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妖+番外(89)

作者:白小粥 阅读记录 TXT下载

这次关禁闭让整个学校都变得鸡飞狗跳。

阳台的风呜呜作响,天空阴沉了下来,大片的黑云挂在遥远的天际,似乎下一刻就要猛地压下来。

顾衾在曾经大部分人都惧怕的禁闭室里没有紧张,他在错过高考的时候也没有异样的情绪。

可现在却罕见地攥紧了手,顾衾低垂下视线摁住自己的手腕,他突然说:“哥,你……帮我把这块手表摘下来。”

赵椁一愣。

这块手表从他第一次见到顾衾就从未看他摘下来过,他一直以为这是对他很重要的信物。

也许是戴了很久的原因,顾衾手腕的一截被勒出了一块红印。

他最后还是从禁闭室里走了出来,

“别管他们了。”程莘哽咽地说:“要不是他们告密,哥你早就逃出去了。”

可是——

那些学生绝望又悲伤的眼神,顾衾想,他就好像看到了曾经不断挣扎的自己。

他还能做点什么?

这所学校里的教官整治过无数学生,可还从来没碰到过这样的……疯子。

他们威胁学生让他们变成父母眼中的乖孩子,可并不敢真的闹出人命。

“伤口不深,没想过死。”顾衾抬起手腕上割开的长口子,血止不住,他对自己其实特别狠。

事情终于闹大了,教官慌张地把他送上了救护车,血顺着手腕滴了一地。

程莘哭喊着追了他一路。

可顾衾只是呼吸微弱地躺在病床上,他苍白的脸色上甚至还能勉强露出一点笑意,他说:“就是想试试他们的底线?”

“试出来了。”顾衾神色如常地说:“不过……如此。”

这是个疯子,所有教官都在心里不约而同地想,顾衾就像一头桀骜不驯的野兽,没有人能驯服他。

他不会屈服。

这一身反骨,永远都会挺直脊梁,不会弯,也不能弯。

可是,现在这只被所有教官公认的野兽却像一只小猫咪一样钻进了赵椁的怀里。

他好像流浪了好久,终于找到了归宿。

而这只没了利刃家养的喵咪,他折断了尖锐的指甲,只敢伸出厚实的肉垫小心翼翼地试探赵椁的心思。

更不敢伤害他。

顾衾甚至愿意为了他抽出这根傲骨,使出百般心思只为了讨他欢心,更害怕他露出难过的神情。

所以——

顾衾遮住他的双眼,结疤的手腕硌在赵椁脸颊上,这块疤很丑,顾衾时刻用手表挡住。

也挡住了曾经那段不堪屈辱的过去。

他凑过去在赵椁眉心细密地吻了下来,柔软的触感贴在脸上,顾衾说:“哥哥,别看我。”

顾衾几乎是认命般等待一个判决,他脖颈撑开到极致,就好像一只引颈受戮的天鹅。

他低下头含住赵椁的嘴唇,又好像遗失几年的情绪都通通复苏了起来,他茫然又无助的重复道:“哥哥,别看我。”

可是很快,顾衾就愣住了。

赵椁的睫毛向来很长,可此刻蜷缩着紧贴在他手心,顾衾突然感觉手心有一阵潮意。

赵椁……哭了。

为什么?顾衾茫然地想,他哥——

怎么哭了?

他突然又想起很多年前,暗无天日的禁闭室,他挣扎着仰起头就像是寻找一个救赎。

然后不知道从哪里流下的水珠突然滑落在他的唇上,顺着他的喉结滚动。

此刻,这一幕却和当年的画面重叠在了一起,顾衾似乎跨过时空看到曾经的自己在那滴湿润的水珠里找到了片刻的清醒,他听到自己哑着嗓子说:“算了,什么都无所谓。”

“没人会来。”

“一个人也不会来。”

可原来——

顾衾茫然地想,原来这个人不早不晚,他总会出现,总有一天会出现在他面前。

他双手珍重地捧住赵椁的脸庞,就好像捧住了一个再也不会放开的珍宝。

顾衾半跪在沙发间,他温柔地亲吻赵椁发红眼角,不自觉地喃喃道:“太久了。”

“什么?”

