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焦(45)

何疏林和周舜两人在几年前创立了一家公司,现在正是如日中天的时候,不知是事业心太重,还是人品不行,周舜到现在还是单身,只好化身为加班狂魔。

昨天下班前,何疏林道:“明天我和牧宵有点事要出去办,给我放个假吧。”

周舜嗤之以鼻,“哼,你们结婚都两年了,不腻吗。”

“不是去玩儿,是去见一个人。”

“谁啊?”

“裴歌。”

牧宵听了这个名字,身形一顿,差点切到手,“为什么突然要去见他?”

何疏林心里肯定不大乐意牧宵去见曾经的同班同学,但严悯说,自从裴歌在警局转换成懦弱人格后,他的正常人格就再也没出现过,直到前两天,他突然喊了牧宵的名字。

于是何疏林道:“一起去看看他吧,说不定他的病情会有所好转。”

牧宵往茶几上摆放着的相框看了一眼,点了点头,“好,刚好我还欠他一个东西。”

收拾好东西下楼后,牧宵瞧见远处站着一个大肚子的女人,正笑着朝她招手,一头利落的短发依旧不改。

“严警官?”牧宵喜出望外,回头看一眼何疏林,“你怎么没告诉我,是她接我们去?”

“给你留点惊喜,”何疏林笑。

“怎么样牧宵,你们俩最近过得好吗?”严悯坐进车内,问后座上的夫妇。

“挺好的,”牧宵应道,“对啦,严警官你肚子都这么大了,怎么还跑出来工作啊?家里那位不担心啊。”

严悯提起那个全世界飞的丈夫就直翻白眼,“嗨,不管他,我现在也在休假呢,这不是这么多年没见你了吗,就想找个机会联系一下。”

“哦对了,有个事一直没能告诉你,徐霖……应该叫邢桐吧,当年警方为了找到她的罪证,一直在暗地跟踪她,结果发现她杀害了可以作为证人的徐霖母亲,还被我们当场抓了个正着,去年在服刑的时候染了疾病,已经过世了。”

牧宵脸上的笑凝固在脸上,果然不管过了多久,提起这个人心里都会感到不舒服。

何疏林察觉到她的异样,伸手与她五指相扣。

“至于RD基金会,这个组织实在是太庞大了,七年了都没能撼动它的根基,不过很感谢老牧开了这个头,相信总有一天,这些犯罪分子会得到应有的惩罚。”

车停在了第三人民医院,严悯领着牧宵和何疏林先是和裴歌的主治医师见了一面,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

当二人走进病房时,裴歌正坐在窗边,望着外面的景象出神。

“他现在这么安静,是因为A面人格占据了主导地位,”医生在旁边提醒道,“这七年来,他本来一直都是以B面人格示人,不过两天前,他的母亲来看他,带了一束黄玫瑰过来,突然就自觉地镇定下来,嘴里喊着‘牧宵’两个字。”

何疏林莫名觉得自己不应该进来,打趣道:“这应该算是……余情未了吧。”

牧宵笑了,指着他头顶说:“看,头上的乌云在下雨唉。”

裴歌听见声音,迟缓地回头,看见了这刺眼的一幕。

牧宵穿紫色露肩上衣,栗色头发比以前稍长,垂及腰间,更显成熟气息。而一边的何疏林穿白色衬衣,水洗牛仔裤,身材修长笔直。任谁看了都会觉得般配。

裴歌表情上没有什么变化,直愣愣地看着牧宵。

“好了,我去外面等着,有什么事叫我,”说着,何疏林退出去,轻轻关上了门,留下牧宵和医生。

牧宵把果篮放在桌上,僵硬地笑笑,“好久不见。”

裴歌站起身,走到床边坐下,“很久吗,好像是,我被关在一个黑乎乎的地方,什么也不知道,总觉得,好像前两天见过,不过我们闹了不愉快。”

牧宵拿了个苹果,用水冲洗了一下,慢慢削皮。

“你……还记得自己做了什么吗?”

