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姑娘要家世有家世,要才华有才华,脾气个性样样不缺,别以为人家是你三言两语就能赶得走的,也别想着靠这招压到她们头上来。她们熬夜想词儿,爆肝编曲的时候,你不知道在哪凉快呢。现在占个分数榜前沿就开始不停搞小动作了,她们的容貌背景才艺,单拉出一条就足够碾压半数人。
屡次警告不行,那就联手啊,让你明白什么叫猛兽出炉,势不可挡。
……
在北君和余文也的身影经常出入在校文艺部的时候,高蔷带着阴性报告单来了,梁欢因为停课,比她晚两天到校。学校有关梁欢得艾滋的消息渐渐减少,面对这种情况,高蔷只说了一句:“医生说接触血液有感染的可能。”
没再多说了,但“可能”这两个字,让原本想接近梁欢的人,又重新绕着她走。
只是她没再找高蔷的麻烦。
VIPE里“北君是小三”,“余文也调戏女生”的帖子不在少数,大家也都在等着她们谁会先忍不住进行反击,然后收到新一轮的停课通知,或者直接转学。
但她们都出乎意料得平静。
很快,摸底测评的成绩出来了,北君力压高蔷的消息把之前的丑闻冲淡了不少,加上她是唯一一位把许知珩从王者榜上拉下来的人,一来二去,很多人对她宽容起来。
但不乏小集体在背后继续嚼舌根。周三放学的时候北君买完水在超市门口等余文也和梁欢,这时林曲路过撞了北君一下,她回头看着林曲,林曲撇了撇嘴,小声说了句:“这成绩谁知道是不是抄来的。”
风很大,矿泉水很凉,大家都赶着出去吃饭,付云芝在校门口喊了林曲一声,林曲跑了过去,但下一秒头就被矿泉水瓶砸了。
然而让周围的同学发出兴奋的声音不是林曲被砸了,而是那矿泉水瓶反弹到了梁欢的胳膊上。
林曲摸着头,见梁欢朝她看,她心虚地解释说:“北君你干嘛!”
气愤的声音激起了新的一层讨论的波浪。
“这下有好戏看了。”
“北君完了,梁欢什么段位,从小就在演艺圈厮杀,能放过她就奇了怪了。”
这声音随着梁欢朝北君走达到了顶峰,所有人的视线几乎全被她吸引过来,几个歪歪扭扭的身子也立马站直,正往外走的同学也停下了动作。
梁欢拎着矿泉水瓶走到北君身旁说:“你这火气得配许知珩,闯了什么祸他都能给压下去。”
北君跟梁欢一样,光站着就有一股强大的气场,无论在班级还是在超市门口,她们在的地方一般人都不敢靠近。
于是梁欢的话在场外人的耳朵里就曲解成不同意思。
“我猜她肯定是说‘你他妈找死呢,敢动我’。”一个男生边看这边的情况,边得意洋洋地分析自己的见解。
“不对,”另一个男生说,“以梁欢那脾气,肯定说‘你跪下叫声姑奶奶,我就放了你’。”
“不,爱让人叫姑奶奶的那是余文也。”
这边北君看了梁欢一眼,“我跟他太像了,在一起会很累。”
梁欢把矿泉水瓶拧开递给她,语气带着不赞同,“你要是跟他在一起,他能把你前后左右的路铺德得明白白的。”
理解了梁欢这话的意思,耳边的声音就开始放大,他们诧异着梁欢的行为,也为没有看到想象中的打架而感到沮丧。
“怎么回事啊,梁欢怎么还给北君拧起了矿泉水呢。”
“我靠,喜欢女生的人不会是梁欢吧?”
“别说了别说了,她们过来了。”
梁欢搭着北君的肩,在大家异样的眼神和压抑着的讨论声中往外走。
“所以说啊,只要有张嘴,死的都能说成活的。”梁欢把头发往后捋,“午饭吃什么?”
