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样的录像?”严悯问。
于是小徐领着严悯到了监控室,小张一看这么多人,连经理也在其中,可不敢在岗位上坐着了,一下子蹦起来。
严悯将其按下,把牧宵的照片拍在桌上,“没事,警察办案,把你给这女孩看的录像再给我放一次。”
小张照做了,严悯一动不动地盯紧了画面上的男子,问:“那女孩看见画面上这个男人后,有什么反应吗?”
“有!”小张十分肯定地回道,他当时就觉得,女孩绝对不止是想找回遗失物这么简单,可能还有更大的隐情。
“她看见这黑衣男后,脸色都变了,还有些发抖,好像很害怕的样子。”
严悯:“那看完录像后她做了什么举动没有。”
小张从回收站调出一张图,“她让我把这张图放大处理,然后就用手机拍下来了,噢对了,她还想看4月3号晚上11点30左右的监控录像,不过这和她丢的东西无关,我们就没答应她。”
严悯沉思了一会,她没想到一个普普通通的高中生居然有这样的胆识,能走到调查监控这一步。看来所谓的“丢东西”只是她的一个借口。
“把她要求看的东西调出来。”
小张话不多说,直接动手,不过片刻后,他遗憾地说:“不行啊,那天晚上的文件全部损坏了!”
经理没想到能出这档子事,他可不想酒店和什么案子牵扯上关系,毕竟关系到客流量,所以他尽力配合警方调查,没想到到这会居然出现监控失效,把他吓得不轻,“什么叫全部损坏?!”
小张言简意赅:“就是无法打开。”
严悯盯着屏幕上的小窗口,上面显示着“error。”
也不知怎么,她有些替牧宵这个女孩捏把汗。欲盖弥彰,问题可就大了。
她问小张,“依你之见,人为还是系统出错?”
“人为,”小张断定道,压根没觉得这句话会给自己带来嫌疑,他老老实实地说,“电脑就像我兄弟,它出了问题我不会不知道。”
“难道……是李庸干的?”人事部管理人突然出声道。
严悯敏锐地捕捉到了人群中的信息,回头问管理人:“谁是李庸?”
管理人见严悯突然看着自己,有些紧张道:“李庸也是监控室里的工作人员,不过4月6号早上他突然辞职了,说老家出了点事,不能耽搁。他为人老实,做事也认真,而且监控室还有个小张在,我就没多想,直接给他批了。”
严悯眉头一皱:“坏了。”
从阿芙洛狄忒出来后,一辆低调奢华的轿车已经在等着严悯,她拉开车门直接坐了进去,一个眼神也没给驾驶座上穿得西装革履的男人。不过他也没觉得委屈,按照严悯在手机上和他联系时说的,把车往槐安开。
由于距离问题,严悯没用对讲机,抄起前座男人的手机给局里打了个电话:“小李,刚才传给你的文件收到了没有?”
“收到了严队!”
“照片上的人叫李庸,虽然不能说他和邢桐的死有关,但也是这件事的涉案人员,赶紧调查他的资料;其余的文件都是被人为破坏过的录像,你让技术队加班加点,看看能不能修复,其它的等我回局里再说。”
挂断后,她又给丁秦打了个电话,“丁秦,你那边怎么样了?”
“严队?哎不是,你这用的谁的手机啊?”
