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它镇民慌乱地四散跑开,可尽管如此,这些肉团总能敏捷地冒出来,抓住镇民的脚就往湖中心拖。
他们队伍只剩下四个人,在知道了这些怪物的身份后,杨涛几次都没有把刀挥下去,他额头沁出了一圈汗急道:“大神,你们有没有什么办……”
这半句话卡在喉咙里,因为他在空隙中看到那边两位大佬把湖边当成了大型蹦迪舞台。
失去神智的小肉团一从他们脚底冒出来,这两位非常就没有良心地撑着小肉团的头跳了起来,他们不仅愉快地欺负幼小,手头上还拿起绳子把它们捆了一排。
最惨的还是小舞,她的号几乎没有任何伤害值,因为有梧桐的前车之鉴,杨涛惊恐地发现小舞被这两位大佬扛在肩上,像个炮弹似地轮流扔来扔去。
杨涛:“……”能不能带他一个?他也想上天。
底下是一排被捆起来嗷嗷大叫的肉团,两位大佬出手很准,总是能及时把天上的小舞扛住。
她捂住嘴巴有点想吐。
就是有时候丢顺手了,赵椁习惯性地摸了一把长矛,这才发现他刚才一不小心把小舞扔出去砸晕了一个怪。
小舞的视角天翻地覆,正好对上了肉团大大的眼睛、长长的睫毛,不过很快她又被顾衾及时地捡了起来。
她宛如一个在天空中飞舞的蒲扇,被砸晕的怪又被赵椁捆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顾衾颔首道:“蝴蝶结不错。”
他们没一会就发现了小舞的新功能,把她当沙包打怪既不会伤害到小肉团还特别抗砸。
小舞嘴角一抽发自内心地诅咒,这俩注孤生的混账玩意。
赵椁又一次准确地接住了被抛出去的小舞,他温柔地说:“放心,不会让你死的。”
小舞:“……”求求你们,让她死吧。
剩下的镇民常年都紧闭在屋内,他们被这些小肉团吓得落荒而逃,又一个个被拖进了湖里。
不过,有人终于发现了不对劲,一个年轻的男人举着火把大声叫道:“这群怪物怕火,烧死它们。”
这些中年男女又纷纷聚集了过来,他们拿着火把去烫埋在地上的肉团,小肉团发出吱地——惨叫,它们的皮肉瞬间焦了一圈。
“怪物。”他们没想到这招真的有用,一个个挥舞着火把兴奋地大叫:“我们被神明所佑护,将世世代代繁华兴盛。”
他们在草皮间癫狂地四处放火,星星点点的火光在湖边盛开了一簇又一簇。
年轻男人眼眸里闪烁着狂热又迷醉的光,他正准备点燃下一片林地,手腕突然被一扭,他痛地大叫了起来,手上的火把没拿稳直线掉了下去。
“怪物?”顾衾一手接住了往下掉的火把,一手用绳子把男人捆了起来,他嗤笑道:“我倒觉得你们更像是一群披着人皮的怪物。”
男人被打了个蝴蝶结捆在原地,他恶狠狠地瞪着顾衾道:“你会后悔,那些怪物会杀了你们。”
“是吗?”顾衾扭了扭手腕,他顺手又从地上拔出了一个小肉团捆了起来,在男人不可置信地表情下非常好心地把一个肉团塞进了他嘴里。
男人被恶心的白眼一翻昏死了过去。
“辛苦了。”顾衾把晕乎乎的小肉团放在了草皮上,这个恶毒的男人拍了拍手,非常满意地走了。
另一边,赵椁从背包里掏出一盒糖,这些小肉团糊着血的眼睛又红了一圈,它们前赴后继地扑了上来,正好被赵椁捆了一大片。
它们委屈地吱吱大叫。
赵椁叹了口气,作为一个暖男,他体贴地摸了摸小肉团的秃头还把所有的糖果都分给了它们。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吃过糖果以后,这些肉团似乎哭的更伤心了,但赵椁想,作为一个老实的商界新星,即使他已经足够谦虚,可他的好手艺依然怪尽皆知,也许这就是传说中的好吃哭了。
[系统:享乐主义制作的怪味糖果,荣获系统独家称号“救命,糖里有翔”一枚,请您尽快在系统主页领取,怪味糖果遇到小女孩触发了意料不到的神奇效果,小肉团吃了怪味糖果后心神失守,短暂地恢复了神智。]
