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走后,高蔷也随后走了,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并没有朝这边看。而她们三个人从字里行间里已经猜测出点东西来了。
但谁都没有提起这个话题。
梁欢往咖啡里加了点糖,说:“我看了一下节目单,今年的压台节目是歌舞,除了我们和高蔷之外,还有另外两组报了名,如果我们要拿下最后的名额,舞蹈形式一定要贴合主题。”
“这简单啊,就挑我们三个拿手的,词儿北君去写,曲我来编,舞你去排,咱们三个都有功底,只要够炸场就行。”
讨论了一会儿,三人决定取个组合名,叫“雪中刀”,顾名思义,有雪也有刀,余文也和梁欢就是在空中“ChuaChua”挥舞着的刀,而北君则是那片柔弱得不堪一击的雪。
分队时,北君拼了命地去抢刀的其中之一,不过败在了余文也时不时爆粗口的泼辣形象和梁欢喜怒不形于色的冷酷外表。
北君不甘心,说我也可以冷漠无情,余文也回宝贝儿自信点,你身上有股作劲儿,梁欢说余文也说得对。
于是,就这么定下了。
第二十一章
一周后,校文艺部迎来了一年一度最热闹的时刻,走廊里陆陆续续有人走动,女生穿着宽松的羽绒服,里面配着可爱的裙子,显得懂事乖巧,男生穿着合体的大衣,里面配上衬衫和西裤,看起来成熟稳重。
文艺部顿时充满了和睦的气氛。
可是随着北君三人的到来,这气氛被压榨得一滴不剩。
北君穿了一件紫色的羽绒服,带着同色格子发带,头发束得很高,屋内有暖气,她一进门就把羽绒服脱了,露出里面白色的长袖卫衣,下身穿着浅色格子裤,一双白色球鞋。原本就够扎眼了,她还偏偏把卫衣从身后系了个扣,朝里面一翻转,纤细白皙的腰部就露了出来,盈盈一握,看起来又飒又勾人。
余文也这姑娘冬天向来穿得很少,光腿穿裙子都不在话下,但今天怕穿着过于暴露不过审,她还贴心地换了条长裤,阔腿的,但透过轮廓能看得出她的双腿笔直又纤细。上身一件宽松的大衣,里面紫色紧身毛衣,戴了个鸭舌帽,此时正边拧矿泉水边往里面走。
梁欢的装扮低调得多,她穿着黑色西装,里面搭配黑色高领毛衣,还很有时尚气息地加了一条毛衣链,浅蓝色的紧身牛仔裤,踩着一双过膝高筒靴,直发红唇,把可爱冲淡,看起来妖艳性感。
她们三个用实力诠释了什么叫做“可爱在性感面前一文不值”,自从她们进来后,原本嘻嘻哈哈的声音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惊羡的目光。随着几个男生双手放在嘴边“wu”了一声,青春燥热的那股劲儿立马就被点起来了。
场子热了起来,大家聊得更加欢。
“你们是诗朗诵吗?”六班的孙洁看着对面穿着汉服的唐九月说。
“是啊,这节目比较保险,而且我们选的是歌颂校园的,应该能挤得进去。”唐九月轻声回答。
余文也喊了唐九月一声,“上周六你去轻山咖啡了吗?我怎么没看见你。”
唐九月眼神闪躲了一下,“没去,去了图书馆。”
余文也点了点头,“改天去尝尝,味道还不错。”
这次筛选只有一次机会,必须一出场就得抓住别人的眼球,这事儿对于行走江湖的三个女孩儿来说,完全不在话下。而有人也就着她们的穿着分析了一下她们会演的节目。
“应该是舞蹈。”关祥小声地说。
“或者唱首歌,但看这穿着打扮应该是辣歌之类的,恐怕过不了审,太……”方青想了想,又摇着头说,“……sexy了。”
“如果是歌曲的话岂不是跟祁沈安撞上了,她也唱歌啊。”孙洁好像场上的百事通,左右联络着。
“她唱哪一首?”方青问道。
“《1928》,词儿特棒,是一首感恩的歌,里面把父母老师亲戚朋友全都夸了一遍,还把每个人物在自己的成长过程中扮演得角色分析得有条有理的,特有教育意义。”
