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婚
第十四章晚婚
我在干什么丢人的事情？我在酸江水的亲小姨？我可以就近挖洞然后躺平吗？为什么我总能在江水面前干出这么多惊天地泣鬼神丢人的事情！顾冰在一边看着这我变化多端的脸色好奇地就快要动手抢我的手机了。
耳朵明明贴着的是手机却像贴着恋人的胸膛一样让我大脑堵塞、面上通红，我在想怎么回答才能显得不那么丢人，电话里丝丝缕缕的电流声总是能轻而易举地扰乱我的思路，我想着要不然贯彻死猪不怕开水烫这一千古真理的时候，江水好听的嗓子好像有些无奈，“姚安，你要知道，我一直在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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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冰评论：“我原来很怀疑江水那么具有表现力的人怎么也跟你这种清汤寡水的人过日子？但是现在不了，你俩简直绝配！果然我妈说得对，‘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还有谁比你俩更能装，这个嘴不用来说话就捐了不好吗？”
我和江水在一起好像就是稀里糊涂地两个人就走到了一起，然后分开有一年没有过任何联系，然后因为几条消息一通电话就又好像稀里糊涂地又走到了一起。听起来好像很简单很乌龙，但是我们明白不是这样的。
研二整整一年我和江水开始了长达一年的网恋时间，他在S市或者各地演出，我呆在n市老老实实上学更文，整整一年只见了一面，是在苏荷的婚礼上。迟到两年的婚礼办在了内蒙古大草原上，这一点惊到了我们寝室剩下的三个未婚少女。苏荷说要结婚的时候我们多多少少都听说了她那酷似豪门言情小说标配的爱情，按常理来说是不是包一座海岛这种更符合人设一点？苏荷全程没搭理我们的幻想。
真正到了那一天，草原九月份的夜晚，苏荷穿着一身香槟色绸缎吊带长裙跑到白色为主的小台子上给她老公唱Let It Be Me，脚下踩着零零散散的各种花瓣，背后是像一颗颗水晶似的星星，她在舞台上轻轻的晃动眼睛一闪一闪地笑，大家好像突然就明白了为什么，因为她是苏荷啊。
我看着下面同样穿着休闲的男人站在那里细细地盯着苏荷，等她一曲完毕蹦到他怀里的时候一边包裹住她裸露在外的胳膊一边就势去吻她。这场没有长辈、没有仪式甚至没有多少朋友的婚礼，格外浪漫。
快要去酒店休息的时候苏荷拿着杯酒过来同我聊天。我看她身上已经披上了男士的西装，“新婚快乐不算了，那就早生贵子啦！”
风扬起苏荷散在身后的黑色卷发，她脸上有些迷人的红晕，“和好了？”
“嗯。”
“啧，”苏荷微眯着眼喝了口酒，“当初江水找我问你到底为什么要分手的时候，我觉得你们俩可真是麻烦呀。我给他说，你要学会摸索然后就走了。”苏荷看着我笑了一下，“看来他成功了。”
酒店离得近，我们三三两两往回走，远远地我瞧见有个穿着米色风衣的男人在跟苏荷夫妇说些什么，而后苏荷朝我的方向笑了笑就走了，余下那个好久不见的身影站在酒店门口的柱子旁等着我，老大和小小揶揄道让我赶紧冲上去给个熊抱，冲上去属实不太好但我加快了步子往江水的方向走，快到的时候，老大在后面说：“安安回头房号发给我，行李送上门！”现在我倒是很想冲回去捂住那张嘴！
好歹我也是个24岁的成年人了！好歹我和江水在一起也算得上好几年了！怎么一遇到这种场面我还是不能收！放！自！如！既不能回过去打老大一顿又不能神色正常的走向江水，原地暴毙好了。
我低着头慢吞吞的往前挪，直到眼前出现了米色风衣的下摆，是江水走了过来牵起我的手拉着我往酒店里走，这个时候我第一反应是这样会不会对他有影响，“这样没关系吗？”
“困死我你就要一个人过了，你说有关系吗？”
“……”
江水大概是自己另开的房间，在我原来住的楼上。我窝在沙发上感受渐渐回暖的身体，一时间又不知道该聊些什么。
江水绕到靠近沙发的床边面对我坐着，挑眉道“打算这么窝一宿？”
好嘛，他成心要噎我。“不啊，一起睡呗。”我面不改色。
江水顿了一秒，“行，那我先去洗澡。”
？？？我跟自己说，姚安你不要过度理解。
老大给我把行李送来的时候，我打开门，老大问：“江水呢？”
“洗澡。”
老大对我贼兮兮的笑，“挺快啊”，又推了我一把，“做好措施。”然后留下一个我都懂的眼神替我关上了门。真好，我怎么就遇到了这些善解人意的朋友们。