……
吃完饭回来遇见了高蔷,她的情绪并不高昂,但北君知道这种情绪不是针对她,她好像自己进入了某种死循环,急需找个人出出主意。而令人诧异的是,唐九月主动跟她亲近了。
“你没事吧?”唐九月在厕所看见了高蔷。
高蔷正趴在洗手台呕吐,看起来很虚弱。
“不舒服?”唐九月走过去扶着她。
高蔷跟唐九月的关系谈不上坏,但两人没多少交集是真的。
高蔷摇了摇头,脸色有些苍白,她捂住了嘴,极力在掩饰自己的狼狈。两个女生手挽手走过来,看见她这模样,小声地讨论:“不会怀孕了吧?”
窗口的风有些大,唐九月把自己的围巾扯了下来递给她,“下次别去那家吃了,我也吐了几天。”
两个女生收回打探的目光,压低了声音:“原来是吃坏肚子了。”
高蔷接过围巾,看向唐九月,两人的眼神一对碰,心里都跟明镜似的。
“我自己能处理,先别说。”高蔷有些慌了神,丝毫没觉得自己这话有些不打自招的意思。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唐九月拉着她往角落里走,“跟许知珩有关系吗?”
高蔷的眼神黯淡了一下,“他跟我完全断关系了,再说了他怎么会做这种事。”
“那你打算怎么办?”见跟许知珩无关,唐九月表情轻松很多。
高蔷试探性地看着她,但由于唐九月表情很认真,她不禁松了口风,“快放寒假了,到时候再处理掉。”
唐九月一副帮她思考的模样,“对方会管吗?”
高蔷抿了抿嘴,“他很忙。”
唐九月也没有继续追问,而是贴心地说:“如果有什么问题你可以来找我,毕竟这学校里没几个人是单纯的,原本跟你走得近的人,转身就能背叛你。”
北君跟余文也慢慢凑在了一块儿,高蔷就知道唐九月这话是什么意思了,“所以被孤立的人才是最值得信任的。”
唐九月拿过高蔷手里的围巾,帮她围了起来,这举动带着讨好,也将两人的战线彻底统一。
“这周六你有空吗?”高蔷问。
……
周六北君三个人仍然约在轻山咖啡店里,北君见余文也来,把元旦晚会宣传册递给她。
余文也边看边落座,还没看明白,服务员走了过来,她随便点了份咖啡,又继续看着,两秒后,她放弃了,“谁看明白了,给我讲解讲解。”
梁欢捏着中指朝宣传册上一弹,对余文也说:“你没整明白还跟人部长聊得热乎,是不是因为对方名气大,你就巴不得黏人身上。”
“那我们三个不就我有点公关本事吗,你容易跟人吹鼻子瞪眼,北君根本不理陌生人,我不跟人凑近乎,人到时候能给我们走后门吗?”
“那你公关得怎么样?”梁欢明显带着揶揄的语气问她。
“一般般。”余文也泄了气,祁沈安这人特傲慢,仿佛世界上除了她之外,别人都是小鱼小虾。
“这种女孩子最难搞。”梁欢脸上闪着玩意,她看向北君。
北君反应很快,“赌呗。”
“行,”余文也接上,“搞不定咱仨一个月不许吃火锅,搞得定大家一起去裸泳。”
“行。”梁欢说。
“可以。”北君回。
余文也笑嘻嘻地掏出手机找适合裸泳的地儿,余光瞥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高蔷穿了一件风衣,低着头朝这边走,她身后跟着一个大概三四十岁的男人,她没看见她们,在她们身后坐下。
几人还想继续聊,可却听见了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
“听我的,去做手术。”男人说。
空中飘荡着某种可能性,三人对视了一眼,只听那个男人继续说:“你太小了,我不能耽误你的前途。”
高蔷对这件事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她只是带着恳求的语气说:“能不能小点声,或者,我们找个包厢。”
此时的她,语气再也不是高高在上,拯救众生的慈悲,而是低到了泥土里,拼命的请求。
“我只有十分钟的时间。”
意思是,赶紧把话说完,他不想让这些细节耽误他的行程。
身后静止了两分钟,高蔷的声音才响起,“再等等好吗,我学校里有个晚会,我已经报名了。”
“随便什么时候,去医院的时候打这个电话,到时候我可能会很忙。”男人用标准的商务口吻跟她交谈,言语之间还露着不耐和警告。
别看高蔷在学校挺能耐的,在这个男人面前,她卑微得像个乞讨者,总是看他脸色,听他指挥,即使男人从头到尾没有一句安慰和道歉,她都能平静地接受,而且言听计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