北君理了理额前的碎发,如果他们知道这歌词是十四岁那年许知珩拿着红彤彤的钞票引诱着她写的估计就不会这么喜欢了。
“不过我们也是唱歌,到时候会不会被刷下来?”关祥声音很甜,唱的应该是小甜歌,但她胆子好小不大,说话的时候总是战战兢兢的。
“应该不会,正常发挥就行了。”
这么说着祁沈安已经走了进来:“大家安静一下。”
北君朝她看去,果然剪公主切的女孩儿都不好惹,她这话刚落,房间里杂七杂八的声音就没了。
周围静得不像话。
北君总算知道她怎么能在旷课这么久的情况下还能稳坐校文艺部部长的位置,她那极具针对性的眼神,充满自信的动作和不容置喙的语气,就能支撑着她打败全校百分之九十的学生。
“大家应该都知道,今天主要是筛选出元旦晚会的最终节目。”
祁沈安刚说完,底下的议论声就慢慢起来了。
“咚咚。”祁沈安没说话,敲了两下桌子,下面的人或立马闭上嘴,或浑身惊了一下又迅速捂住自己的嘴巴。
“我们系一共报上来十二个节目,但最终只能留下三个,这次考核将在一天内完成,分学生会内部和一百名观赛群众两队投票,学生会各部长每人拥有十票数,观赛群众每人拥有一票数,票数前三的节目能够参加元旦晚会的表演。另外还有个落幕舞的C位将在下周选拔,大家准备一下。”
“今年还有一位X代表,拥有一票决定权,他能让濒临出局的那一组起死回生,也能让高居不下的那一组一败涂地。下面我来介绍一下这位X代表,他就是我身旁的许知珩,想必大家都对他很熟悉了。”
一口气说完所有规则并介绍了X代表的祁沈安,在看见底下的人热烈的鼓掌时,她仿佛有一种将许知珩的人气感同身受的自豪。北君三人都愣了一下,没想到X代表有这么大的权力,这个人嘴巴真牢,无论是荣誉还是挫折,他都闭嘴不提。
“早知道许知珩能只手遮天,我就直接把你锁他家三天三夜,别说这区区的压台了,就算你要天上的星星他也会给你摘下来。”余文也拍了拍北君的大腿,语气带着遗憾。
北君白了她一眼,说:“他不会。”
许知珩这个人最会布局,他对待他们的感情就像是盖一栋房子,北君是那个根基,根基没垫稳的情况下,他不会随意朝上面添任何的一砖一瓦。
更何况因为徐介的事,他已经不理她了。
正看着许知珩翘着二郎腿接受别人的膜拜时,桌子上的手机就震动了一下,北君拿起来看了一眼,是徐介。
很简单,只有短短两行字:我把音频发给你,你看看对不对。
以前挺期待收到徐介的消息,现在真的收到了,好像感觉也平平,随后回了个“好”,不一会儿徐介把音频发了过来,底下有一段文字。
——没问题的话我就放进文件夹了。
这时北君才发现台上的声音安静了下来,周围的人都拿起手机放在耳边听着,她也把听筒放在耳边,听熟悉的旋律响起,就摁掉了,给徐介发了消息。
——没问题。
——祁沈安也要参赛,所以从今天开始到元旦晚会结束,这些杂事都由我来办,你们有什么问题直接联系我。
——你什么职位?
——什么职位都可以。
那就是一块砖。
其实最开始徐介并不是这样的人,但是从某一个阶段开始,他就突然变了,异常热情,异常好心,好心到北君一度觉得他可能信了某种□□组织。
可观察了一段时间,发现他是真心的,对谁都好,对谁都不拒绝,八竿子打不着的人他都能帮人把罪名揽了,北君曾问他傻不傻,他说这样心里舒坦。
但许知珩就跟他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有段时间清台连续下了半个月的雨,期间北君一直甩着个脸,她讨厌下雨,更讨厌把雨水弄脏的鞋擦干净。一天三个人一起上学,北君踩到了空砖,泥水滋了一鞋,新买的白鞋,被滋得一点白印儿都没有。当时特别生气,对于周围的变化也记得非常深刻,徐介蹲下来把空砖铺实,许知珩去给她买新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