顾衾哑着嗓子说:“哥,我等了你好久。”

赵椁抵在他的肩膀上,一点点亲吻他的发尾,他说:“对不起。”

“不过……”顾衾突然伸出指尖抵在他的嘴唇上,他说:“你要是不来,我还会一直等下去。”

赵椁心里一动。

他心疼又难过地吻住手腕上的伤疤,“疼吗?”

早就不疼了。

可顾衾却鬼使神差地说:“很疼。”他把赵椁抵在沙发间,他说:“不过哥哥亲亲就好了。”

这次拥吻比任何一次都激烈。

赵椁几乎是发狠地舔咬他的伤口,热意顺着伤疤越烧越烫。

情动之时。

顾衾甚至说出以前从未说过的话,那是他熬过禁闭室的折磨也没有低下过一次头。

“不敢了。”弄得狠了,顾衾在□□中低声喘息,他说:“哥哥,我错了。”

他错了。

以前是不在乎,可现在不敢死了,也不敢再用这样决裂的方式去试探别人的底线。

从此,他有了软肋。

可也有了无坚不摧的盔甲。

因为有他。

而在窗外俩人都没有注意到的地方突然升起了一阵雾气。

白茫茫一片。

气温逐渐回升。

雪岸丛梅发,春泥百草生。

这场新年的第一场雪,终于还是措不及防的下了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雪岸丛梅发,春泥百草生。

——出自杜甫的《陪裴使君登岳阳楼》

谢谢棠影梦萦小可爱的十瓶营养液~双更祝你生日快乐,比心心

谢谢观看

第75章 Chapter75复

江颜最后还是和男人离婚了。

这场貌合神离的婚姻也终于在两年后走到了尽头。

滚烫的热意在空气中升腾蒸发。

沙发空间狭窄,勉强挤进两个人其实并不舒服,顾衾把衣领拉下,后颈下的红痕也被一并遮了起来。

“哥哥,你这样……我还怎么见人?”顾衾双手揽住赵椁的脖子,他低下头在赵椁的喉结上咬出了一个牙印,然后在他耳边得意地低声说:“礼尚往来,这样你也不能见人了。”

“只许看我。”

赵椁把他从沙发里抱了起来,因为重心不稳,顾衾连忙双腿夹住他的腰。

赵椁就这样一路抱着他放到了床上。

他们顿时陷入了柔软的被套里,这里的每个角落都有顾衾独有又冷冽的薄荷味。

顾衾在他怀里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缩了进去。

那次试探的动静闹得很大,这所学校终于在庆平市引起了重视,它的非法性、以及教育方式都被彻底公开。

据后来新闻报道,这所学校的校长胡言和教官拒不承认他们采取过度惩罚措施。

胡言是一位年过四十的中年男子,他本人看起来非常儒雅,就算接受采访也依然心平气和地解释:“这是他们对我们教育方式的误解,如果小孩不接受批评,他们又怎么会知道自己错了?”

“孩子不听话,家长也同意采取适当的惩罚。”他说:“可要是说体罚学生,我们为人师表,哪个学生不心疼呢?”

几乎所有学生都躲在房间里,有些孩子甚至不敢直视中年男人的眼睛。

“严肃点。”采访记者一拍桌子不苟言笑地说:“那他们为什么……这么怕你?”

“我不是犯人。”男人镇定自若地说:“请注意您的言辞,我办这所私立学校的目的就是为了培养出优秀的学生,他们都很乖,既不上网打游戏也不会有任何心理疾病,至于您说他们……怕我?”

胡言笑了笑,他把腿伸展开,两手交叉地放在胸前,他温文尔雅地说:“有这个词说的好,严师益友,我想您可能不知道,哪个学生不怕老师?”

“那关禁闭室,还有宿舍环境?”

“这是诽谤,也是污蔑。”男人优雅地说:“我们只是借鉴禅宗里的打坐修生养性,而反思室是为了让学生更好温故知新。”

他的几套说辞都能自圆其说,整个人一直神态自若,只有提及顾衾——

男人眼里的神色终于变了,他攥紧座椅两边的扶手凑近镜头冷笑道:“他是一块很好的料子,我非常喜欢他。”

“可惜。”他遗憾又难过地说:“再好的料子,他要是不听话就废了。”

男人把眼底潜藏的猩红压下去,太有意思了,他想,总有一天,他会折断顾衾的獠牙,让他成为最听话的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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