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姜运前行的路是泥沼,是深湾,是汪洋大海,姜北衡的存在就是灯塔,是黎明,是北斗七星。
他能够指引着她前行,也能够照亮她的路。
他是她的良师益友。
“小运。”姜北衡见姜运不说话了,“你在听吗?”
“在。”姜运点头,“怎么了?”
“在国外的四年,你有没有......谈男朋友?”姜北衡问的小心翼翼,生怕惹姜运反感。
他在她面前似乎一直都是谨小慎微的。
“男朋友?”
听到姜运重复这三个字,付谦鸣的精神瞬间凝注起来了。
“没有。”姜运捏着手里的矿泉水瓶,“谈恋爱没意思。”
“没有喜欢的人?”姜北衡有些窃喜了。
“没有。”姜运摇头,“你又不是不了解我,我什么时候对这些情情爱爱感兴趣了?倒是你,北衡哥。你比我大两岁,有归宿了吗?”
“小运,我没有喜欢过其他女孩子。”
我只喜欢你一个女孩子。
姜北衡把下半句话紧紧握住了。
他了解姜运,姜运这个人性子比较直,如果他直接来硬的,她会反感甚至果断拒绝,他们两个人以后就没有任何机会了。
倒不如他缓着来,慢慢暖化这颗顽冰。
“你都老大不小了,也该为自己考虑了。”姜运把矿泉水瓶举起来对着太阳看了看,晶莹剔透的,“我先不跟你说了,快到公司了。”
“好,等我回去给你打电话,我们一起吃个饭。”
“到时候再说。”姜运不等姜北衡再开口,就挂了电话。
她神色如常地把手机塞到包里,随手拧开矿泉水仰头喝了一口。
付谦鸣若无其事地抓着方向盘,渐渐放缓了速度。
“姜秘书,”付谦鸣淡淡开口,“现在是什么时间?”
“嗯?”姜运被问的有些无厘头,歪头看了看车上的时间,“十一点四十。”
“合同上说的下班时间是什么时候?”付谦鸣又放缓了一些车速。
姜运听到这话,拿出合同仔仔细细看了看。
这个路段有些颠簸,姜运本来以为会看得很吃力,没想到付谦鸣的车速并不快,她读起来还挺顺的。
“十二点十分。”姜运又看了一遍,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你刚刚在干什么?”付谦鸣重新把速度提上去,又把车顶落了下来。
姜运耳边瞬间充斥着呼啸而过的风。
长发被风带起,茉莉花香似奔腾的江河一般将两个人紧紧裹在一起。
“刚刚?”姜运低头看到手里的矿泉水,“喝水?”
“再往前。”付谦鸣面无表情的样子让姜运提高了警惕。
“打电话?”姜运不知道付谦鸣到底想听什么,只能慢慢回忆。
“合同第四十五条,秘书上班期间,不能随意打电话接电话,如果违反规定,扣除本月奖金。”
付谦鸣扭头看着姜运,犀利的眸中压抑着捉摸不透的隐忍。
“我的电话除外。”
第12章 内定的小妖精
付谦鸣看姜运面无表情甚至毫不在乎的样子,不敢相信自己的威胁根本没起到任何用处,一直傲娇的心竟然有点儿挫败。
“我要扣你的奖金了。”付谦鸣不死心地盯着姜运又说一遍,“你的奖金,最低五万,最高二十万。”
“哦。”姜运正经地点点头,也看向了付谦鸣,“所以呢?”
“所以你的工资就只剩三万五了!”付谦鸣突然觉得这个姜运可能有点儿缺心眼,要不然不可能算不清这笔帐。
“哦。”
姜运面不改色地扭过头去,从包里重新掏出手机,插上耳机准备听音乐时,狭长的眸一紧,偏过头看着付谦鸣道:“上班期间玩儿手机扣奖金吗?”
“扣!”付谦鸣冷声道。
“全扣?”姜运又问。
“全扣!”
付谦鸣唇瓣微勾,姜运这是终于意识到害怕了?
