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下犯上(76)

作者:九皇叔 阅读记录 TXT下载

元乔想出缘由了,皇帝的忐忑不安,小鹿般湿漉漉的眼神让人心软,不觉语气又软了几分:“陛下此事处理得很妥善,臣觉得很好,为何要生气?”

元莞笑了:“当真?”

元乔点头:“臣未曾骗陛下。”

元莞释怀了,眉眼弯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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豫王出城后,临安城内恢复寂静,夏日一过,迎来凉爽的秋日。

中秋前日,魏国大长公主请皇帝赐婚,为孙女苏英与永安侯周暨。

周暨十七,苏英与她同龄,小上几月,年岁相当,门当户对,周大人也应下来,魏国大长公主就想要些颜面,皇帝赐婚也是殊荣。

周家很满意这件亲事,周暨身份尴尬,虽得侯爵,可曾是皇夫,是陛下的夫君,哪家都不敢嫁进来。幸得魏国大长公主不嫌弃,周家巴之不得。

元莞知晓两家有意,未曾想到这般迅速,笑道:“赐婚是可,永安侯可答应?”

魏国大长公主笑道:“周大人应下来了,陛下圣旨一下,就下聘礼,甚事都准备好了。”

“哦。”元莞应一声,与周暨好歹有些轻情意,随意答应下来,若周暨不肯,岂会是怨偶。她不敢答应,委婉道:“此事朕问问永安侯,她若要答应,朕立即赐婚。”

“也可。”魏国大长公主不好勉强,同陛下寒暄几句,就回府。

元莞不禁沉思,周暨都要成婚了,她与元乔只怕遥遥无期的,叹气过后,令人去请周暨入宫。

郁闷过后,她又恢复心情,专心看奏疏。

周暨午后才来,恰好苏闻未走,她等候须臾。苏闻禀事,外间还有几位朝臣在候着,她放眼看去,垂拱殿比起原先,人多了些,朝臣络绎不绝,可见陛下真正掌权了。

苏闻退下后,她才入内。

元莞口干舌燥,趁着喝水的间隙,同周暨说起亲事,“魏国大长公主道周大人同意,朕就猜测非你所愿,苏英是谁,朕也不知,你觉得可好?”

周暨愁眉苦脸,显然不乐意,支吾道:“臣见过苏英,凶巴巴的,力气不小,听说自幼习武。”

“凶巴巴的?”元莞不好再笑,见周暨神情难过,快要哭了,安慰道:“你不愿意,朕替你拒绝就是。”

周暨这样胆小的性子,若娶个凶巴巴的妻子,多半一辈子翻不了身的,

“可是我父亲不让,道苏英性子好,及是难得,入府可替我管家。可是我不喜欢苏英,她可凶了。陛下可曾记得第一次去魏国大长公主府,拦住你的人,那就是苏英。”周暨抿着嘴巴,想起苏英就头疼,她比大长公主还凶。

她嘀咕不满:“大长公主虽凶,可是她讲道理,苏英凶又不讲理。”

难得从她口中听出一句夸赞元乔的话,元莞喜笑满面,满意道:“朕就说了,她哪里都好。”

周暨处于难过之中,也没有听出这句话的意思,唉声叹息,似小老头般烦恼道:“陛下,臣不想娶苏英。”

“那就不娶,朕替你回绝便是。”元莞承诺道,见外间朝臣候着,就打发周暨回去:“朕同魏国大长公主说一说,这桩亲事先按下就是。”

周暨这才安心下来,揖礼退下。

元莞借口拒绝后,魏国大长公主可惜,落寞而归。

皇帝忙着周暨的事,那厢陈砚归来,领着一妇人而来,是当年假死出宫的人。陈砚将宫内的记录都查过,记录在册,一一核对,都能对上。

妇人面色枯黄,见到元乔后,胆颤不已,元乔道:“刘贵妃待你如何?”

