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我没有带衣服所以才没有经过你同意就穿了你的。”
她悄咪咪地准备绕开这个话题。
“墨镜是怎么回事?”陆远也顺水推舟的问下去。
“我眼睛肿了,特别丑。”
“行李拿了吗?”
“没有,有点……不太敢。打算吃好饭找个工作人员帮我一起去拿。”
果然。
“那饭吃了?”
“吃了,我用手机付的钱。”说到这个,裴呦举着自己的手机一脸求表扬的看陆远也。
你看我厉不厉害?
还知道用支付宝。
“不过那家餐厅不太好吃,东西吃起来不是现做的……”
“哦,还有我跟你说,这个商场竟然有条河哎,还可以划船,也太能浪了吧……”
“诺,我刚才就是在这遇见她的。”裴呦停下步子,指着香奈儿的橱窗。
陆远也跟着回身。
玻璃印出两个人并肩而立的身影。
衬衫长裤的男人,侧头,正凝视着他身边站着的小姑娘。
过长的袖子一直垂倒她的指尖,原本是合身的T恤,套在她身上成了oversize的效果。领子斜在一边,女孩子细细的锁骨若隐若现。
再往下——
他记得。
记得那里的感觉。
身体深处,忽然有什么动了一下。
“走吧,去拿行李换房间。”
陆远也迈步离开,朝着酒店的方向走。
心里有只兽,他在蠢蠢欲动。
裴呦小跑了几步跟上他,嘴里跟着还在说。
“她突然就蹿出来了……”
“说想让我陪她玩一会儿……我以为她要拐卖我。”
“她拐卖你?”陆远也插了一句。
“真的呀,你有没有看过《犯罪心理》,有一集就是说……”
一路走,一路说。
说的话,陆远也只听了个大概。她这幅蹦蹦跳跳的样子,极为生动地让他想起初见时,在电梯里,她红着脸,头都抬不起的模样。
明明很活泼,鬼点子也不少,偶尔却又很含羞。
那时候的她,有没有没有想过,有一天她会像现在这样,在他面前,笑得又嗲又好看。
但至少那时候的陆远也,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会这么好耐心的听一个小姑娘对着他这样碎碎念。
新房间换去了十八楼,看着好像要比原来的地方大一点儿。不过裴呦一点也提不起兴趣。陆远也还等在门外,她迅速地从刚收好的箱子里翻出一条连衣裙换上,抱着换下的T恤衫去开门。
“衣服还给你,要不,我帮你洗一下?”
“我洗衣服很厉害的。”她十分真诚地开口。
“不用了。”陆远也收起手机,抓着手里的衣服看了一眼,可能是刚换下来,拽在手里还温温的。
“哦,还有墨镜。”顶不住男人审视的目光,裴呦这才装作如梦初醒的样子,将藏在身后的手犹犹豫豫伸出来。她心里动的一点歪心思,还想着要不再找个几乎还给他,这样就又有机会可以名正言顺地见他一次。
“什么时候的飞机走?”
陆远也接过墨镜和手上的衣服握在一起。
裴呦背抵在房间的门上边,歪着脑袋想了一下。
“周一凌晨的飞机。”
“我明天看好比赛就直接去机场。”
保洁员推着清洁车路过,陆远也顺势往里避让了一步。
“下午好。”
“下午好。”
彼此打了个招呼。
他说英语,比较偏英腔,听起来硬而厚重。
用比较白目一点话来形容就是:好好听,好性感。
“自己注意安全。”
“哦。”
裴呦很敷衍地点了点头,她还在想当初为什么自己就学了美式口音呢?虽然也不错,但如果学了英式的,那岂不是更般配?
配个头。
这也能联想。
陆远也见面前女生对自己的并不怎么放在心上,有点头疼。一个两个,大的小的都爱偷跑出门。
陈宇妏还有人收拾着她,面前这个怎么搞?
“不要随便相信陌生人,明白吗?”