等我门都躺在床上的时候，那些我曾想的尴尬和羞涩都没有发生。那些横在我和江水之间空白的时光没有像我想象之中的那样对着如今的我们张扬舞爪，相反的，我会更加珍惜。感受许久未曾见面的气息和味道，我说：“江水，我想抱抱你。”
房间里响起轻轻的被子和衣服摩擦的声音，江水挪向我伸出胳膊将我揽进他的怀里，我伸出胳膊环抱着他。好一会儿，他说：“这样抱着你，突然就觉得好不真实。我的安安终于想明白了，回来到我身边了。”他有些低哑的声音装满了空荡荡的整个房间。
我往江水怀里钻了钻听他接着说，“你提分手的时候，我觉得只是因为你觉得压力大了或者太久没有见面了很快就会好的。后来我才知道，我认为我了解你，但是我只了解作为江水女朋友的你，你的别的样子我忘记了，我忘了爱一个完完整整的姚安了。我现在做的好像不是我原先热爱的音乐了，它变复杂了，但每次我怀疑自己的时候我就会想到你说相信我的时候那副神采奕奕的模样，我就可以继续往前走。”
我仰头看了看江水，“有一回，我在学校里看到一个背影好像你，我几乎是不用思考就像跑过去找你像以前每一次跑向你那样，可是只是低了一下头那个背影就不见了，那一刻我真的好后悔好后悔，”鼻涕跟着眼泪一起流了出来蹭在江水的衣服上我也顾不得了，“我好后悔为什么不能正大光明地去找你、抱抱你，告诉你我很想念你，像外婆和外公那样守在一起。”
“是我。”江水简单地说出两个字。
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在他怀里闷好一会儿才突然说：“你说那个人就是你？”
江水把我忽然抬起的头按回怀里，手指穿插着我的发丝轻轻抚摸着，“嗯。”
我有些激动地又抬起头，“那你干嘛不告诉我？还躲着我！”时过境迁，而今再想起当时种种那些复杂的感情已销声匿迹，只有对身边人的珍惜和此刻想要对他表达的爱意。
“我想和你有一个确定的未来，所以我在等。许多事情不是我告诉你怎样怎样你就能接受，你要明白爱情本来就不是一件十分容易的事情，互相包容和承担是最基本的爱，这些要你自己懂才好的。我想着给彼此一年的时间，等我们都更加适合对方的时候会重归于好的。可是我错了安安，”江水顿了一会儿，“我也错了，感情哪有什么存档再更新这回事儿？当你以为我又有了女朋友的时候，我很想□□到我不在你身边的那些日子里的姚安身边，好好抱抱她，告诉她‘傻姑娘，怎么抱大腿都不会？’”
这个来得有些迟了的夜晚，透过没拉严实的窗帘可以看在天空像洒着零碎钻石的黑色丝绒。江水说了好多好多话，往往是我抛出一个问题然后听着他一个一个地回答我，有好几次我怕他胳膊酸想从他怀里撤出来些就又被他捞了回去，如此便安安稳稳的躲在他的怀里听着他说话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意识尚且残存的时候，似乎听见他在我耳边温温柔柔的絮叨，“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怎么也想不到有一天我会这么想要把你娶回家，嫁给我，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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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我和江水同学在我24岁的下半年和25岁的上半年算是赶了一个潮流——网恋了一年。没有我想象中那样难熬，除了苏荷婚礼上见得那一面，每天基本就是各忙各的有空的时候发发消息打打电话连视频都很少见，但这并没有什么不好，我时时刻刻能够感觉到有个叫“江水”的人在爱着我，这是我最大的安全感。只是研三的顾冰学姐有着不同的见解，虽然研三了但可能是因为将来还要接着读书的原因，一腔热血全部贡献了给了实验室难得有空跟我聊天还会苦口婆心地劝我：“安呐，要不你和江水就算了吧，”没看见我一脸惊讶的顾冰接着说，“我看你俩这又不见面，电话上也说不了几句。真不行别死撑着了，江水固然帅但是谈恋爱也不能这样啊。我让我们小江给你介绍其他青年才俊，我们理科男人相当有魅力的。”说完还对我抛了个媚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