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喜欢芝士。”姜运丝毫没给付谦鸣留面子,“我不喜欢芝士的味道。”
姜运把芝士铁板烧重新推到付谦鸣面前,“这东西容易发胖,付董的心意我心领了,你自己吃就好。”
付谦鸣放下刀叉,面色阴沉地看着姜运,一双眼睛寒光毕露。
然而姜运却不为所动,她本来就不爱吃,实话实说怎么了?
眼神袭击了姜运几秒之后,付谦鸣抬手把芝士铁板烧推到了谭奇面前。
“一口别剩。”
谭奇听着付谦鸣冷血无情又杀伐果断的嘱咐,迫不得已地拉过芝士铁板烧,一张皱巴巴的脸欲哭无泪。
他也不喜欢芝士啊,怎么就莫名其妙地成了受害人了!
“既然不喜欢吃,那就吃这个。”
赵薇珂把自己面前的牛排推到姜运面前,又把她点的酒倒上,“这是你点的Lafite,你得喝半瓶,要不然我可不放过你。”
姜运拿着酒杯转转,低眸嗅了嗅Lafite的香气,果然很纯正。正准备喝一口时,她清晰地听到身旁的付谦鸣轻咳了一声。
姜运微微歪头,瞥见付谦鸣正在切牛排,手下的动作干练,牛排的刀口锋利。
不过整个人的架势跟杀牛似的。感觉只要他再用一点力气,那个盘子就能碎掉。
想喝就直说呗。
姜运在心里默默嘀咕着,手下却把自己的酒递到了付谦鸣手边,“付董先喝。”
付谦鸣停下手里的动作,瞟了一眼被姜运醒发了的酒,继续切牛排。
切好送到嘴里一块细嚼慢咽后,付谦鸣才淡淡道:“我不喝Lafite。”
报复。
赤裸裸的报复。
这是姜运的第一想法。
谭奇正在一旁疯狂地解决铁板烧,正巧卡着嗓子咳嗽了起来。姜运对着付谦鸣温柔一笑,把那杯Lafite放在桌子上的旋转台上,转到了谭奇面前。
“谭助理别噎着,多喝点儿。”
“我......我开车。”
谭奇愣了一下,这两个人是准备把满桌子吃的喝的都塞给他吗?
“我可以找代驾。”姜运的意思再明显不过,谭奇这杯酒非喝不可了。
谭奇纠结地看向了付谦鸣。
付谦鸣不太喜欢别人开他的车,所以除了极少数的情况外,他们没有找过代驾。就算姜运把刀架在他脖子上,把酒灌到他嘴边,他也不敢擅作主张。
付谦鸣不动声色地吃着自己盘里的东西,一句话也没说,好似没听见两个人的对话。
谭奇尴尬地笑笑,刚要跟姜运说自己喝不了酒,就听到付谦鸣道:“我开车回去,你一会儿打车去市中心帮我买点儿东西回来。”
姜运得逞地看着谭奇挑挑眉,浑身上下都在说着“哈哈,喝吧”。
赵薇珂坐在一旁,逐渐接受了自己根本融入不到三个人世界里地事实,也就暂时放下心里的隔阂,吃了些东西。
一顿硝烟四起的聚餐在愉快又不愉快的沉默中结束了。
付谦鸣在来之前仔仔细细看了赵薇珂的合同,所以很快就指出了合同里需要协商的问题,两个人也没有什么冲突就和和美美地谈妥了合作。
要离开时,赵薇珂有些留恋地跟在付谦鸣身后搓了搓手,面上带着一丝红润,“那个,下次能单独约你吃个饭吗?”
“不了。”付谦鸣疏远地后退一步拉远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
“我不太喜欢餐厅里的东西,不如家里阿姨做的饭健康。你忙,我先走了。”付谦鸣礼貌地点点头,迈开长腿就往外面走。
姜运和谭奇对着赵薇珂一笑,也跟了上去。
虽然付谦鸣离开得快,但是脚步并不快,姜运和谭奇往前追了追就赶上了。
“现在去哪里?回公司?”姜运扭头问付谦鸣。
付谦鸣闻声看过去,好巧不巧就看到姜运头上还插着筷子。他二话没说,停下脚步抓住姜运的胳膊将她拽到了身前。
姜运没有防备,脚步踉跄着撞在了付谦鸣胸前。鼻子传来一阵酸疼,眼泪唰得充斥了眼眶。
付谦鸣似乎没注意到姜运的反应,径直伸手将她头上的筷子拔了下来。
柔顺的长发再一次如瀑般倾洒在姜运身后,发梢拂过了付谦鸣的手背,痒痒的,他赶忙收回了手。
“带着这种东西出餐厅,你就不怕老板找你麻烦?”身旁刚好路过一个服务员,付谦鸣把筷子递给了他。
姜运捂着鼻子抬起头,泪水汪汪地盯着付谦鸣,“麻烦你下次决定做什么事情时,提前给我个指示行吗?”