“嗯嗯。”
“我不相信陌生人。”
“你放心。”
“我只相信你。”
裴呦信誓旦旦地握拳保证。
果然,狗腿虽然会迟到,但永远不会缺席。
裴呦从来不错过任何一个表忠心的机会。
陆远也心里默默叹了口气。
难得的,被噎到说不出话来。
第 19 章
刚关上门,陆思又的追杀就拍马赶到。
意思很简单,她要是再不帮他搞到密码,陆思又就要选择自爆了。
裴呦无奈。
等等。她想到一招。
陆远也回房间放东西,顺便洗个澡。他刚脱了上衣,电话就响了。
“喂?”他坐在床上,随手把浴巾搭在肩上。床正对面是一面镜子,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这样的自己,还是有一种陌生的感觉。
这么多年了,依旧好像不属于这样的自己。
裴呦在电话那头纠结了一小会:“我有个问题想请教您。”
“嗯。”他起身,走到阳台边,给自己点了一支烟。开始欣赏她的胡编乱造。
“我这次带了很多贵重的东西,我想放保险箱里,但是我设密码的能了很差,以前□□就一直被盗号!所以我想问你,如果你给保险箱设密码,一般会设啥?”
毫无逻辑,又漏洞百出。
裴呦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厚着脸皮说出这些话来的。
“不考虑直接点说吗。”陆远也漫无目的的看着楼下微渺的风景,腾起的烟雾蒙在他的眼前,模糊了视觉。
所以心里的感觉,异样的清晰。
“就像上次你说喜欢我那样?”
……说到上次,她就后悔。以为是最后一次见面,才这么没脸没皮的。而且,在地下停车库告白,真的很不美好。
“那我,就直说了啊。”反正是他让她直接点。
“你家保险箱的密码是多少,能告诉我吗?”
“776432。”陆远也迅速地报出一串数字。
“……你不是瞎说的吧?”
他无声地勾了勾嘴角:“你让陆思又现在试试不就知道了?”
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他。
“……这个密码是有什么含义吗?”裴呦蹩脚的扯开话题。
含义?
陆远也依稀记得上次她也问过自己这个问题。是不是女生就会很在意这个。
“没有。随便想到的。”他在生活中,很少会有这种“有含义”的事。
“其实。”反正现在也鱼死网破了,裴呦想,不如就一撕到底吧。
“我有一串非常吉利的数字推荐给你,980921,如果你以后想不出什么好的密码,可以试试这个哦。”
没错,就是她的生日。
“啪”地一下。裴呦说完就挂了。紧张得她直搓手。紧张,又兴奋。
只是,她立刻绝望地发现。
等等。
刚刚陆远也跟她说的密码是什么来着?她苦苦思索了一番……
陆思又,是姐姐对不起你啊啊啊啊!
*
看完排位赛回来的晚上,夜空的某个角落亮起了一簇又一簇的烟花。
裴呦站在路口,和许多跟她一样停下脚步的人一样,默默看了好久。
微凉的夜风,吹淡了刚刚观完赛的紧张和疲惫感。突如其来的烟花表演,像是一份天赐的礼物。
好高兴。
才来两天,她就有点喜欢上这个国家了。
******
周末的正赛结束,散场的时候下起了雨。裴呦没准备,被淋了满头满脸,还在雨里东跑西躲。周围的老外要肆意的多,直接三五成群的走在不小的雨里,讨论刚才的比赛。
她临出门的时候就已经退了房,裴呦拖着一身半湿不干的衣服回到酒店,从前台取了寄存的行李在洗手间换了衣服,直接打车去了机场。
昨天晚上睡觉的时候温度调的太低,她早上起床的时候就觉得身体有些不对劲。看比赛的时候因为兴奋没感觉,这会儿劲儿一卸下来,才感觉自己烧的慌,骨头连着肉的疼。而且还淋了雨。
机场离酒店才半个小时左右的距离,裴呦的意识已经烧得有些昏沉了。
车里一股柠檬清新剂的香味,她平时对这个香味并不反感,现在闻着却哪儿哪儿都不舒服。司机是个上了岁数的华人老爷爷。
来之前裴呦就听说,因为没有养老制度,新加坡很多人退休了都还会继续出来工作。