苦海无涯,回头是岸。
只要她老老实实道个歉,他还是可以看在她刚入职,没来得及看合同的份儿上,忽略这次的违约行为,不扣她奖金的。
“哦。”
姜运真诚地又点了一遍头。
“既然我这个月的奖金已经扣光了,那也就不在乎这一次了。”
说罢,姜运老老实实地戴上耳机靠在座椅上闭眸沉思,把心里带气的付谦鸣扔在了一遍。
付谦鸣嘴角狠狠地一抽,这个姜运怎么跟谭奇那个家伙一点儿都不一样?
每次他要扣谭奇的奖金时,谭奇都百般求情千般哭诉,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精神一度让他想开了谭奇,怎么这个姜运这么视钱财如粪土?
她不缺钱?
然而在一旁听音乐的姜运对于付谦鸣的琢磨一无所知,她只是静静想着三万五,连她偶尔在国外发表一篇国际论文拿到的钱都不够。
付谦鸣收回视线,心下打算着应该涨涨奖金了,最少十万一个月,上不封顶,他就不相信这个姜运还能这么光明正大的不把钱当回事。
都是出来混的,他得让她尝试到社会的险恶。
车子平稳地在地下车库停下,付谦鸣回过头,看见姜运闭着眼睛,还以为她在睡觉。
付谦鸣想着要不要叫醒她,还是让她安稳睡到上班时间理所当然地扣她工资,再打击她一波不差钱的自信。
正在思考的时候,姜运眼疾手快地拔下耳机缠在手机上,又把手机扔到包里,打开车门下了车。
行云流水般的动作,等付谦鸣反应过来的时候,副驾驶的车门已经被无情地关上了。
“现在是十二点十分,我下班了。”姜运敲了敲付谦鸣的车窗,“我可以拥有自己的自由时间了吗?”
付谦鸣调整好状态降下车窗,神色如常道:“回去收拾行李。”
“为什么?”姜运愣了一下,“收拾行李干嘛?”
“我有一个合同要在三亚谈,晚上七点的飞机,你准备一下。”
付谦鸣升上车窗从车上下来,径直从姜运身边略过。
“我还要跟着你出差?”姜运快步跟上去,“去几天?我要带什么东西吗?”
付谦鸣嘴上回答着,脚下也没有放慢速度:“一周。合同上标注了我出差需要什么东西,你回家好好看看。今天下午不用来公司了,六点钟我去你家接你。”
“谭助理去吗?”姜运长得不矮,又穿着高跟鞋,跟上付谦鸣的脚步不是很吃力。
付谦鸣听到这话,猛然停下了脚步,姜运赶紧戛然而止。
身后一辆车驶进地下车库,车灯亮起,付谦鸣的脸被瞬间照亮,姜运觉得他的脸色不是特别好看。
“姜秘书,你很期望谭奇去吗?”
“我没有这个意思。”姜运摇头。
“你是我的秘书,不是谭奇的。”付谦鸣嫌弃地后退一步,“我要回公司,现在是你的自由时间,别跟着我。”说罢拔腿就离开了。
姜运撇了撇嘴,看着付谦鸣的背影踢了踢脚,“谁稀罕跟着你。”
付谦鸣走到公司门口的时候,下意识地回过头。
白日青天,身后空荡荡的,除了苍蝇,连个人影都没有。
“说撤就撤,还真是没有半分留恋。”
付谦鸣冷笑一声,进了电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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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运坐在沙发前看着合同,手边放着一盘水果沙拉。不得不说,这份合同事无巨细,就连付谦鸣喜欢什么颜色都标注了。
应该是谭奇写的,付谦鸣那个家伙没有这种为他人着想的思想觉悟。
姜运在心里默默吐槽。
“不喝酒,不能接触和酒精一类有关的东西。”姜运看到这一条停下了目光,“不能喝酒?酒精过敏还是酒量不行?”
姜运没想到,像付谦鸣这种大总裁大董事,竟然不喝酒。
一般在重要的场合上,合伙人除了用喝酒来表达诚意,好像也没有其他简单快捷的办法。
这样想想,付谦鸣的付氏江山应该打的很艰难吧。
沉思时,电话响了起来,姜运摸过来看了一眼,是方司卓。
“喂?”姜运点开通话,“我现在很忙,有话快说。”
“你面试是不是没过?听外面传的是,付氏集团的秘书职位被内定了,也不知道是哪个小妖精,能攀上付谦鸣这块璞玉,啧,看来这后半生不用愁了。”
姜运听着,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