“少废话,赶紧的,”严悯咬牙切齿地道。
“噢,人没跟丢,确实是在回槐安的路上。”
“嗯,等她到了槐安,多派几个人盯着,我马上回来。”
被盯紧的牧宵没有回家也没有去学校,她按着胡春兰发过来的老校区地址,让司机一路开到了一块几乎不见人影的地方。
天色有些暗了,司机好心提醒她:“小姑娘,这天就快要黑了,小心点啊。”
牧宵谢过他,看着出租车扬长而去,留下许多尘埃,她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又看了看身后摇摇欲坠、爬满了野生植物的的几栋楼房,不知怎么地,心里有些害怕,她滑动手机联系人,最后指尖停在何疏林的联系方式上。
她给对方发了个定位,然后从兜里掏出一颗糖,放进嘴里,把糖纸扔在了地上,头也不回地走向生锈的铁栅栏门。
这一片应该是许多不同工厂的宿舍区,槐安一中的宿舍则在最后面一栋。
铁门没锁,“吱呀”一声,牧宵推开了铁门,沾了一手的锈迹,她拍了拍手,走了进去,里面的杂草已有及腿高,时不时还有小生物从她脚边爬过,发出一阵瘆人的“窸窣”声。
好在她穿着长衣长裤,没有被带刺的荆棘划破躯体,但草里时不时藏着碎石和碎玻璃,她一个不慎就要滑跤。
在她身后,丁秦与严悯紧紧地跟着,但为了掩饰自己的存在,他们两个的情况就不容乐观了,脸上手背上皆是蚊虫叮咬出的大包小包,以及各式各样的划痕。
其实丁秦没想到严悯能这么快赶回来,毕竟他早了好几十分钟出发,不过在看见那辆价格不菲的轿车后,丁秦就不觉得奇怪了。
他弓着腰,盯着牧宵的动静,忍不住压低声音问:“严队,你就说,那多金男是谁,不会是你未婚夫吧?”
严悯狠狠地瞪他一眼,“你一个警察怎么那么八卦,年终奖还要不要了?”
丁秦识相地避开了这一话题,转而说:“咱们非得这么躲躲藏藏吗?弄得咱们跟变态似的,直接跟这孩子挑明了说,让她配合咱们不行吗?”
严悯:“她要是愿意,早就报案了,何必自己一个人去酒店。”
丁秦仔细琢磨,“好像也是。”
牧宵穿过杂草丛生之地,到了一个人为搭建的通道处,通道是由木板钉成的,外围还铺了一层透明的塑料纸,牧宵抬头,见上房堆积着各式各样的垃圾碎石,应该是最后住的那批人为了防止坠落物而建造的。
她拿手机照明灯四处瞧了瞧,只见两边生出了许多藤蔓植物,为了够到阳光,顺着木板攀援而上,成遮天蔽日之势,虫鸣藏匿其间,甚至有萤火虫在她面前划过,几乎是自成一个生态圈了。
这一路上,她边走边往地上扔糖,只是不等她穿过这条通道,糖已经没了。
与此同时,手机显示“电池电量低,无法使用照明功能,”十分干脆的罢工了。周遭顿时陷入一片漆黑。
她继续往前走,自言自语:“牧宵啊牧宵,白天来不好吗,这么晚到这种地方来,简直是自找苦吃!”
许是眼睛得到的反馈变得极其有限,牧宵的其他感官被放大了数倍,除了自己的脚步声,她还能听见呼吸声和心跳声。
过了一会儿,脚下的地不再松软,而是变成了坚实的水泥地,她想,自己应该是从通道内走出来了。
然而就在她放松警惕的那一刻,一个脚步声围绕着她响起。
牧宵在黑暗中回头,急促地呼吸,她的心几乎悬到了嗓子眼。
她紧张地看着身后,什么都没有发现,略微松了口气,可就在转过身的瞬间,一个巨大的力道野蛮地把她压倒地上!
“唔!”牧宵被狠狠地推倒在地,脊背砸在碎石上,彻骨的痛立马传遍全身,手机摔在地上,屏幕在那一瞬间亮起,借着微弱的光,牧宵看清了眼前的男人——带着黑色口罩和帽子,眼里充斥着疯狂!
下一刻,牧宵感到腹部一凉,这次她很快反应过来,大喊:“放开我——”
缠斗
只是这句话还没喊出来,就止在了被黑衣人捂住嘴的手里。
牧宵不是没想过一个人行动会有危险,从她决定踏进这片老校区时,就做足了心里准备,她想,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能把侵犯她的人引出来。
只是眼前的人谨慎至极,仍然蒙着面,只露了一双眼睛出来。
牧宵几近绝望。
近在咫尺的距离,她居然无法得知对方的身份!她居然什么都做不了!
牧宵的双手被无可撼动的力量钳制着,整个人被按在地上,挣扎如同以卵击石。
得知自己不可能逃离后,牧宵用尽全身的力气抬起头,朝男人裸/露的脖颈死死地咬了一口!
“啊!该死的!”黑衣男吃痛,没料到牧宵反抗得如此厉害,大意地腾出一只手推开牧宵,他一抹脖子,居然触碰到了温热的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