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安心里狠狠抽痛,阿想可是他们唯一的血脉,她是失心疯了吗?竟说出这种话来!
张苒怕她又为这句话自责,赶紧拉住她的手,脸上的喜悦似乎洋溢着青春年少时得到了佳人赞赏的骄傲:“不过,从你的话中,我知道了一件事……”
他故意拖延,惹得纯安多有焦急,她迫切想知后文,追问道:“什么?”
“你亲我,我便说。”
纯安双肩一紧,这……这要求对她来说有点难,而且嫌他这个国朝吏部尚书不正经。
“那我来吧。”
他动作永远迅速。他的吻在纯安左脸落下,纯安左边的脸就酥麻了,不知怎么的,还有点不好意思:“你也闹够了,可以说是什么事了吧?”
他果然不食言:“公主已经爱上我了!”说完就朗声大笑起来。
她嫁给他十三年了,孩子都十二岁了,老夫老妻的生活已经熟悉,纯安却受不了这种年轻之人该说的酸话,又或许是似懂非懂时被他迎头一击而醍醐灌顶,终于明白了自己那颗心,已经对他变红了,以致脸颊也发起烧来,眼周的红印子融进去,看不出来刚刚哭过。
多年来锦衣玉食的供奉,多年来用心的保养,纯安已是而立之年,却不比那些刚及笄的小娘子差到哪里去,甚至更胜一筹,可那颗心却不比刚及笄的小娘子勇敢。
两年前,她率先推开他的怀抱,其实是怕他先推开自己,这辈子已被人玩弄于股掌之中,实在想保留一点尊严。可那次,他又一次追了上去,没有在她的伤口上撒盐,而是慢慢上药,并小心地给她盖住伤疤。
她却是一副贤妻良母样子学着平常人家里要给丈夫纳妾,她当时脑子进水了吧。
其实她都懂,在不敢反驳姑姑的决定时,她就与那人有缘无分了。只是,在做棋子时尚且保留着曾经与那人的欣喜,以供无聊时作为回忆,久而久之难以忘怀,且在除掉棋子身份后,不忍那正直之人被陷害而无辜受连累,多年的相识,在他离开时,以泪水相送。
绝不是对丈夫无情,绝不是对孩子无情,太后也说,没想到他能如此待她,她懂得珍惜眼前人,主要是他真的是个好人,对她好的人,是她的好人。
哪怕贵为天家公主,所求也是有心郎。是什么时候开始,“纳妾”二字在她那里从慰藉变成了一根刺的?她不知道,也不想再为这愚蠢的念头劳心费神了。反正那惆怅的过往已被明媚的时光替去。
张苒笑够了,坐在她身旁:“接她来吧。”说着,揽她入怀,“你心安了,我才能心安。”
他情话说得不错,长得不错,人也不错,她的运气也不错。
无需多言,只因他懂她,幸甚至哉。纯安抿了抿嘴,低下头,坦荡地笑了。她却被他一把撑起脸来。纯安惊诧地看着他,他却皱着眉问:“为何公主总是偷偷笑?”
纯安知道他又要抓着她怕痒的事不放,索性扭过头去躲避他,未果。他的爪子在她颈间逗弄,她浑身都痒起来。
她永远不是他的对手,笑到气都喘不匀了,忙告饶道:“别……别闹了,我下次……下次一定对驸马……”
这时房门被扣响了。
张苒怒火中烧。以前纯安的乳母在时,约束下人约束得紧,现在她不在了,这群人太没规矩了。
敲门声再次想起,随后有人禀道:“公主,驸马,太后驾到了。”
张苒头皮发麻,一边帮纯安整理衣裳一边问:“不是才请过安吗?”
“这个时辰,宫门都要关了吧?”纯安虽有疑惑,却还是抬手扶了扶有些歪的发髻,“你快看看我这样子行吗?”
“行,你怎样都好看。”说着给她的一支金钗往云鬓里推了推。
两人迅速穿戴好,开门就要往外奔,然而定睛一看,张思远立在廊下,那个敲门说话的仆役早没影了。
这时张思远人模狗样地朝他二人行礼:“儿给父亲母亲问安。”又自行起身道,“阿爷不能欺负阿娘,要敬着。”
纯安“噗嗤”一笑,心说:乖儿,娘没白疼你。
张苒意识到被自己儿子诈了,立马来火:“放肆!放肆!你再捣乱就去国子监住,别再回来了!”然后把门关上了。可能是他用力太大,两扇门撞在门槛上又自行弹开了个缝。
张思远把头塞进去,强调道:“阿爷不能欺负阿娘!”
张苒颇为无奈,将他的头轻轻推出去:“等过段时间给阿想接个妹妹来,你欺负她就是了。”
然后又是“哐当”一声。
张思远先是皱眉,再是疑惑,欢喜中掺杂着羞赧,终是红着小脸跑开了!
跑回房里去,他仔细想了想,是妹妹,是妹妹诶,他还能有妹妹?!
屋内纯安埋怨:“你和孩子说那些做什么?你把人家小娘子接来给阿想欺负?还要让我接人家过来,你倒是把我豁出去了!”自打得知朝中人夸赞她贤惠,纯安便十分在意自己的名声。
张苒惭愧:“我是说着玩的。”转而又来了气,“我才想起,昨日国子监的老师和我说,他会背诵了就不听讲,还拉着旁人胡闹!你知道,国子监的那些老师都是清流且不给人留面子,打了他手板又来和我说明白,吏部满衙的官吏,我是长官,叫他们知道我管不好孩子,还怎么约束他们。昨日太忙,居然忘了这事!”
他拔高了声音,朝外头吩咐了一声:“叫郎君过来!”之后就到里间去找东西,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充当刑具的物件。
纯安知道自己孩子是个什么样子,往前数三年,他还在宫里胆大包天地胡闹,欺负那些个比他小的皇子公主,害她三天两头进宫去给圣人的妃子赔笑脸。
好容易在国子监转了性子,如今又坏了,确实过分,再看他是真生了气,忙挡在门口:“他正是淘气的年纪,你饶他这一回吧。再说……再说国子监的老师已经罚过了。”
“我十二岁时能有他这么自在?”张苒还嘱咐她,“你好好待在卧房,不要出来。若叫他知道了有你这个靠山,日后还不无法无天了!”
纯安却来了兴致:“驸马幼时是个什么样子?我想知道,和我说说吧,现在就想听。”
肤如凝脂,眼神晶亮,微微仰首,注视着自己的良人。
张苒的火立马就消火,他对她,永远都没脾气,便饶了那个小兔崽了。
纯安展开双臂,搂住他的腰,又将头贴在他的胸腔,闭上了眼,温言软语地道:“驸马说吧,我想听。”
张苒却是一弯身,将她打横抱起:“好,我们换个地方说。”
天上一轮明月升起,满天的星子也亮了起来。两人坐于屋顶,紧紧相偎。
张苒抬手,搂紧了怀里的人,喟叹道:“阿静,纵然我知道人生会有乌云密布之时,但是有你相伴,我的心永远是星河璀璨。”
作者有话要说:
全文完。
这篇文大修过,但是还有很多不足,希望我能在下一篇文里进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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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钓余》文案
连奕看上了余菀。
连府的婢女或羡慕或嫉妒余菀时,她却只想逃。
连奕位高权重,且是才貌双全,竟被一个小婢女嫌弃,别提心里有多窝火。
他得想个法子,把她钓住。
男主强取豪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