他以为这只是他称帝后某个平常的午睡,隐约听见了宽衣,以为赵政是某个侍官,昏昏沉沉地坐了起来,张开双手。

赵政脱去了他的外袍,手指落到嬴政腰间,很是短暂地停了一下,旋即解开衣带。

衣带取下后,服饰宽松下来,散漫地罩在嬴政身上。

嬴政半睡半醒地闭着眼,随意扯开了衣襟。这侍官不太熟练的样子,他随口道:“赵高呢?”

说完,脑海深处又忽然想起来赵高都干了什么好事,突然清醒了似的,一下子睁开了眼。看到是赵政,嬴政还有些愣住,随着意识的恢复,才想起他现在的处境,不由得失笑。

“先生做梦了吗?”

嬴政嗯了一声,没有回答是什么梦,眉目敛然:“倒是我先睡着了。”

“无妨的,”赵政眸光一暗,引着嬴政与他一并躺下了,扯过薄毯,轻声道:“睡吧先生。”

嬴政这几天也没有睡好,被香一催,亦是十分疲倦,他一躺下就再次睡着了。

赵政与嬴政隔开了一些距离,闭上眼,静静回想着先生的样子。

然而那个名字却不受控制地出现在他的思绪中——

……赵、高?

他第一次听到先生说起一个陌生人,而且是用一种非常熟悉、习惯的神态,仿佛……是在对一直陪在身边的某个人说话。

赵政默默将这个名字记在了心底。

赵政到底是没有睡着,他轻轻离开床榻,将窗户一扇扇关了,拉上窗帷。整个寝室昏暗了下来,赵政在案上点了一盏如豆的灯火。

香炉还吐着烟,缈缈地在烛光下散开。赵政在嬴政身边坐了一会儿,望着他的睡颜不知道想了些什么,想要离开时,不小心把榻上的竹简扫到了地上。

声音立刻就把嬴政吵醒了。他几乎是瞬间睁开眼,就要起身,却被赵政轻轻按住。

“先生,是我。”赵政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睡得着么浅,温声道:“再睡会儿吧先生。”

嬴政微微松了一口气,无意识地握住了赵政的手,反过来轻轻安抚了一下:“没事。”

说着他想起什么,“怎么不睡?”

“学生睡醒了。”

嬴政点点头,“对了,你打算什么时候伐韩?”

话题一转,赵政愣了一下,旋即道:“先生为何认为我会先伐韩?朝中支持伐赵的人也很多。”

“赵国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不是一时可以攻克的。赵偃虽无建树,却不至于昏庸,离间计行不通。王翦和李牧用兵在稳,宁可守成,不可冒险,他们两个打起来谁也捞不到好处,徒然消耗国力罢了。”

赵政头一次听嬴政说这么多话,他觉得先生在谈及国事时思考的样子格外地迷人,不由得想多听他说一会儿,暗中牵引道:“但是赵国国力不如秦国。”

“这是下下策。”嬴政坐了起来,手指在精致的金玉案上轻轻敲着:“赵国固然不如秦国,即便秦国能攻克赵国,国力也会大大疲惫,再想伐其他诸国免不了要休养一段时间。速伐韩,缓伐赵。”

“那先生觉得谁可以伐赵?”

韩国弱小,本就是作为秦国的附庸存在着,现在更是只吊着一口气,约等于束手就擒,谁伐都一样。

伐赵却不能马虎。

嬴政却是摇了摇头:“李牧不死,廉颇尚在,都不妥。”

“蒙骜、王翦也不妥?”

嬴政:“说不准。”

蒙骜在他二十三岁时去世,当时他还未平定内政,灭六国还不在日程之上,情况与眼下自然不同。

“先生有个办法,只是,”嬴政陷入了沉思。

“只是什么?”

“只是有些吓人。”

赵政笑了出来,“先生这么匪夷所思我都不怕,还有什么更吓人?”

嬴政也是笑了一下,确实,他能用别人的身体,又能在空间里和赵政相见,还能凭空变些东西出来,桩桩件件都已经超出常理,换了别人恐怕早就崩溃,难得赵政一直这么淡定。

“你自然是不怕的,说不定还会很开心。”

“先生不妨说说。”

默然片刻,嬴政认真地看着赵政,说出了一个名字:“白起。”

的确是个吓人的名字。

“……武安君?他已经死去十四年了。”赵政心思何等活络,他立刻明白了嬴政的意思,“难道可以起死回生?”

嬴政指了指太阳穴:“让他到这具身体中来。”

这是他早就和主系统商定好的,差点把那家伙气得崩溃。操作起来也不难,把白起的魂魄提取出来装到魏如这个壳子里就好了,和他现在的状态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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