刘贵妃便是太后了。

妇人不敢抬首,回道:“刘贵妃性子不好,大骂宫人是常事,她并非是刘家女,而是刘家从外间买来的舞女。”

“你如何知晓的?”元乔问道,这些事也是陈砚查出来,小小宫人怎地知晓。

妇人回道:“奴伺候贵妃许久,她与刘谨行刘大人之间时常说话,奴不经意间听来的。”

元乔颔首,再问她:“你将当年的事说来。”

妇人不敢隐瞒,细细禀来:“贵妃无子,令宫人去侍寝,那宫人也是争气,怀有身孕,只是生下来之际,眸色是蓝色的,被视为不详,后、后来还夭折了。恰好刘谨行大人不知从哪里得来的蓝眸孩子,便充作是公主。发生、发生这么大的事,贵妃就将亲近知晓此事的人都灭口,道是病逝。奴怕死,就装作疫病,病死后也无人赶来检验,奴这才逃过一劫。”

说话之际,元乔翻看着当年宫内的记录,妇人所言,句句在册记录。

她将记录合上,扶额阖眸,眼前的事还需按住,单论此事,必会引来恐慌,皇帝心善,恐知晓自己的身份,一直都不安。

将妇人好生安置后,命陈砚严守此事,现在不是说开之际,且她有些希望,希望太后否认此事,夺子在宫内也曾发生过,但易子则是大事。

她不能草率,需反复验证才可。

陈砚退下后,她才起身,将供词与宫廷记录都锁入柜子,不可让旁人察觉。

太后处还需问一问,她不会轻易说出来,一直以来便将皇帝当作棋子,就算刘家不在,她还会以此来掌控皇帝,令皇帝听她的话。

元乔静心筹谋一番,做下最坏的打算,若真走到废帝的这步,元莞如何自处。她必然会尽力保她一命的,只是新帝未必会肯的。

看着手心内的钥匙,眼前无端浮现元莞眉眼弯弯的笑颜,她忽而就局促起来,心中又有一计,元莞若无子,过继宗室子,依旧没有乱了大宋血脉。

作者有话要说:

周暨:一个比一个凶!

第44章 试探

元氏宗室中不少子弟, 文宗一脉除去先帝外,还有几位郡王。

当年德惠太后扶持先帝登基,其他兄弟则去封地就国, 还有些没有封地, 在临安城内过着潦倒的生活。

元莞并非是先帝子嗣, 自然要过继其他子嗣, 藩王不可择, 会引起祸乱,不如在困顿子弟中择一二。届时扶持上位, 身后无势, 也可听话。

元乔命陈砚秘密去寻合适的人来,一面让人去盯着豫王。豫王心思不简单,被皇帝困于行宫内,不会就此罢休。

豫王多次命人给她送信,欲见一面,局面困顿中,她已然分清豫王的心思,不会上当。

宫城之内的皇帝, 在禀事朝臣离开后, 摆弄着元乔送来的菊花酒, 前几日忙碌, 今日得空,她亲自在垂拱殿前的树下挖坑,要将菊花酒埋进去。

树下已有一坛菊花酒, 上次埋下的, 她还记得位置,再坑不会碰到。

埋过以后, 孤鹜匆匆来禀事,元莞回殿净手,修长白皙的手在水中拂过,听孤鹜说话:“陛下,大长公主身旁的陈砚有些怪异。”

“哪里怪异?”元莞擦净手,换下被泥土脏了的衣袍,回身望着孤鹜:“陈砚怪异,自有元乔去关注,你怎地关注到他了?”

皇帝近来愈发相信大长公主,孤鹜心知,就怕陛下疏忽,才来匆匆禀报:“陈砚近日进出宫城频繁,似在查些什么。”

宫内无后妃,仅皇帝与太后二人,元乔换去太后身边亲信后,皇帝就不再过问太后的事,免得被御史盯上,到时御史滋事,也不好辩驳。

是以,大长公主的人在宫城内,元莞是知晓的。

她更换衣袍后,孤鹜低声提醒:“臣本当去查陈砚所为,可终是查不出来,陛下不觉得怪异吗?”

陈砚所为,都是元乔所授,他不敢明目张胆去查,唯有先告诉皇帝再作定夺。

他太过紧张,元莞就笑了:“瞧你紧张的样子,你想去查就去查,小心些,莫要让人察觉。”

孤鹜行事,历来谨慎,她也甚是放心,但元乔所为,必有她的想法,改日问问再是。

孤鹜领命退下了,命心腹跟着陈砚。

翌日,苏相上奏建议秋猎,皇帝亲政后,该当要检验军队才是,且他觉得此举对皇帝敛权更有益处。

大宋虽说无战争,但各地将领尽忠职守,检验军队加以犒赏,令臣下信服。

苏闻建议,元乔就否决,回道:“眼下并非是演练兵队的最好之际,多事之秋,中途若出差错,如何挽救?”

多事之秋指的是豫王在京。

大长公主罕见地反驳枢密院的谏议,站在一侧的中书令魏律,不觉皱眉,就连皇帝也是不解,枢密院与大长公主未曾商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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