裴歌逆着光偏过头,“那个我做过的事,我都能感觉到,但不会记得。父亲留下的那封遗书,我看过了,所以我是个什么样的人,已经很清楚了,我不知道你来这里做什么,为了炫耀……你现在有多幸福吗。”

“不是的,”牧宵否认,“就是……单纯地希望你能配合医生的治疗,重新开始生活。”

屋内沉默良久。

裴歌背对着牧宵,声音哽咽道:“来得及吗。”

苹果削好了,牧宵把它放在盘子里,点了点头,“只要你愿意。”

说罢,她从包里拿出一个相框,放在了床头柜上,“抱歉,你的生日礼物,迟到了这么久。”

那里面装着牧宵从一个朋友那里买来黄玫瑰标本,只因为它生长于牧宵出生后,裴歌出生前,“这是我能做到的,唯一的原谅。”

裴歌身形微微颤抖,他无法直面牧宵,只好说:“你走吧,以后都不要来找我。”

牧宵深吸一口气,默默地走出病房。

屋内终于没人了,裴歌满脸泪痕,望着相框里的标本,上面标有玫瑰花的开花日期,是很多年前的一天。

他想起多年前的自己曾在湖边吟诵,“我给你,早在你出生前多年的一个傍晚看到的,一朵黄玫瑰的记忆。”

念完后,他说:“送我一朵玫瑰吧。”

一朵生长在有你,却没有我的世界里的,纯洁之花。

牧宵从医院出来,见何疏林正坐在路边树荫下的长椅上,腿上枕着笔记本,人却已经睡着了。

她悄悄凑过去,在何疏林额头上亲了一下,他登时惊醒,见是牧宵,这才放心。

牧宵:“你长这么帅,怎么没点戒备心啊,要是睡着时被人耍流氓了怎么办?”

何疏林拉她坐下,“这里除了你,还有谁耍流氓。哎对了,你今天早上说有个好事,是什么样的好事?”

牧宵把何疏林的手放在自己肚子上,“猜不到吗?”

何疏林呆了两秒,随即震惊到话都说不出来,“我……你,医生不是说你不易受孕的吗?”

“哎,谁知道呢,”牧宵低头笑了,“也许是老天可怜我呢。”

何疏林捏了捏她的脸,欣喜之余不忘把电脑给她,“你看看这个,我刚才闲着没事进了槐安一中的论坛,结果发现了一个有趣的帖子。”

“当年你的事在校园里引起了极大的反响,有学生自发组织了一个反性侵的团体,里面甚至还有匿名黑客,将论坛里所有涉及到你的帖子全部改为失效链接,并将一封感谢信置顶在论坛里,标题是:致牧宵。”

牧宵点进这个帖子,被突然放出来的音乐吓了一跳。

“还挺高级,放了个bgm应景?”

歌比较冷门,以前没听过,不过歌词她听懂了:

The darkest valley

最幽暗的山谷

The highest mountain

最高耸的山脉

We walk in the name of our brave

我们以勇敢的名义,走过这世间

The rushing river

湍急的河流

The blooming flower

盛放的花朵

Descended from heaven we embrace

我们拥抱落入凡间的天使

The steps we take

走过的艰辛

And the pain from journey

一路上所经历的痛苦

Could never ever bring us down

这些困难从未将我们击垮

The key\'s discovered

钥匙已在手中

A new world\'s opened

新世界已敞开大门

Let\'s run and catch the dawn

让我们飞奔去追逐黎明

Money power fame

金钱、权力、名望

We want them all the same

我们同样在追求

Justice wisdom strength

正义、智慧、力量

We strive to keep with our faith

我们竭力坚守信仰

Stars keep twinkling

群星闪烁

Forget your fears

抛去恐惧

Build a garden with no more tears

建造一座再无泪水的花园

Some day our path part ways in the forest we see

总有一天我们会在这森林里分道扬镳

I know what you seek

我知道你的追求

but isn't for me

但并不适合我

I wouldn't change won\'t give in

我不会改变、不会屈服

it's vital to me

这对我至关重要

Even alone

即便孤身一人

I'm proud of my beliefs

我仍以我的信仰为傲

We chase the light in darkness where nobody know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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