“让一让让一让!”
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叫声,几个服务员推着装满脏兮兮餐具的推车路过,而姜运刚好挡在他们的路上。
眼见推车越来越近,付谦鸣再一次伸手将姜运拉到了面前。
低头看着姜运红彤彤的双眼,鼻尖又被茉莉花香充斥。
付谦鸣的语气不由自主地缓和了下来。
“像这种急事,你觉得来得及下指示?”
第11章 我的电话除外
“下次记得看路。”付谦鸣松开姜运的腰,从口袋里抽出一张纸巾递给她。
姜运红着眼睛看向付谦鸣,犹豫了一下接过纸巾,“谢谢。”
出了餐厅之后,付谦鸣安排谭奇去市中心买一些海鲜。
谭奇识相,麻溜地跑了给两个人腾地儿。
付谦鸣走到车子面前,帮姜运打开了副驾驶的门。
姜运本来还想坐在后面,看付谦鸣帮她打开车门,她也不好意思回绝,便径直坐进了副驾驶座。
关好车门之后,付谦鸣从后备箱拿了两瓶矿泉水。
他上车伸手递给姜运一瓶,姜运有些不好意思地接过来,握在了手里。
其实姜运没想到付谦鸣还会照顾人。
在付谦鸣递矿泉水过来的时候,她的内心原本还有些犹豫,甚至怀疑他给她投毒。
可能是刚刚吃的有些腻,付谦鸣不习惯地拧开瓶盖喝了两口水,而姜运遗落在后座的手机突然没有防备地响了起来。
姜运不好意思地扭头对付谦鸣笑笑,伸手捞过了手机。
打电话的是姜运的发小,姜北衡。
说来也巧,姜运和姜北衡从小一起长大,两个人都姓姜不说,还都是同月同日出生的,不过姜北衡比姜运大两岁。
两个人的关系一直还不错,小学,初中,高中都在一个学校。
不过大学的时候,姜北衡留在国内上了两年大学后入伍,姜运去了马德里。
姜北衡平时在队伍里管的严,手机也不怎么能摸着,两个人之间的联系渐渐淡了。
姜运没想到姜北衡会给她打电话,难不成姜北衡已经退伍毕业了?
想了想,姜运接了电话。
“喂?”
“小运。”
姜北衡温润如玉的声音从手机听筒里缓缓流出,好似岁月长河中偷偷劫取的一份淡薄与宁静,所及之处都是春风绿柳拂过的痕迹。
“北衡哥。”姜运微微一笑,“你怎么有时间给我打电话了?没在队伍里?”
“我退伍了。”姜北衡的笑声从电话那头响起,“还以为两年多没联系,你会忘了我。”
“怎么会呢,怎么说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你现在回家住了?”
“没有,在学校处理一些事情,应该很快就能回去了。”
付谦鸣坐在一旁百无聊赖地拧着矿泉水瓶的盖子,一会儿拧上,一会儿拧开,眼睛望着窗外,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姜运见他不开车,捂住电话听筒小声道:“付董,我们不回公司吗?”
付谦鸣没说话,缓缓降下车窗拿着矿泉水瓶朝着外面一扔,水瓶就落到了一旁的垃圾桶里。
“小运,你在跟谁讲话?”姜北衡耳尖地听到姜运这边有声音。
“我在跟我的上司讲话。”姜运扭头看了一眼发动汽车的付谦鸣,压低了声音继续道:“我找到工作了,就在付氏集团。”
“在付氏集团工作很丢人吗?有必要说的这么小声?”付谦鸣突然开口。
被点名的姜运着实有些尴尬,左思右想怎么圆场都不合适,干脆不答话了。
“付氏集团?付谦鸣的公司?”姜北衡的声音染了几分诧异,“这个公司据说很难进,你很厉害,小运。”
听着姜北衡毫不虚假且真诚的话,姜运有些许的感动。
从小到大,姜北衡都是实打实发自肺腑地鼓励她夸奖她,这么多年了一直没变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