赵椁又叹了一口气,虽然这个称号不太好听,但毕竟每一个优秀的男人都应该有一个独一无二的称号,这也是打响商界传奇的第一步。
一时间,被捆在岸边的肉团都迷茫地抬起头,他们浑浑噩噩地在湖底度过了无数年月,时间久远到几乎都忘了自己也曾短暂的在人世间活过一遭。
有些孩子一出生就粉妆玉琢,就像楚莘笙,她生下来的时候娇小可怜,尚在襁褓里的女孩眉眼精致。
可楚员外一看这孩子的面相却急红了眼,楚家乔在一个极偏僻的山坳里,每年中秋祭拜月神是他们镇上最神圣的仪式,为了保佑来年五谷丰登,他们会挑选出镇上标致的孩子跳月神舞,而这些被选中为祭品的孩子,他们都将成为整个家族至高无上的荣耀。
这些祭品从出生就被镇上所有人尊敬,他们被爹娘捧在手心里长大,久而久之,选中的孩子都以成为祭品为荣。
镇上的村民举着一圈火把围在湖边,小女孩年复一年的练习把月神舞的每一个步伐都跳出了惊心动魄的美。
那时候,这面湖清澈又干净,晚边的风在湖面上吹出了一层层褶皱。
穿着华服的小女孩瑟缩地躲在她娘的怀里,她说:“阿娘,那水好冰,我害怕。”
“不要怕。”她的娘亲不容置疑地把她推了出去,她说:“你生来就是为了这至高无上的荣耀。”
小女孩一头扎进了冰冷的湖水里,她在水里挣扎地大叫:“阿娘,我喘不过气来,好痛苦。”
女人皱着眉,她回过头尴尬地说:“楚员外,让您见笑了,回头我再挑个懂事的姑娘送过来。”
楚员外攥紧了手,他把那唯一一点私心留给了自己的女儿,这孩子一出生就标致可人,楚员外眉头紧锁,他在书房站了一夜。
第二天。
街头巷尾,每家每户都在传,“楚员外生了一个长满了红胎记的大丑女。”
“可惜了,这么丑月神也不会要。”
“楚员外真可怜,失去了这么好的机会。”
屋外狂风大作,屋子里的煤油灯昏暗地打在墙上。
“取名莘笙。”楚员外在厢房里抱紧了妻女,他撒了一个弥天大谎,他说:“我想要这孩子活着。”
捆在岸边的肉团就像困兽一样发出了小声地呜咽。
杨涛嗓子有点发干,他低沉着脸说:“楚莘笙是不是也在这些不人不鬼的肉团里浑浑噩噩地活了下去?”
“她死了。”
“什么?”杨涛被吓地蹦了起来,他躲在赵椁背后探出一个头说:“你们刚刚说话了?”
这声音醇厚又温柔,实在不像他们中间的任何一个人。
赵椁绕到林子后提起了一个只剩一点皮肉的怪物,这怪物骨头上长满了暗疮,只剩下一点皮肉松松垮垮地连在它的骨架上。
偏偏这个怪物还非常有礼貌,虽然被提到手上,可他依然握着骨头作揖道:“你们好。”
小舞被吓破了音,她抖着嘴哆嗦道:“这是什么……”
“周兄好。”顾衾打断了小舞的话,他神色如常地说:“我们找你很久了。”
“小姐,很抱歉吓到你了,浑浑噩噩了这么多年。”周咏背过身低声道:“我差点忘了我早就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观看
第8章 chapter8灰烬
烈日把地皮晒的滚烫。
楚家乔接连好几个月大旱,庄稼颗粒无收。
镇子里委派了几十个代表人聚集在一起开了好多次大会,很多次都因为意见不合而闹的不欢而散,直到这次旱涝越来越严重,绝大部分村民都认定是“近几年的祭典让月神不满意了”。
越是供奉过月神的人话语权就越大,他们享受着村里人羡艳的目光和高高在上的礼遇。
坐在主位上的中年男人看了眼干涸的土地,他愁眉不展道:“祠堂里留下的文书上记载,天灾人祸往往不可预料也无法阻止,而楚家乔之所以数次免受天灾都是月神大人的庇佑。”
“是祭典出了差错。”其中一个妇人痛心疾首地说:“月神大人降下了责罚,楚家乔每年有那么多孩子都渴望成为“金童玉女”,我提议把每年一次的祭典改成每月祭祀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